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的时候顾辞有片刻的晕眩，她知道江城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是温柔的，可却也从未像这一次这般强势到让人招架不住，小小的空间里到处都充斥着欢爱过后的气味，她则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没有一丝的力气。
若是车内有光线的话，江城会发现顾辞的身上满是痕迹，刺目的很，刚才的他确实有些失控了。
江城还覆在她的身上，气息紊乱，心跳急促，久久的不肯退出，似乎很是眷恋这样的温存，许久之后，他似是想到什么，轻笑了一下：
“吓到了？”
顾辞轻轻摇了摇头，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也跟着笑了：
“没有，很舒服。”
江城舔了舔嘴唇：“不知羞。”
“实事求是而已，只是你这个样子，是心情原因，还是因为换了环境？”
“都有，下次我们再换个新环境。”
顾辞微微一笑：
“听你的。”
江城没再说什么，又缓了片刻才退了出来，从前座拿过纸巾准备为顾辞清理，却被她制止了：
“我自己来。”
“别逞能，你哪里还有力气？”
顾辞不说话了，乖乖的被他服侍，他清理的很仔细，却在之后有片刻的停顿，就在顾辞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却突然拿了一个抱枕垫在了自己的屁股下，顾辞虽然从来没有备孕的经历，却也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看着江城：
“你……”
“以为我在开玩笑？”
顾辞所有的话似乎都被江城的这句堵了回去，可内心翻滚的疑惑又很想让她问问为什么，他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孩子，还是说对于坚定两年后会离婚的结局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可话到了嘴边，顾辞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车内又恢复了针落可闻的安静，顾辞脑子乱的很，可江城却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整理好自己之后，小心翼翼的为顾辞穿衣，开口道：
“我们只赌这一次。”
简单的几个字让顾辞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所有疑惑的也有了答案，他没有想要孩子，也没有对婚姻改观了态度，刚才的放纵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却又因为顾虑着她的心情反悔不得，才有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顾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将抱枕从身下移开，江城停了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没有，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多想，还是隐藏的太好，开口道：
“我最近月事一项规律，不会怀孕的，这种方式有些多余了。”
“阿辞……”
“既然是赌。”顾辞打断他的话：“那就没必要刻意去做什么，还是顺其自然好一些，不是吗？”
顾辞没有再看江城，也没有去问如果真的怀了孕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改变，那对她来说是不可能淡然处之的希望，她不希望自己把之后的生活规划都放在一个没有胜算的赌局上，那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她静静的开始穿衣服，也知道江城在看自己，可她也没有半分的不自然，这具身体他已经没有任何陌生的角落，由里到外，她不必矫情的去害羞什么。
几分钟后，顾辞整理好衣衫，抬头看向江城：
“都凌晨了，回去吧。”
“你也回？”
顾辞笑了：“我被你折腾成这幅模样，还怎么回去楼上？”
她其实很想回许家的，但她不能，因为江城一定会想多，那不是她想要的。
回归宁居的路上一直很安静，顾辞靠在车窗上似乎睡着了，江城侧脸看她几次之后将右手伸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几秒之后，顾辞主动与他十指相扣，那一刻，江城的整个心似乎都被人大力的攥在了手里，闷闷的疼。
两人进了主卧后，顾辞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困了，时间太晚，被他折腾的太狠，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都可以暂时的搁置了，她向衣帽间走去，取了睡衣出来跟江城打招呼：
“我先去洗一下。”
江城看着她：
“好。”
江城脱了外套，在小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径自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轻抿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顾辞，其实他是很期待与她有一个孩子的。
可说出口容易，但之后呢？
江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酒，心中的郁结也得到稍稍的缓解，他在原地又站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浴室走去。
浴室里已经热气蒸腾，顾辞站在淋浴房里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江城迈步向着那道身影走过去，然后在她背后几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他清楚的看到了顾辞身上的痕迹，经过热水的冲洗，颜色更重了一些，说是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他开始回想自己刚才在车上的所作所为，满目的疯狂。
顾辞转身的时候看到江城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声，她心神不定的抱怨：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你到底准备吓我几次？”
她没有可以遮掩什么，冲掉身上的泡沫就从淋浴房里走出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浴巾将自己包裹住，可即便这样，她脖颈处的那些痕迹依旧让人无法忽视，江城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碰触那些痕迹：
“疼吗？”
顾辞顺着他的手垂眸看了一眼，看起来确实有些恐怖，可在那个当下她实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此时也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并没有痛感。
“不疼，你一向都是有分寸的，只是看上去有些恐怖罢了。”
江城的手仍在她胸前的那些痕迹上留恋，满目的愧疚，顾辞不忍，无奈的叹息一声：
“江先生，是不是一定要我说我刚才真的很爽，你才会收起你这种神情啊？”
江城看着她，似是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说，然后微微笑了，却还是保证：
“下次我会注意。”
“嗯，”顾辞浅浅的应了一下：“你洗吧，我先出去了。”
“好。”
江城回到主卧的时候顾辞已经睡了，呼吸均匀，侧卧蜷缩着身体，是下意识保护自己的一种姿态，他的心又开始不受控的疼了。
——
江城没有想到林风眠对于顾辞去探望他这件事竟然是期待的状态，他甚至都没有考虑的时间，直接点了头：
“真的吗？她要来看我？”
江城看着他，几秒后点头：
“如果你想的话，她会过来。”
“好，什么时候过来？今天吗？”
林风眠之前还会掩饰，至少在江城的面前会将自己对顾辞的感情掩饰的不露痕迹，可现在，他却像半分也不顾虑了，似乎根本不把江城对这件事的感觉放在眼里，但他现在情绪不稳定，顾辞也需要在林风眠这里打开他和许姨之间的突破口，见面在所难免。
“她今天有些不舒服，在家里休息，明天我会带她过来。”
林风眠微微笑了，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期待：
“好，那小舅你明天早点带她过来，从我住院，她好像就没出现过。”
江城回去归宁居的时候顾辞并不在，问了肖筝才知道她去了大院，微微蹙眉：
“有人叫她去吗？”
肖筝摇了摇头：
“我没接到电话，看样子是太太担心夫人的身体自己要去的。”
“知道了。”
顾辞自己回了大院，去之前也不是没过犹豫，毕竟她和江城的关系说到底在江家也只有季清欢接受了，她单独冒然回去似乎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可季清欢向来对自己不错，没有因为自己和江城是利益婚姻而对自己有任何的偏见，甚至她在季清欢的身上还找到了妈妈的感觉。
如今她生病，自己在知道的情况下不可能只敷衍的去看过一次就算可以了。
只是顾辞没想到，今天江世文也在家里，并未出门。
进门的时候江世文正在和厨师研究菜单，听到厨师冲着他背后唤了一声‘太太’之后才回过头来，看到顾辞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着实谈不上什么好看，冷声开口：
“你来干什么？”
“听说……听说夫人病了，我来陪陪她。”
和江城结婚一年之久，但顾辞却始终没有对季清欢改口，江城不勉强，季清欢也并不挑剔，继续这么放任着，可是在江世文的面前，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只能唤一声‘夫人’。
江世文闻言冷哼一声：
“夫人？当真是没教养的东西，结婚这么久居然都不改口。”
顾辞轻笑一声：
“江书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并不承认我是江家的人，既然在你眼中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么我如何称呼你和夫人，很重要吗？如果你在乎，我改了就是，可这是不是也说明我在你眼里就是名正言顺的江家少奶奶了？”
“你做梦！”江世文冷冷的看着她：“你以为自己……”
“还有。”顾辞打断他的话：“教养这东西我不是没有，只是它调皮的很，不是谁都愿意见的，对有教养的人才会以礼相待，你看起来不受它的待见，所以它躲起来冬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