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阿笙…”
“阿笙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的在道歉，我反而笑了起来。
只有在幻觉中，凌沐阳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跟我到道歉，只有在我自己的想象中，他才会这么放下身段的跟我说对不起。
“我不会再爱你了…我恨你…等一切都真相大白，我会跟周梓琛一起离开…”哆嗦的笑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被拥抱的感觉那么真实。
“阿笙，求你了，不要不爱我，再忍忍好不好，我们再忍忍…”
“不要，我不要忍了，好痛苦…”摇头说不忍了，忍不了了，真的好痛苦，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药…把药给我，难受…”呼吸开始困难，我伸手想要出触碰垃圾桶里面的药物，浑身都在哆嗦。
“阿笙！她对你…用药？”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惊恐，是不清楚我现在的情况吗？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从我脑子里面滚出去！田小溪…欠你的我会还给你，你给我滚！还有你凌沐阳，你也给我滚！都给滚！”脾气开始变得暴躁，挣扎的用力拍打着空气和地板，滚，都给我滚。
“阿笙！阿笙，会没事的，再忍忍，再忍忍……”
“滚！给我滚！”
“阿笙，我错了，我错了…我就不该相信她，不该信她的话…”
“梓琛…梓琛你带我走吧，求求你了…”声音开始带着颤栗，蜷缩着身体喃喃自语。
不管他是不是骗我，带我走吧，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空气沉寂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连幻觉都消失了。
“梓琛…”
脑袋晕沉沉的厉害，感觉有人在吻我…
呼吸的频率已经跟不上大脑的供氧了，如果就这么昏过去也挺好。
“嗯…”触感越来越重，脸颊也开始发烫起来，寒冷的感觉渐渐被驱散，原来药瘾发作以后会出现这种暧昧的幻觉吗？
是我疯了。
“梓琛…”
触碰我的双手僵硬了很久，原来幻觉可以这么真实。
“忘记他…”
忘记？怎么忘？
昏沉了很久，扛过身体的瘾痛以后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打断了骨头重新愈合一般的无力酸痛。
睁眼看了看四周，原来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阿笙，吃点东西。”见门外进来的人是许尘，让我紧绷的神经再次松了下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昨天是梦境吧…
“什么时候来的？”声音沙哑的问了一句，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
“我不放心你，昨晚就过来了。”
点了点头，莫名有些失落，原来真的是梦境。
“嗯…”想要下床，发现浑身酸胀的厉害，尤其是腰部，就像被人折断了一样。
“阿笙…我在洗手间看见了这个，你老实说，田小溪是不是…”
许尘的脸色很难看，手里拿着半只针剂，手指关机苍白。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点了点头。“是田小溪用药控制我，不过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了…”
“这个疯女人！她这分明是在报复！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折磨你！故意让你来偿还！”许尘生气的把针剂扔在垃圾桶里，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见许尘烦躁成这样。
而且…他怎么知道田小溪是在报复？“许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许尘惊了一下，张了张嘴。“没，没有…饭菜凉了，快吃点，你现在需要补充体力。”
我蒙愣的点了点头，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对了，昨天你离开，说去找凌沐阳？你找他做什么？”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痛，真的很痛。
“警告他不要再缠着你…”许尘慌乱的说了一句，低头给自己加了杯清水。
“噗！”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个傻子，凌沐阳怎么可能缠着我？就算是警告也应该是警告我吧？
不要再缠着他…
“放心，我和凌沐阳两不相欠，我们再见也不过是陌生人。”
“真的？”
许尘快速抬头，问我是不是真的。
“嗯，不骗你。”
没有骗他，因为在凌沐阳那里，他已经做出选择了，不管我做什么，都已经没有用处了。
许尘还要上班，所以他很早就离开了。
家里再次剩下我一个人，抱着小花猫坐在窗台上发呆。
今天精神恢复了不少，喝水快要喝到水肿了，不知道增强下代谢有没有太大帮助。
嘲讽的笑了一下，我一个曾经缉毒警司特警处的实习警员，居然有一天也会药物依赖。
“哒哒哒。”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蹙了蹙眉，这个时间谁会过来？
如果是许尘和木辛，他们一定会自己开门进来了。
“谁？”小声的问了一句，警惕的在猫眼中往外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看见。
“哒哒哒。”明明在猫眼的可视范围内没有人，可还是传来敲门声。
我再次蹙了蹙眉，谁在外面装神弄鬼？这大白天的吓唬谁？
“谁啊？”
外面还是没有回应。
警惕的躲在门后，挂上保险锁打开门缝看了一眼，是一个很矮的小姑娘，难怪猫眼看不见。
“小妹妹，你找我有事吗？”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总觉得这事儿蹊跷。
“姐姐，有人让我送给你一盒鲜花。”
她把盒子放在门口，冲我笑了一下就要离开。
我僵硬的打开门，看了一眼花盒，又是虞美人！
“小妹妹，是什么人让你送给我的？”
“是一个叔叔，一个和僵尸一样的叔叔。”
我愣了一下，僵尸？这是什么比喻？
“谢谢。”
转身拿起花盒走回房间，仔细的看着卡片有些疑惑，这次也是田小溪？应该不会。
可那个人送我虞美人的意义是什么？还有这句暗语，山一程水一程风水轮流？
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花盒扔在垃圾桶里，身体又开始哆嗦的快速躲进洗手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触摸了一下脸颊，原来我的脸已经这么苍白了。
拿毛巾塞在嘴里咬住，翻出放在行李箱角落里的手铐把自己铐在了卧室的床脚上，人忍去就好了，就这几天，忍过去就好了。
身体开始从轻微的颤栗变得哆嗦不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火热的灼烧褪去以后，冷的像是掉进了冰窟里。
“小姑娘，我带你回家去找你妈妈…”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听话，跟叔叔走，叔叔认识你妈妈…”
“才不要听你的鬼话！我自己也可以回家！”
“啊！”
“臭丫头你咬我？”
猛地挣开双眼，又开始了，又开始昏睡，又开始出现幻觉，又开始做梦。
这次折磨我的，是小时候被拐卖时候的场景
“小朋友…我们真的认识你爸爸妈妈，你看看这是你爸爸的电话，我们刚通了电话，他说让我带你回家，不信我再打一个？”
印象中，拐卖我的人真的给我爸爸打电话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那个人手机上的号码确实是我爸爸的。
这么多年了，那件事一直都是我的心结，直到我逃走自己回家，对那件事也从此只字不提…
我永远都不愿意相信我的爸爸，我的父亲…会是那次拐卖的帮凶。
不会的，一定不是的。
可那件事折磨了我那么多年，却随着我爸妈·的死，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停的摇头，哭着说不会的，艰难的抬手把被子扯下来盖在身上，整个人再次蜷缩起来，躲在床下瑟瑟发抖。
“阿笙…”
“梓琛？”那声熟悉的呼唤，是他吗？
“我在，我一直都在，我在…”对方沉默了很久，然后抱着我说他一直都在。
我笑了一下，莫名有些安心的温暖，真好，还好幻觉也不都是恐惧。
“阿笙…我恨我自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对不起…”
摇了摇头，下意识想要抱紧那抹温暖，我不怪你，就算你曾经伤害过我。
“你对不起的，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该那么自私…”哭诉着蜷缩了一下，下意识护紧小腹，他不该让我把孩子打掉，不该的…
如果他留一个牵挂给我，那一定不会是今天的处境。
“阿笙，你真的忘不掉他吗…”
“阿笙，我真的无法代替他吗？”
“也对，我也在伤害你…”
“我们都不配…”
“不要…”我闷哼了一声，那种触碰感逐渐被放大。
是因为凌沐阳太久没有碰我了吗？还是毒瘾上来的人都会有最原始的欲望放大？
我渐渐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内心的欲望了。
下意识挺直了身子，就算是做梦都在迎合着对方的动作，因为原始的欲望好像能和毒瘾的欲望相互抗争，最终谁赢了谁…我傻傻分不清楚了。
只因为对方身上的熟悉感，太过让人沉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看了下四周自嘲了一声，手腕还被手铐绑在床上，而我依旧躺在床下的地毯上，只是衣服似乎被浸湿，是汗水？
增强代谢有助于排毒，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戴手铐的时候，我把钥匙放在了床上触手可及的地方，打开手铐走进浴室冲过了个热水澡，随后慵懒的帮小猫倒了点猫粮，给木辛打了个电话。
“进展如何？”
“二爷被人开枪打断了右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有精力就来医院探班。”
“好。”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有木辛在，做事就是利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