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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对不起

“是的,子珩,你做爸爸了。”林沁扬面不改色,悠悠的说着,脸不红心不跳。

“怀孕了?”沈思存英俊的脸上沉了沉,他搁下手里的酒,坐回位子,齐晓琪看出他不愉快,碰了碰他胳膊:“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端起酒浅抿一口,进入喉咙,涩。

后期,整个饭局的气氛都不对,莫子珩最为高兴,“为了庆祝我做父亲,所以这一顿,无论如何都得我请。”

“行行行,你请,你请。”齐晓琪抬起酒杯恭喜了莫子珩,又恭喜了林沁扬。

敬完酒,齐晓琪搁下杯子,又碰了碰沈思存胳膊肘:“你不敬?”

沈思存搁下筷子,暮色悠然的站起,“我吃饱了。”语气淡若风沙里的尘埃。

一路大步流星的走到酒店门口,沈思存松了松蓝色衬衣的领口的第二颗纽扣,斜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抽着一半,齐晓琪出来,见沈思存靠在车门上,衬衣又开了颗扣子,吐着烟圈时的嘴角弥漫着黑沉沉的东西。

“思存,你没吃多少,怎么不吃了?一会儿饿肚子怎么办?”

齐晓琪关心着的同时,伸手替他拍去衬衣衣袖上的烟灰。

沈思存快速的吸完一根烟,又点燃一根,蓦然拉开车门:“我们走。”

“不等庞非?”跟随着上了车,沈思存说不等了。

后期齐晓琪没说话,车子里很沉默,一直有沈思存吐出的二手烟味。

酒店内,庞非与莫子珩喝了不少。

庞非能说会道,能从天文说到地理,再从地理谈及物理化学。

倒是说起沈思存,他哎一声:“说起来,沈总才是玻璃心。”

话语里的意思,林沁扬没听懂,但莫子珩听懂了。

结完账出来,沈思存等人已经离开。

莫子珩高兴得再次抱住了林沁扬:“沁扬,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做了爸爸。”

“……”莫子珩压抑不住的兴奋令心里几分愧疚,她比任何人明白,怀孕的不是她,是猫耳。

林沁扬也不曾想到莫子珩如此着急,他很快的公布了此消息,所以林子惠很快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林家。

“你真的怀孕了?莫子珩的?”林子惠推开门问的第一句话。

“没有!”林沁扬冷着脸,语气生硬,态度冷漠。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在生我气?”林子惠也是不怎么高兴。

林沁扬呵呵一笑:“我哪里敢,我怎么敢生您的气,您如今在林氏集团一周遮天,又掌握。黑。白。两道,而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渣,哪里能与七爷您相提并论。”林沁扬置气的辩驳中带着几分自嘲。

“你说的什么话,给我看看。”

“……”林沁扬未反应过来,七爷将她的手拽了过去。

把脉后,林子惠的脸上松懈点:“嗯,没骗我,是真没怀孕。”

“太晚了,我要洗澡休息了,您请回吧。”

淡淡的口气,变相的逐客令。

“行,你休息吧,我在再回去加会儿班。”

林子惠走后,林沁扬快速的洗澡出来。

她躺在床上刷新闻微博,一则消息顶推到手机上侧。

标题名字是:“何言中情人陈晓曼与干女儿病死牢中。”

十分醒目,令林沁扬为之一震,不由猜测推理:陈晓曼罗丹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别说才蹲这么些天,纵然十年八年,怕也不至于病死的程度。

所以?

林沁扬锋芒的眼一闪,整个人靠上了床靠,捏着手机的力度有点儿颤。

次日,叫来楠楠到办公室:“查一下陈晓曼罗丹的死因。千万记住,不要让林董知道,一定不能让林董知道。”

“为什么呢林总,如果您想查的事,借助林董的手,轻而易举的事。”楠楠不解。

林沁扬悄悄的捏着指尖,目光定然注视前方,半下未眨:“不能,谁都可以知道,但是她不能知道。”

楠楠大概明白的点头:“行吧,林总,只要您的吩咐,我自当服从。”

楠楠的办事效率迅速有加,下午,她将结果拿到了办公室,楠楠拿着结果,迟疑的不敢开口。

“你念给我听。”林沁扬手里拿着笔,眼睛盯着文件,打算一心三用。

“林总,我,我还是不要念了,我念不出口,您自个儿看。”楠楠递给林沁扬,林沁扬抬手接过。

调查的资料不少,足足七页,密密麻麻,过程详细,什么人指示,什么人进行,给了多少钱,打点了哪方的白道黑道,一一了然。

“果然是她安排的人。”脸上暮色沉沉,林沁扬心情跌入谷底。

一直以来,罗丹陈晓曼是做了不少错事,即便进去了,林沁扬从来不认为她们罪以至死,顶多吃些年牢饭,改造方好,还能继续出来过正常人的生活。

而且,不管怎么说,陈晓曼是她舅妈,罗丹怎么也算她姐姐,她们出自同个父亲。

林沁扬一直以来,只想要这些人得到教训足够,她从来没想过要她们的命!

可是为什么七爷……

这夜,心情不佳,林沁扬躺在床上,左右难免。

次日上班,林子惠裁掉了林氏集团不少老员工,理由贼好听,提前让他们退休,让他们‘告老还乡。

“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不如回家种种地,休栋别墅,好整以暇的安享晚年……”

这是林子惠的原话。

散会后,林沁扬没精打采的拿着文件离身椅子时,林子惠严肃的站起来:“你怎回事?完全不在线上,想什么?身体不舒服吗?大姨妈来了?早会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林沁扬头也没回,嘲讽的笑,不知嘲自己还是嘲林子惠:“您说老员工们,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不如回家种种地,休栋别墅,好整以暇的安享晚年,有事没事帮子女带带小孩,无事种点花草养点鱼儿,爬爬山,旅旅游,日子似神仙。”

林子惠一惊,发觉了林沁扬语气里的刺,走了几步,站在林沁扬面前,单手把上她肩膀:“怪我裁员?所以生气了?”

“不敢不敢,林董,您如今在林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做啥做啥,想解决谁,想看不惯谁,宰谁,我有时候在想,您哪天看不惯我,会不会也要我去见阎王?”

这句话,林沁扬是对着林子惠的眼睛说的,表情冷冷,目光失望,气息抗拒。反正整脸的不爽。

“你是不是查到了陈晓曼和罗丹的死因?”林子惠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我哪敢查您,我好忙,再说,有些事,还用查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说罢,她踏步离去。

林子惠望着林沁扬的背影,双臂环在怀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办公室,林沁扬扔下手里的文件,食指捏着眉心,躁动不安,只想喝几瓶白酒后大醉。可是该死的是,为什么偏偏她不能喝酒。

下午下班,继续体育馆,疯狂如她,她最近的心情越来越压抑,总料想情绪随时可爆发。

酒,她就想酣畅淋漓的大醉一场。

从射箭馆出来,林沁扬直接开车到了酒吧,怕喝酒没人开车,万一自己发神经酒驾,死了怎么办?

死了自己倒好,万一伤及无辜。

林沁扬给楠楠打了电话,告知了自己所在的酒吧名称。

不巧,楠楠说对不起:“林总,林董派我做任务呢,由于路程远,我怕明早堵车,所以晚上出城的。”

“她又要做什么?”林沁扬坐直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

“林董给丰山的孩子买了一些吃的用的新衣服玩具书籍什么的,叫我开车送上去。”

“呵呵。我知道了,你去吧。”挂掉电话,林沁扬旋即自若的呢喃:“做慈善,能洗去您手心里沾满的血腥吗?”

冷言自语时,酒也送进了她的口中。

酒吧的人群,继而连三的进进出出,三五几个男人进来时,老远瞟见林沁扬。

“哇,今儿走狗屎运嘛,竟然撞见林小姐喝酒,兄弟们,走起,会会传说中的林大仙。”

酒吧里,男男女女,暧昧的天地,除了寻醉感的乐子,也是*炮的好地儿。

“哟,林小姐啊,好巧,您今儿怎么一个人喝?”痞子似的男人上前坐林沁扬旁边,瞅瞅她胸口的姣好,那叫一个热血。

来者是客,林沁扬抓起两瓶没开的搁过去:“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嗯,不错,我就喜欢林小姐这样解风情的。”男人掏出串钥匙,拧开瓶盖,从底到杯口的满上,丝毫不怠慢酒杯的容量。

“不错不错,谢公子豪爽。来,敬谢公子一杯。”林沁扬主动举酒杯与其碰杯。

男人万分意外,“哟,林小姐,居然认识我?”

“托谢公子福,前几月你老婆满月酒,我还去了呢,随了个小红包,听闻您老婆脾气火辣,曾经放话,谁要勾引你,男的断根,女的刮胸,啧啧啧,想想,画面感好血腥,哦,对了,我记着我有谢公子老婆电话呢,上次名媛会,我与她甚谈了几句。”

说着,林沁扬拿出手机,点开号码,递给他:“谢公子,您看,是不是这个电话,我有没有记错?要不,我打给她,让她出来一起喝几杯?”

男人脸色大变,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我错了,林小姐,打扰您了,我这就走,您喝好。”

龟孙子一样的说完,龟孙子一样的走了。

林沁扬冷嘲的呵呵:“男人真是贱!”

继而一杯酒,又倒进了她嘴里。

楼上的座位,沈思存在站台点烟,单手插裤口袋,穿着一丝不皱的白衬衣,衣袖挽到臂弯处,衬衣口子开了一颗,天气过热,他额头、以及露出的麦麸色胸口,冒着细微汗珠。

抽了两口烟,庞非迎头出来探:“看什么,这么入神?”

望了几眼,庞非瞧见了楼下墙角座位一脸颓废懒散的林沁扬。他哎呀一声:“原来是林总,我说什么人还能让沈总您如此相看。”

“我下去看看。”

沈思存转身,手中的烟抽了小半,直接扔进烟灰缸,便漫不经心的下楼去了。

庞非不由摇头:“有些人就是中毒太深了。”

“沈总干嘛去了?”田鸥洗手间回来,四处看了看。

“呐,下头,看到没。”庞非指着楼下,田鸥撑起半个身子朝外头探了探:“原来是林小姐啊。”

……

楼下,林沁扬靠着沙发,头晕目眩中,手头的动作,摇晃着酒瓶,没有声音。

“服务员,这边,12桌,再来两瓶。”

“不把自己作死?不甘心?”顺着不平不淡的声音望去,沈思存双手插在库口袋的站那儿,暮色沉沉,几分倏然,几分慵懒,明明是站着,却像一只不发怒的雄狮注视着天下一般。

“沈总,真是巧啊,正好,一起喝。”

服务员迅速端上来两瓶,林沁扬弄开盖子,挪过杯子,倒满一杯,递给沈思存:“我给你倒好了,不用谢。”

沈思存专注的目光盯着林沁扬好几秒,咻地,一把接过去,重重摔桌子上,顺势一把将桌上的酒拿起给服务员:“扔了,帐算我头上。”

服务员木纳的点点头,接过酒去,刚要走,林沁扬起身拽回酒:“不许扔!”

“你真要喝?”

沈思存射放着危险的眸子,像是咬了下牙齿,悠悠暮暮的启齿:“林沁扬,就这点出息?”

“呵呵,沈思存你以为你是谁,你管天管地,还管我喝酒吗?”

“很好,林沁扬。”太阳穴冒着几丝青筋的点点头,很快,他幽暗的笑:“那好,我满足你。”

直接拽上她的手机,见她往外拉,林沁扬挣扎几下,手臂微疼:“你要干什么?”

“不要喝酒?我陪你,想喝多少,我今晚都陪你。”

说完,沈思存继续拽着林沁扬外走,一路上,酒吧的走廊,门口的阶梯,再到停车场,再被沈思存仍上车,所有动作都是一气呵成的。

上车后,沈思存打电话给庞非:“我先带她回去。”

庞非哦:“我看到你出去了,好好享受,放心,今晚,我和田鸥,保证不来蹭你房间睡。”

放下手机,林沁扬娇嗔的在座位上嘀嘀咕咕,哭腔重,像是有满腹的委屈。

沈思存伸手拿上安全带扣上,到了公寓楼下,林沁扬虽然醉了,可她认得这里哪。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声气里也带着警惕。

“你不是要喝酒?”沈思存快速的停好车,俯过身解开摁她的安全带,还没摁开,一拳挥过去问他:“你干嘛?”

“那好,自己解开。”沈思存愣住远处,英俊的脸色漠然沉沉,声气几分命令。

“我不,我不去你那,你送去回去,我回林家。”扶着眩晕的额头,耳朵嗡嗡响,眼睛涩得睁不开。

“喝完我送你。”再次俯身,林沁扬防备的身体向后扬了扬,沈思存顺利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门,一把将她带下,林沁扬措不及防的落进他怀前,手不受控制的把住了他胸膛。

湿湿的,黏黏的,滚烫的,立马从胸膛移开,迫不所然的抓住了他胸口的衬衣。

他横抱她在怀前,林沁扬挣扎:“你放下我下来,沈思存!”

“……”沈思存全然不理,大步流星的沿着阶梯上去后进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林沁扬又挣扎了几下:“沈思存,你敢劫我色,莫子珩会宰了你,还有,我是孕妇,若我和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话未说完,身体一沉,沈思存重扔她上沙发,整个头被动埋进沙发步。等坐起,要准备数落一番时,沈思存拿出酒橱里的酒摆满了茶几,附带两个杯子。

“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回!”

林沁扬不屑一顾的偏开头,眼神里尽显厌恶:“要喝也不在你面前喝,万一喝多了,我脑袋还会在?”

“林沁扬,我如果想杀你,不用将你留到现在。”沈思存顺势坐在对面,双腿相交,转即,一根烟点燃,烟雾吐出,喷成了一个个烟圈。

“呵呵,谁信你的鬼话,小亮是庞非的人,庞非是你的人,我如今我不能喝酒受刺激,都是白你所赐。”林沁扬翻着白眼儿,看天花板,也不看沈思存。

沈思存又吐了一口烟,好整以暇的打量她的神色:“所以,庞非做的每件事,我都必须知情?你脑子真傻了?”

气愤的捡起身后的枕头,一把砸上沈思存的头:“你们男人为什么如此贱,有勇气做,没勇气承认!”

哦,有勇气做,没勇气承认,耳熟的话。

砸了一下不解气,林沁扬又拽起个抱枕扔上去:“你从头到尾不就想弄死我么,还装着一副好喜欢我的样子,其实你TM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偏偏今天她不想当君子。

沈思存灭掉抽到一半的烟,拿开抱枕,犀利起身,将对面的林沁扬一下子按在了沙发上:“你再说一遍!”

压上去,没有任何动作,目光沉沉,眼角饱含着危险气息,也更有男人的阳刚之气,还有迅速升起的男性荷尔蒙。

“你,你,你……我不说了。”林沁扬认怂的偏开脸,“你起来,我要喝酒,我们喝酒。”

沈思存伸出一只手,钳住她下巴,逼迫她的目光对上他,他的眼神幽暗,似黑洞般,散发着男性强大的磁场,好整以暇的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

“所以,你最近对我的态度,全是因为小亮?”声音暗沉,透着说不出的磁性和魅惑。

林沁扬紧紧咬着下唇,不做声不做气。

“说话!”声音又沉了几分,夹着迫切和命令。

林沁扬白了他一眼,“说什么?说小亮是如何对我下药?我差点怎么死在他手里?”

“如今厌恶我的态度,到底是不是因为小亮?”他看进她闪躲的眼里,只是他的目光渐渐的散发着炙热,口腔里传来的烟草味让林沁扬颇难适应。

“不全是……”林沁扬被迫的小声说了一句,他握着她下巴的力度小了些,声音温和了些:“还因为什么?”

“不知道,我好困,我要睡觉。”

她眯着眼睛,几度要睡过去时,沈思存望着她粉红性感的唇,喉结吞了吞口水,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涌到了全身。

他猛然吻上去,唇落下,林沁扬反射性闭上唇齿,反抗到底,沈思存吻得迫切,彼此的气息相互交存,烟草味道终究进到了她嘴里,舌头探进去时,林沁扬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暧昧的空气持续上升,干柴烈火般点燃着沸腾的热血,沈思存深深吸气,吐气,气息烫得她浑身不舒服。

林沁扬不想陷进泥潭,她怕淹死,闷死,尸骨无存。

尽管与沈思存接吻的感觉让她有几分醉人,却还是对着舌头一口咬下,鲜血的腥味沿着嘴缝留了些在唇角。

沈思存吃痛的松开滚热的唇,望着她的黑眸越发深邃了。

良久,他像是轻蔑的笑了一下:“莫子珩吻你时,你也这么不老实吗?”

“他不会这般粗粝的对我。”林沁扬抬起手,防备的捂住嘴唇。

“嫌我不够温柔?”声音嘲讽的,淡漠的,质问的……

林沁扬松开些手,旋即一笑:“你对齐晓琪也不会这么粗粝吧?你吻她的时候,一定很温柔吧。”

“没吻过,不知道,改天试试。”他起身,换了个姿势,并不是要离开林沁扬,而是将她更紧的搂向了他怀前:“试她之前,不如,林总让我练练。”

“我是有夫之妇,你是有妇之夫,沈总你的节操呢?”

“……”趁着沈思存愣的那几下,林沁扬一脚踢上去,十几招下来,有逃脱的机会。

“孕妇要老实点,不能大动干戈,医生没告诉你?”可沈思存猫玩儿老鼠一般,吃一堑长一智,松一点又紧一点。

惝恍个不留神,双臂被摁在了头顶,双腿被他双腿牢牢抵触,无处可逃。

林沁扬向来不是善阐,就算无法挣扎,也要动几下给他看。

“不爽?不爽继续!”幽暗的眸子盯着她半下不眨,林沁扬自知不是沈思存的对手。

“沈总,我错了行吗,人家好疼,你都弄疼我了,呜呜呜……”道歉加女人最擅长的撒娇,撒娇到可怜兮兮,梨花带泪的那种。

“哪里疼?”声音降低了八个度,温文尔雅中夹的已是迫切的关心,趁此,林沁扬眸子一闪,一脚将沈思存踢飞出去,随即拿上她的东西夺门而走。

望着那扇门,沈思存坐起身,肃厉的眸色,空洞了几秒。

半夜,庞非来电:“沈总,您今儿爽开心了吧?”

“说人话!”沈思存一手夹着烟,白衬衣的纽扣解开到了第三颗。

“哎,我银行卡没带,结账差钱啊老大。”庞非哭腔着说。

……

次日,林沁扬醒来已十一点,索性幸运,昨夜没发作癫病。

点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

“几点了?还不来?”林沁扬拨回去,林子惠冷声冷气的质问。

“不太舒服,想请假。”

“有什么不舒服的?年纪轻轻的,有点儿不舒服请什么假?坚持坚持。赶紧来。”

爬起来洗漱化妆穿衣,到的时候,莫天怀在,莫子珩也在。

接待室桌面摆着上好的清茶,香气迷人,本就莫天怀的意思:“沁扬既怀孕了,自然不能劳累,不如亲家,咱们打个商量,从今儿开始休假,直到生下孩子。如何?”

“不可,林氏集团工作甚多,必须有亲沁扬这个执行总裁协助。”林子惠话不松口:“不如,你们问沁扬的意思,沁扬,你觉得如何,是不是现在开始休产假?”

林沁扬最近心浮气躁,每每亲眼目睹林子惠的所做作为,熟不能容忍。

“我觉得行,母亲,以您的能力,我不在个一年半载,您也是没问题的。”

林子惠站起来:“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母亲,我已经嫁人,我现在是莫家的儿媳,为莫家生孩子是我的义务。”林沁扬今儿就没打算让林子惠下得来台,她森冷的目光盯着林沁扬许久:“你真的要执意如此?”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最近,我心很累,我是人不是工作的机器,需要休息和释放压力。”

“我不同意,你这个孩子,完全可以不生。”

双方铁锭的态度,谁也不让谁一步。

一旁的莫子珩看不下去了:“林董,不如,沁扬每个星期上两天或者三天,不用天天来行不行?”

林沁扬想了想,抬了抬手:“莫子珩,莫董,你们怕是被沁扬骗了,她根本没怀孕!”

“没怀孕?”莫天怀立马从椅子上激动的站起:“这是怎么回事?子珩不说她怀了吗?”

“呵呵,她骗你们的,不信,你们带她到医院检查检查就知道真相了。对了,桌上文件堆成了山,我先去忙,你们聊。另外,沁扬,你除了周末,没有别的假期。”

林子惠的话让林沁扬不知所措,她纵然休息一段时间放松身心,都不行?

“沁扬,你真的没怀孕吗?”莫子珩严肃的审视着她,林沁扬没再骗他,点点头:“我的确没怀孕,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子珩。我当时说怀孕,为了临时调节气氛用的。”

莫天怀哎一声:“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子珩,我们走。”

父子俩走的时候,背影尽显失望。

下午下班,林沁扬害怕回家,害怕面对林子惠那张脸。

吃晚餐时,佣人端上来菜,随便吃了些,林沁扬搁下筷子起身,也不打招呼,走了几步,林子惠重重的扔下手里的筷子:“你最近对我是什么态度?”

“我吃饱了,母亲,您慢吃。”客套防备的话语,充满了苦涩。

林子惠望着她上楼的背影,捡起筷子,又搁下,她也没了胃口,回到书房,乔妹进屋来汇报情况:“小姐昨晚与沈总约过酒局。”

“又混在一起了?”捡起照片看完,林子惠又扔出去,目中带着凶光:“沈氏集团也该开刀了,先拿沈万从出发,他上头常年收他贿赂,这些年沈氏集团在业界稳如泰山,也离不开这位主,先把这位主抽掉。”

“我明白了,林董,我立刻办。”

第二日,沈万从贿赂某某—官—场人士曝光,受贿之人当场逮走。

如实重锤沈万从暴跳如雷。

沈思存办公室。

庞非面色不好,心中更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沈总,当初我就说过,该帮帮何言中,何言中可恶也可恶,至少这么多年,没如此狠毒的针对过沈氏集团。”

“发生了什么事?”

沈思存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双腿相交,手里拿着笔迅速的翻阅签字。

“有人举报了我们最大的靠山。”口气是激动,庞非来回转了几圈:“除了林子惠,我想不到第二人,所以沈大总裁,您老人家就别与林沁扬鬼混了好吗?这女人,我真的想说……”不值得,一文不值。

“你早上没吃口香糖?”沈思存蓦然抬头,眼色纹丝不动,“回去吃一颗再来。”

“沈总,我说正经的,您怎么拐弯抹角的说我口臭?”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沈氏集团,没了那些人,就活不下去了?”

一份文件签完,沈思存顺势挪过第二份。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是啊,沈总,我只是……”

“好了,林子惠想玩儿,可以,咱们手上的料,可多了去,剩下的怎么做,要我教你?”

庞非伸出手指点了点:“我就等您这句话呢。”

庞非迫不及待,说做就做,立刻放料,重料。

原本沈氏集团的贿。赂。高。官。导致。高。官,阵亡的消息火热上演,好家伙,晚上不到,林子惠偷情的照片爆出。

当地网头版头条,男女下半身以及男人的相貌打了马赛克,偏偏就林子惠的脸,清晰不过。

“豪门真是乱,果然,有这样的妈,才有这样的女儿。”

“可不是,难怪林沁扬的私生活混乱肮脏,遗传基因这种事,我们真学不来。”

“林子惠多大年年纪了?五十有余了吧?还会来大姨妈?能湿吗?如何啪?求大神指教。”

网友的神回复,分分钟几千上万的点赞,林子惠看到这些,气得疯砸了手机。

“叫沁扬过来。”声线颇冷的对楠楠说,楠楠点头,随即来到林沁扬办公室:“林总,董事长叫您。”

“好,我知道了。”慢条斯理放下手里准备加班做的文件来到林子惠办公室:“董事长。”

“你的好前夫,沈思存,真是厉害。”

幽幽的声音,不满极了。

“发生了什么事?”今天的新闻,林沁扬还没关注。

“沈思存爆我黑料。”林子惠眼睛也不眨的说。

林沁扬呵呵的笑:“身正不怕影子邪。您管那些做什么?像我,网上各种料,如果像您这样在意,我早跳楼了。”

“沈思存的目的远远不止,他对我有更大的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语气敷衍,甚至很不想回答。

林子惠见此态度,叹息了一声:“算了,你最近精神不振,我指望不上你,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回到办公室,林沁扬没有了加班的心思。

开车到了体育馆,回家后泡了个热燥,晚上睡觉时,对她最近的失眠仍无帮助。

连续失眠,是一刻也没睡的那种,强迫自己咻地闭上眼,眼前是小亮的尸体,河面上漂浮的尸体,以及那些尔虞我诈的画面。

时间流逝,白天上班办公,晚上接着失眠,很快,林沁扬的情绪崩溃到边沿。

身体因为长期得不到休息,就算是个好人,失眠这么久也会精神崩溃,何况林沁扬还……

尽管每天吃高医生安排的药,也无济于事。

这样情况出现在半个月,林沁扬看了精神科,买了些安眠药,安眠效果,对她不起作用。

医生叫她锻炼锻炼,所以最近每天坚持早上晨跑,周五一早,跑完步,林沁扬开着车的双手发抖,眼神视线涣散,手握着方向盘,直接撞上了前面的车。

“喂,你怎么开车的,这么不长眼睛,这都能撞上?”车主破口大骂,下车便拍打林沁扬的车子玻璃。

林沁扬坐在驾驶位上,呼吸急促,胸口绞痛,双耳嗡嗡叫,大脑严重眩晕。

“下车,叫你下车……”

被撞的车主很不耐烦,甚至威胁:“你再不下车,我就拿东西把你玻璃也砸碎,快,下车!”  林沁扬支撑着一点理智,下车后,车主态度泼辣,破口大骂,从妈骂到了林沁扬的十八辈祖宗。

忍无可忍,直接狠厉的伸出手,掐住被撞车主的脖子,轻盈提起,她整个人嗖的被甩出去。

被撞车主扔向远处时,不少人认出林沁扬,纷纷拿出手机,拍的拍照,录的录视频。

有人发了朋友圈或者微博:“路上堵车,偶遇林沁扬,她撞了人家车,还对人家大大出手,我这遇到的是不是假林沁扬?”

大家以为相安无事的时候,车主非常狼狈的爬起来,捂着胸口:“你怎么还打人了?有个厉害的妈,这么拽吗?你拥有的一切不都是你父母的,跟你一毛钱没关系,估计离开了你父母,你只能被饿死,还拽什么拽。”

这样的话自然更加激怒林沁扬了。

此刻,沈思存也刚好到商业街,前面堵车,他停下车子,隐约听到有人说:“林沁扬居然打人,像疯子样。”

“你们难道平日不关注八卦吗,她脑子有问题,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与正常人无疑,但是发起疯来,六亲不认,自家亲人父母照打不误。”

“……”沈思存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飞奔到前面,正看见林沁扬拽着一人胸口的白衬衣领,目怒凶光,拳头要下去时,沈思存伸出手,稳稳接住了林沁扬的拳头。

林沁扬全然无理智,与沈思存疯狂对峙半阵,沈思存差点不是她对手。

犀利的眸子闪了闪,沈思存一掌霹在了林沁扬背脊梁。

一阵巨疼,蔓延到四肢百骸,随即,林沁扬稳稳当当倒在了他怀中。

随后将她抱上了车,车子掉头后,朝公寓的方向开。

*

沈氏集团,会议厅里,董事会的人在等沈思存到了开早会,沈万从一遍遍看时间,迟迟不见人。

按照正规时间,沈万不打算继续等:“开会,开会。”

再坐的人,也不提问沈思存为何未到。

公寓里,沈思存及时叫回庞非。

“我猜测,你今儿又因为林沁扬。”

人在门口,庞非门打开,人没到声先到。往里走了几步,果然,庞非啧啧:“还真是因为她啊。”

“庞非,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治好她,否者你等着当太监!”沈思存站在床边,双臂抱在怀前,俊容暮色,语气不是开玩笑。

庞非说不是吧:“我不是医生啊,你要逼死我么?就算逼死我,我也没这么大能耐。”

“药是你给她下的,你必须治好她。否者,你懂的。”目光不好,带着薄凉薄凉的威胁。

“……老天爷,您老今儿明显是要我的命根,行,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偏方,快速排她体内的毒。”

庞非转身打电话时,沈思存依然站远处,一动不动的神色,望着床上表情淡淡痛苦的林沁扬。

门口庞非,手机拨了十几遍,问了他该问的人,没用,操翻了整个通讯录。

总算有‘好心人’提议:“多运动,啥运动都行,每天几回男女床上运动,心情愉悦,身体愉悦,各方面舒服了,还有啥空时间整到精神崩溃?”

挂以电话回来沈思存身边:“沈总,说偏方是多×O。多运动,雄性荷尔蒙助于恢复。”

沈思存:“……”

庞非哎一声:“你别不相信,我觉得有道理,得,我先给她把把脉,瞧瞧她胎儿有没有受影响。”

拿起林沁扬的手臂握了一会儿,庞非惊愕睁眼:“不会吧,她明明没怀孕啊。”

“没怀孕?”

沈思存中皱了皱眉心,狐疑的眸里尽显思量,但又觉着真实比例较多。

确定是真的,相信了庞非,蓦地,他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等林沁扬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睡太久太沉,眼前晃了晃,头依旧微痛的。房间的窗帘尽管拉上,斜阳照进来,几分刺眼几分灼痛。

这里是沈思存的卧室,林沁扬望了周围。

耳边有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井井有条,虽没见到人,磁场令林沁扬熟悉。扶着额头起身,床边放着双粉红色的鞋子,她所喜欢的那种粉色,女士,崭新的。

床头桌上搁着女士牙刷,黑色蕾丝的内衣内裤。

哦,反应过来,她的身上穿的睡袍,她先前的衣服不知所踪。脱下睡袍,换上备用衣服,大小合适。

随即穿上粉色的拖鞋拉开卧室门,厨房里,沈思存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水洗的牛仔蓝,脚上是黑色的夹板鞋,就算如此慵懒的打扮,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气质,连手里拿着锅铲炒着菜的样子也是从容不迫的。

林沁扬好整以暇的站在厨房门口,双臂抱在怀前,“哟哟,沈总下厨啊。”

“醒了?”没回头,磁性的声线,随着说不出的慵懒感。

“昨天你又救了我,谢谢。我走了。”

转身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沈思存扔下锅铲,三步当做一步的横跨在她面前:“谁让你走了?”

“我已经说过谢谢了。”谢谢两个字,林沁扬特地加了重音。

“我没让你走,你便不许走。”沈思存不像开玩笑,一本正经的口气,老严肃了。

“我没懂啊,为啥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吃过饭再走。”声音缓和了一些,脸上的清冽也缓和了一些。

林沁扬更不懂:“不用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

“回莫子珩家?一夜不见,想他得紧?”微微皱着眉心,口气又亩沉了几分。

“不是,回林家,我最近都没住莫子珩那儿。”林沁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解释完毕后,她眼看一旁,不正眼对沈思存,不知道他此刻什么神色。

耳边传来盘子的声音,才知他又进了厨房,他有条不紊的将做好的菜放桌子上,色香味俱全,林沁肚子咕噜咕噜响。

转即,他拿出碗筷以及蒸好的米饭:“过来趁热吃。”

平淡的口吻,不容抗拒的几分霸道感,林沁扬想着,反正她也饿了,索性大方坐过去吃吧,接过他装好米饭的碗和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也没叫你客气。”沈思存慢条斯理的装好自己碗里的米饭,继而坐在林沁扬对面。

林沁扬真不客气的夹了几块炒牛肉放在嘴里,嚼巴了几下:“嗯,好吃,沈总,你厨艺怎么这么好。”

“你喜欢吃,多吃些。”沈思存自己还没吃上,先给林沁扬碗里夹了一些在林沁扬碗里她碗里快装不下时,这才尝了第一块菜。

林沁扬木纳的望着碗里半响,淡淡的开口叫他:“沈总。”

“怎么?”抬起眼皮一秒,林沁扬对上他平静的视线:“你经常给齐晓琪做饭吃吧?”

“没有。”不假思索的回答,干脆又利落,林沁扬哦一声:“那第一个吃你做饭的女人是谁?”

“……”沈思存拿着筷子的动作凝固住,半响,没应。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你的初恋?”林沁扬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问无聊的傻的问题。

“是我妈。”轻挑了下眉毛,眼眸低垂着,有转瞬的难过,但是也就一秒,他便收敛了起来。

“……”他妈……杨兰……

林沁扬的动作凝固着,她定睛望着沈思存,有点抱歉的神色:“对不起。”

杨兰的事,这么久来,林沁扬还是第一次说对不起。

“说对不起,她还能活过来吗?”声音暗哑了几分,没再抬头望林沁扬。

“……”林沁扬也没再多说,自顾自的吃饭,总算吃完了碗里的饭菜,她搁下碗筷:“谢谢你沈思存,一次又一次的救我,然后,谢谢你的饭菜。”

“嗯。”声音又清冽了,菱角分明的脸上突然挂着几丝锋芒。

“其实,你妈妈的事,我……”林沁扬试着开口。

“吃完了就走。”沈思存搁下筷子,站起身转头进了卧室。

林沁扬提上包包,拿出手机时,上头又是十几个未接电话。

莫子珩的,林子惠的,二人分别拨打了几次。

林子惠的电话,她未理会,倒是给莫子珩回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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