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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双重保险。

岑儿抿着唇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苍澜疑惑眨了眼眨眼,刚想开口,便听她叹口气,开了口。

“因为你太笨了!你要真想送东西给我家小姐,那我建议你放弃那些个女儿家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她的语气已经平静了一些,但脸色却没有太高兴,“与其买那些无用的,你还不如买对鼓棒,好歹我家小姐还能用上。”

她的话让他一愣,随即咧开嘴傻傻笑开了。

“岑儿,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明朗的俊颜带笑,没有以往的胆怯和懦弱,甚是阳光温暖,仿佛冬日里的阳光。

岑儿看着他,不由自主得心跳便乱了拍。

看惯了秦风的冷酷暴戾,再看看苍澜,一种莫名的轻松和愉悦便在心头悄然扎根,挥之不去。

可如今,他和尹如初已是木已成舟。

既然他们两情相悦,自己又何苦还留着念想?

岑儿的眼底露出些许苦涩,然后转过了身,硬邦邦开了口,“我有事要走了,你自己慢慢买吧。”

苍澜没有错过她的神情,等她转了身,这才匆忙拉住了她的手。

“等等,岑儿等一下。”他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皱着眉头很是烦恼和小心翼翼的祈求。“我不知道你们小姐会喜欢什么样的,你能不能帮我选选?”

他的声音清浅,带着细微的讨好,像只粘人的猫。

岑儿恍惚间有一丝怔愣,一双眸子全数落在了自己和他的双手上。

她能感受到他微热的掌心,还有他手掌收拢的力量。

她蓦地红了脸,一张小脸滚烫。

苍澜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松了手,完全不知所措了。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他又吓结巴了,满眼的歉意。

岑儿看着他缓缓回过了神,这才收回手,先是闪过一丝恼怒,而后又是一阵失落。直到过了好几秒,她这才皱着眉,双手叉腰凶巴巴骂道。

“男女有别,你连这么点自觉都没有吗?以后如果你当真和我家小姐在一起了,若是还犯这种错,我一定让小姐把你手砍了。”

说完,她转过了,背对着他很有气势继续道,“来吧来吧,本姑娘带你去买鼓棒。”

说罢,她率先迈开了脚步,像是在逃避什么。

苍澜眸光微闪跟在她身后,完全言听计从。

两人约莫逛了大半个时辰,这才买好东西出了铺子。

临分开前,他叫住了她。

“你帮我带去给你家小姐吧,”他笑着带着软软的请求,温暖的让人难以拒绝。

岑儿抿了抿唇,心头有些来气。“不带,你自己拿去送她。”

“好岑儿,求你了。”他微微扁着嘴,有些撒娇。

岑儿皱起眉,“你是不是傻,你都亲自买东西送小姐了,还让别人带她?既然是礼物,当然是亲自送更有诚意了。”

苍澜明朗的双眸闪了闪,然后弥漫出些许颓然和暗淡。“她现在……应该不方便见我吧。我,我不想给她惹麻烦。”

岑儿并不太乐意,但见他这个模样,也知道他顾忌的没错。

过了半会,她自暴自弃伸手拿过东西,“算了给我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七王府了。”

她的语气很是气闷,他却仿佛没发觉得展颜一笑,眼中全然都是喜悦的亮光。

“那就麻烦你了,岑儿姑娘,我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多谢你了。”苍澜不急不缓温声说道,边抬起手挥了挥,“路上小心,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他带着笑转身而去,没有回头。

岑儿站在原地看了他身影一会,这才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傻子,都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

她有些黯然收起东西,这才转身朝七王府而去。

拐角处,苍澜站在墙边,将她离去的表情全数没入眼底,然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等到岑儿到达院子时,已经是午后。

尹如初和大家还在排练,她将东西拿进屋里,这才屋前屋后寻找玉容和小蝶的身影。可惜,完全一无所获。

她捡了尹如初休息的空档,亲手将苍澜买的鼓棒交到对方手上,才疑惑开了口,“玉容小蝶呢?”

尹如初闻言眸光微微一暗,错开了话题,“这棒子是怎么回事?”

岑儿瞥了她一眼,有些小情绪傲娇出了声,“有个笨蛋特地给你选的,又怕亲自送过来会给你添麻烦,所以千拜托万拜托,求我带给你的。”

她见对方没作声,又是补充了一句,“他说想买个你时常用到的,代替他陪在你身边。”岑儿的视线飘得有点远,压根不想看对方的表情,但依旧有些不甘愿出了声,“挺用心的。”

尹如初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面对苍澜的用心,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沉默了一会,将棒子放到了一边,没有打算用。

以她现在这副尊容,苍澜还能这般做,她或许并不应该再犹豫什么。

可爱情毕竟不能将就。

她同情苍澜,想要助他回国,甚至真的阴差阳错发生了关系,但那并不是爱。他是被她牵连的,所以她想也必须帮他这一场。

岑儿等了许久没见她出声,这才回了眸撇了撇嘴,“你怎么不说话?”

她问着,然后落眼在被她拿开的棒子上,“那是他精心选的,选好后还笑得像个傻子,我猜他肯定在幻想你用这棒子的模样。你就不打算试试?”

尹如初瞥了棒子一眼,这才抬眸看向她,“苍澜真的有说那些话?他在你面前也能这么肉麻?”

岑儿抿了抿嘴,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她却叹口气,“你不用那么帮他说好话。”

岑儿闻言松开了双眉,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开了口,“他虽然没这么说,但这就是他的意思。”

尹如初无声叹口气,沉默了两秒,这才轻轻开了口,“我对他,并没有多余的念头。倒是你,你不是喜欢他吗?”

岑儿愣了愣,随即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你和他不是……不是都……你现在再说这种话,你是看不起我,特意嘲讽我吗?”

她见岑儿误解了,只能轻声开了口,“我和他是因为那个渣男的设计,并不是两情相悦,所以你不用太顾及我。”

听她这么说,岑儿这才怔了怔,转头瞪了眼院外,压低了声满是难以置信。

“那个神经病疯了吗?那你呢?你和那个傻子有把柄落在那渣男手里没?”

尹如初挑了挑眉,“没有,他没得手,不过我们的牺牲也很大。”

岑儿拍了拍胸口,像是松了口气,随即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似得贼兮兮凑到她耳边,“所以,那渣男和男人短袖的事,是你做的?”

尹如初得意得哼了一声,默认了。

岑儿顿时眉飞色舞挤眉弄眼的,全然不似刚刚那小情绪的模样。

不过高兴没两下,她还是哼了一声,“那不管怎么说,反正你也是那傻子的熟饭了。不说了,讨厌,玉容和小蝶呢?这么久都不见她们回来,”

尹如初闻言沉默了一会,见总归是要说,便索性告诉了她。

“死了。”

岑儿惊呆了,脸上的小情绪一时凝结在了脸上。

直到过了半会,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满是愤怒,“是那渣男做的吗?是他的报复吗?”

尹如初心口一堵,每当想起这个问题,她的情绪总是会受到影响。

秦煜真的会做出这些事吗?

经过几天时间,她已经可以比较冷静地来考虑这些事情了。

虽然这几波杀手口口声声打着秦煜的名头,但她却依然不能尽信。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不能相信对方会作出这种事,所以越想,便越觉得杀手的行为似乎太过刻意了。

也许,也真的只有秦煜自己亲口承认了,她才会去相信。

也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秦煜对峙,也怕亲耳听他承认。

岑儿见她又陷入怔忪,便急的伸手摇她,“为什么不回答?”

尹如初抬起头看她,只能回道,“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这个回答让岑儿皱起眉,遂又红了眼进了屋去。

她与其他二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到底还是有感情的,走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就没了,这着实让人接受不了。

尹如初看着对方的背影,只能是一阵叹息。

然而,她只顾着注意岑儿,却未注意到自己另一边的上官念,清冷的眸底闪过了极为阴冷的寒光。

又是夕阳西落,意老带着一帮乐手离府。

今日的上官念格外沉默,一排练完,便回来自己的房间未再出来。

岑儿虽然有些诧异对方住在这里,但经过上一次的事,她也不再对她抱有太大敌意了,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她和燕秋各自伺候自家主子,然后各自歇下。

直到夜深了,燕秋才如鬼魅一般出了屋,然后悄然出现在了沈朗的屋内。

“夫人说,尹如初并没有尽信这段时间的刺杀是秦煜所谓,要你通知主子,再行对策。”

沈朗正要歇下,闻言点了头,正要让对方离开之时,又开了口。

“你们院里的岑儿是不是回来了?”

燕秋愣了愣,随即点了头,但她不明白不过一个侍女,有何好值得对方特意点出来的。“是要我们再动一次手,杀了她嫁祸给秦煜?”

沈朗摇了头,“不!她是尹齐放的私生女,主子留她有用,这段时间你们好好护着她,多接近她们,知道吗?”

“尹齐放的私生女?”燕秋也是有些诧异了,“听说这个老东西爱女成痴,为了怕女儿不高兴从来都没有续弦,怎么他也有私生女?果然男人每一个好东西,那岑儿的生母呢?知道是哪个女人了吗?”

沈朗眯眼看了她一下,这才摇了头,“查不多出来,如今唯一所知的就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要饭被尹齐放捡到带进府里做婢女。”

燕秋也是想不通了,“那可真奇怪了,好好的带着私生女给女儿陪嫁,还是做个婢女,真不知道这个道貌盎然的老东西怎么想的。”

沈朗瞥眼看向她,“人家怎么想的无关紧要,回去做好你的事。记住!岑儿是主子要留的人,不要出什么岔子。”

燕秋闻言抿了抿嘴,只能悄无声息离开。

她回到小院,上官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踪迹。

燕秋先是愣了愣,随后立马快步出了房门轻声轻脚赶去了岑儿房里。果然,屋内一席白衣立在床头,上官念清冷绝美的容颜满是阴沉和轻蔑,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下闪着凌冽的寒光。

燕秋心头一跳,立刻赶在匕首落下前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上官念沉着脸转过头,眸光冷得像是结了冰。

燕秋只能摇头,一边朝沈朗住处的方向打眼色。她这是在暗示这是沈朗的意思,否则的话,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拦住她。

索性,上官念冰冷的眸子微微淡了淡,最后阴冷地看了眼岑儿,身形诡异地从窗外一跃而出,消失了行迹。

燕秋见状松口气,连忙跟上,又轻手放下了窗。

房内岑儿安静睡着,一丝一毫都未察觉屋内的动静。

窗外,燕秋也是抹了把汗,有些佩服岑儿的命大。

上次安排杀手激怒尹如初时,对方正好被送回了尹府,死了玉容和小蝶。这一次她又恰好赶到,从自家夫人手里捡了对方一命。不得不说,或许她真冥冥之中就是要帮她家主子的,不然为何次次都很巧呢。

她感慨着回到房,上官念却已经在等她。

见她进了屋,对方立刻便伸手抓紧她的脖子,无比阴沉开了口。

“为什么要护住那个贱婢。”

燕秋痛苦地抓着她的手,整张脸都快憋红了。但是她不敢叫出声,怕惊醒尹如初。

“夫人……放手。”她将声音压的极低,痛苦请求。

上官念却仿佛宛若未闻,一张绝美的脸满是愤恨。

“就这么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爱慕主子。呵,竟然还敢斗胆叫他傻子,她有什么资格和主子那么熟稔,还同行买东西,她有什么资格!”

燕秋见她这般疯狂,还能强忍着开了口,“她……她是尹齐放的私生女。主子,主子要我们护她周全。”

上官念愣了愣,几乎不过一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缓缓松了手,放了燕秋自由。自己却垂下眼,黑暗中闪着痛楚的泪光。

燕秋见状心头便是一软,满是同情。

岑儿是尹齐放的私生女,又爱慕苍澜,而对方则下命令让她们护着她,这其中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不仅是尹如初,就连岑儿,他也要一起利用起来。

尹齐放两个女儿全在他手里,何愁控制不了?

上官念无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坐到床上,脸上不知何时早已被泪水布满。

燕秋见状只能轻声安慰,“再等等吧,不过就半个多月的工夫了,只要寿宴一到,主子顺利脱身潜回锦苍,那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上官念却是流着泪转回头,怔怔看着她,“尹家究竟有几个女儿?是不是每一个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享受他的温柔呵护,就只有我,只能永远这么看着?”

燕秋不忍心,轻轻开了口,“主子对她们不过都是虚情假意,不过是利用她们罢了。她们哪配站在主子身边啊?”

上官念却是伸出手看着自己,眼泪一颗颗落下。

“那我呢?主子甚至连虚情假意,都未曾给我过。”她喃喃说着,忽的跟发了疯似得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我知道,一定是主子嫌我脏!我已经被秦风碰过了,所以主子嫌弃我。就算我永远穿这一身白衣,也永远无法抹清我已经不贞的事实!”

燕秋见她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只能立马出手点了她的穴。

看着对方安静晕厥过去,她叹着气将对方放好,过了许久许久,这才喃喃开了口,“哎,他又哪里值得你这般疯狂呢。”

上官念的眼角还有泪,燕秋坐在她床边,怔怔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一夜未眠。

与此同时,原本正要歇下的沈朗传回了衣裳,趁着月色悄然出了七王府。

半夜的京城已是宵禁,街上除了各家的灯笼发着光,剩下的便是夜巡的士兵。

他挑着漆黑小巷前进着,不过到底是有身手的人,半个小时多的工夫,便到了质子府。

苍澜的房内已经熄灯了,而他的目的,也并不在此。

只见沈朗径自走到府内的假山处在某个位置一按,眼前便赫然出现了一条小道。

他轻步迈入,不多久,便随着小道到达一个密室前。

沈朗轻轻用密室门上的铁环轻击三声,停了两秒后又击两声,和才放开了手等候。

不多久,密室的门缓缓开了口,简单披着外衣的苍澜出现在了屋内。

“什么事?”他的眸光很淡,明朗的俊颜没有表情。

沈朗行了礼,然后轻轻出了声。

“上官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尹如初对这几次的暗杀嫁祸并不尽信,心中可能对秦煜还有想法。”

他的话让苍澜眯起了眼,原本的淡漠的眸子微微一冷,显得有些冷酷了。

沈朗没作声,只是安静等着。如果不是寿宴日子在即,他也断不会大半夜前来汇报。

如今计划眼看着快走到最后一步了,他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在这关键时候如果尹如初突然偏向秦煜,得知当日真相,这对他们是个重大的打击。

如何潜逃的计划他们早已计划好,他们要做的,就是慢慢引导那她来实施。虽然眼下还有岑儿这个替补,但怎么都没尹如初来的作用大。

密室内,也不知道苍澜沉默了多久。只见他缓缓抬起眼,沉沉出了声,“让她坚决站在我们这,不一定要让她彻底放弃秦煜。”

沈朗皱起眉,满是不解。“主子的意思是?”

苍澜站起身,淡漠开了口,“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即使她再摇摆,也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吧?”

沈朗拧着眉沉默许久,这才开了口,“您的意思是,让她以为自己有了您的身孕?”

苍澜看向他,淡淡出了声,“去搞点类似怀孕症状的药对你来说不难吧?正好上官和燕秋在她院里,过几天你让她服下去。”

沈朗闻言豁然一笑,点头称是。

“还有,既然秦煜出了京,那就想点办法让他不要再回来了。就算是回来,也务必给我拖到寿宴之后!我们和那老狐狸合作这么久,眼下他总该出点力了。”

沈朗点头低头退出了密室,留下对方一人。

屋内烛火还在跳跃升腾着,苍澜的眼中却满是冷嘲。

女人就是女人,见到权势,就迈不动步子了。他日等他回到锦苍抢得皇位,一个小小秦煜,又如何跟他比?

他的心思,远在不远千里的秦煜并不知晓。

黑暗幽深的山林内,两抹身影静静盘坐着。

秦煜靠着一棵大树合眼安坐,一张俊美的容颜透着些许病态的苍白。他似乎睡着了,静谧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撒在他的脸上,有着些许朦胧安详的味道。

崇生抬头望着星空,直到月儿走到正中央,他这才取出一个圆盘皱眉细细推算了起来。

今日是他们进入南冥之境的第二天,秦煜的身体经过几多赶路,已经越见虚弱了。

昨日赶到时,正巧赶上他发病错过了时辰,所以又是耽搁了一日。

一日一次的时辰又至,秦煜还在合眼休息,崇生看着他憔悴了不少的脸,不忍唤醒他。

知道自己推算了半个时辰无果后,他这才认命轻轻走到秦煜身边,唤醒了他。

“少主,您起来看看?”

崇生的声音让身着宽大斗篷的秦煜缓缓睁开了眼。

他缓缓抬起手,崇生扶他站起走到一处空旷地带,随即抬头望向天空。

没有了众多树荫的遮挡,地面被月光星光照得一片敞亮。

他抬着头,俊美的容颜在各色光亮下显得倍加神圣。忽的,风乍起,垂下了他宽大的斗篷,一头白发在星光下,暗自轻舞。

过了半刻,他轻轻虚弱咳了一声,然后出了声,“入口在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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