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一脸懵逼地被叫过来，当知道要她出现场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惊讶。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是吴玲那样的彪悍女，她是档案科的，从来不出现场，因为她胆儿小……所以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管理档案资料。
嗯，说白了其实就是整理归纳，女孩子很适合干这个。
其实陈曦也有自己的绝活儿的，她背熟了最近五年所有案件的卷宗……所以在新案子出来，开会讨论的时候，陈曦总是能够提供一些线索和思路，甚至是关键性的线索，所以她才被特许获得了参加讨论会的资格。
否则一个整理档案资料的，一辈子都别想有这种机会。
在重案组这样一个特殊的团队里，只有有参加讨论会资格的人，才有前途，否则会被认为经验不足、或者能力不足。
陈曦其实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进入王志东的视野。
其实不管是跟周阳还是跟王志东，陈曦都无所谓，反正她从来也不会参与内斗，她没吴玲那么大的野心、正义感和原则性，她更多的还是随波逐流，保持中立。
但是林汉却突然点了她的将，让她格外的为难——出现场是有危险的，她从来不出现场，她只敢也只擅长纸面作业。
孙毅看看林汉，再看看陈曦，翻着白眼儿说道：“你小子，还真是处处留情，才跟吴玲不清不楚的，又跟陈曦搭上了，都不知道你来重案组是来泡妞的，还是破案的。”
陈曦白皙的俏脸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那不是害羞，那是被气得。
林汉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王警官说你是老资格，孙警官，你的老资格该不会是说怪话说出来的吧？”
“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孙毅顿时大怒，指着林汉的鼻子吼道。
全场一片寂静，有人担忧，有人兴奋，有人则事不关己等着看好戏……但是没人上去阻拦，连王百川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汉。
“怕人说你，那你倒是干点儿正事啊？”林汉毫不畏惧地继续怼上去：“你想让别人闭嘴，可以啊，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别让人以为，周队长的手下，只会耍嘴皮子混日子。”
“特么的！”孙毅气得就像上去给林汉两拳，但是见林汉一脸的有恃无恐，还有王百川等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必须克制了。
用拳头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愤怒这种情绪也无助于解决问题，所以，当你觉得愤怒的时候，那就闭上嘴巴，沉下心来干点儿正事儿。
想着周阳的这句话，孙毅深呼吸几下，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对林汉说道：“很好，你成功地激怒我了，我会让你看看，一个老前辈的真本事，同时也告诉你，小子，你还嫩着呢。”
孙毅有意地撇开了周阳的名字，他的额头上本就贴着周阳的标签，要是再嘴里不断地说周阳的名字，那真给人以为他是受周阳指使，来破坏队里的气氛的。
然而周阳并没有，他那么大公无私的人，肯定不会隐私非公叫人干这种事儿。
但是队里的人知道，外面的人不一定知道啊……更别提，还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所以，为了周阳的名誉，孙毅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提周阳的名字了，不管别人提不提，他都不能提，必须要弱化周阳的负面影响了，这关系到的可不是周阳一个人。
林汉当然没想孙毅这么多，既然孙毅立了flag，他当然不介意奉陪，反正他有透视眼这个金手指，可以作弊，他怕谁啊。
其他人见林汉和孙毅杠上了，也是表情各异。
陈曦见林汉看着自己，顿时无奈地苦笑：“林汉啊，我是从来不出现场的。”
林汉把陈曦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送你功劳要不要？”
陈曦闻言，顿时一怔……送我功劳？
一时间，陈曦的心脏“砰砰砰”地加速跳动起来。
她一个搞档案的，本就是相对清闲和低风险的文职工作，为什么跑到重案组来？还不是市局里其他好岗位都被霸占了，她是没办法才被挤到重案组来的。但是，如果能立下一些功劳的话，那显然就可以调取市局的一些岗位了。
“真的要送我功劳？没开玩笑？”陈曦小声说道：“你确定？”
“我不确定，但是我有预感，这次去会有收获。”林汉笑嘻嘻地说道：“反正又没什么危险，我一个顾问，有了功劳也没啥用，又不能给我升职加薪，好处不还是落到你头上嘛难道你还想一辈子默默无闻当档案管理员不成？”
“我肯定不强迫你，这事儿还要你自愿才行……好多人看着你呢，给句痛快话吧，去还是不去？”林汉问道。
陈曦一琢磨，也对啊，都是同事们去过无数次的现场，顶多想想那里发生的惨案，有点儿害怕，但是危险……能有什么危险？
不可能的。
可是陈曦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她从来不出现场，那是出了名的。如果林汉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别人叫自己去现场，那自己去还是不去？
说不去，那可真要得罪人了。
陈曦正纠结的时候，不经意间抬起头，突然注意到，队里的几个文职的女孩子，都瞪大眼睛等着呢……看来只要她一说出那个“不”字，立马就会有姿色不错的警花毛遂自荐。
话说，除了吴玲以外，队里其他的大多数文职女警，大家的颜值其实都差不太多，陈曦更白皙一些，也更出挑一些，但要她白白地让出这个机会，她可不甘心。
真想置身事外，清闲养老的，也没必要来重案组了，警察局那么多部门，多的是这样的文职岗位，实在不行下乡镇也是可以的……愿意来重案组的，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些希望，能够搏一个出头之日的。
陈曦马上停止了自己的纠结，说道：“我去，这就可以出发。”
听到陈曦这样说，几个警花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她们倒不是想跟林汉发生点儿什么，就算林汉是领导，她们也不至于，主要还是想跟林汉这个被两大队长都看好，又被破格提拔的新晋顾问，搞好关系。
林汉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孙警官，咱们走吧。”
孙毅轻哼一声，说道：“我开自己的车。”
得，这位生气的都不想跟林汉同车共度了。
……
没过多久，三人两车来到了赵贵仁的家，回想起那晚自己在这里死中求生的举动，林汉也是感慨万千。
不过孙毅没给林汉感慨的机会，递给林汉鞋套和手套，说道：“让我看看你小子有什么本事，让两大队长都力挺你。”
刚才还说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呢，现在又变成我秀秀本事给你看了……你这画风变得也挺快啊。
林汉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孙毅一咧嘴，说道：“我的本事？是十几年破掉的上百个大大小小的案子，其中独立破案的有二十几个，有入室盗窃这样的小案子，也有抢劫杀人这样的大案子……所以，小子，要想让我尊重你，就拿出点儿本事来，先超过了我再说。”
“说到底，你除了嘴皮子厉害，也就是岁数比我大十几岁呗……等等，也不对，你的学历也比我高，十几年前的警校大专学历也很牛了，我才高中毕业，乡镇高中。”林汉耸了耸肩，说道。
孙毅顿时默然，他刑侦专业十几年积累的成绩，逼着林汉一个高中学历、目前只在工地搬过砖的大孩子，一夕之间就超越他……这简直就是笑话他自己呢。
“我知道，有点儿强人所难，”孙毅的确不擅长耍嘴皮子，所以很实在地说道：“但是，谁叫两大队长都力挺你呢？是你，而不是我，就说明你有比我牛逼的的地方，来吧，废话少说，都是男人，把你的本事亮出来，让我看看，我服气了，就闭嘴，不服气，你就别怪我看不起你。”
妈蛋，我稀罕你看的起我？你爱看不起就看不起好了，我又不会少块肉。
林汉哭笑不得地摆摆手，也懒得跟孙毅掰扯了，没意义。
很快三人穿好了鞋套、口罩、手套等等，拉开封条，开门进入曾经的凶案现场。
门一开，陈曦顿时感觉仿佛有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吹过似的，顿时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
房间里基本还保持着原状，有一些白线，无声地描绘着当时几个受害者的姿势，孙毅看了看表情淡定的林汉，和紧张兮兮的陈曦，摇了摇头。
林汉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陈曦小声地说道：“以为怀疑赵贵仁的手里，是不是有某些人见不得光的东西，这里都已经被搜过好几次了，马桶水箱都被拆开了，所有柜子的夹板也都拆开了，反正能拆的都拆了，但是都没发现有什么发现。”
林汉踩了踩木地板，说道：“地板没有拆？”
陈曦说道：“拆了，人抬走以后，木地板也分段拆过了，因为木地板底下有龙骨嘛，空间比较大，但是也没什么发现，因为后面还有人要进来，所以检查过没东西，又把木地板复原了。”
林汉顿时心中一紧，木地板也拆过了？看不出来啊……等等，那东西明明还在啊……林汉立马就想到，或许拆木地板的是王志东的人？
尼玛，这样的话，我还要不要继续拆木地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