刚刚睡醒，许佛纶抱着被子坐在床头神智模糊，眼角不像平时上扬，反而显出蒙蒙的傻气。
他刚才问，有没有话要说？
当然有，还很多，可是从哪里说起呢？
她看着他的侧脸，“哦，我很喜欢你啊！”
几天前，游行的事让他们很高兴，高兴到忘乎所以。
佛纶先亲吻的他，可后来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本意。
当天离开饭店，他军务在身，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夜里，从梦里醒过来，那些秘密似乎再也掩饰不住了。
他不能一错再错。
康秉钦背对着她，“佛纶，我在问你话。”
这人，练兵久了，在她面前也不肯松懈片刻么？
许佛纶笑，起身跪坐在他身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肩头，“我在回答呀。”
波斯猫从椅背上跳下去，踩住他的军靴，试图爬上他的膝盖，被拎住脖颈上的皮毛放到了地毯上。
收拾完猫，接下来就是人。
他握住她的手臂，微微使了力气将她拉开，再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
许佛纶趴在椅背上，肆无忌惮地看他，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好了，我交代，拍卖会第二天早晨，有个报童送来个纸盒，猫就在里面。”
“你平时和台门并没有来往。”
谁说不是呢？
她歪着头想了想，“确实没有，身边人也没有。”
康秉钦看她的眼神温和，可也冷漠。
“实话实说，你这一副被红杏出墙的表情，让我很觉得委屈。”许佛纶直起腰，举手指，“我发誓，我的人和心永远属于你，绝对不会背叛。”
她永远有离奇古怪的表达。
康秉钦笑，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里，没放开，“知不知道害臊！”
她嗤之以鼻，“不早不晚的，来教训我啊？”
他拉着她下床，“执政/府两年庆典，总统授勋，我需要替父亲出席，多留几天。”
她直觉他应该还有后话，试探着问，“所以？”
“家里会举办晚宴。”
许佛纶扬起脸，“你在邀请一位女士赴宴吗？”
“嗯。”
她的笑容扩大，“晚宴你会让我亲吗？”
康秉钦皱眉。
她低头，“哦，不去了。”
似乎听见他松了口气。
要真去了康公馆，只怕康家又得不得安宁了。
于是，她给彼此找了个台阶。
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来，明知道她即便想，也不会去的。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许佛纶开始在衣柜里翻找心仪的衣服，“你如果真有时间，我们可以出去骑马打球，或者过两天送我去顺义的纺织厂啊。”
她能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的工作，这是好事。
至于不必要的麻烦，他最终还是提醒，“北平联合商会的会长是台门的人。”
她的公司开张后，无论加不加入商会，总归都是商人，脱不开关系的。
那么，这只波斯猫的出现就很好解释了。
许佛纶点头，“我会留意，今晚就不陪你吃饭了，我约了林祖晋。”
看他的神色微愠，她蓦地笑了，“还有上次采访林祖晋的记者，他摆了我一道，选美结束，我总要还回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