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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机智勇敢的故事(32)

正光元年(520)七月的一天,烈日似火。刘腾把胡玄度和胡定叫到跟前,问寒问暖,关怀备至。胡氏兄弟受宠若惊,对刘腾感恩不尽,愿为刘腾肝脑涂地。过了几天,刘腾又让胡氏弟兄二人到肃宗处诬陷元怿,逐句地教他们说:“你们到陛下处说,元怿给了你们很多布帛,让你们把毒药放到御食当中,毒死陛下,元怿答应你们事成之后,让你们荣华富贵。”刘腾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之后,便气喘吁吁地跑到肃宗处,告发元怿准备毒死肃宗。肃宗当时只有11岁,对刘腾的话信以为真,便匆忙赶到显阳殿。刘腾乘机关闭永巷门。

元怿对元乂的阴谋一无所知,当元乂张开捕他的罗网时,元怿在含章殿后面碰到了元乂。他不愿见到元乂,急忙向徽章东阁走去,结果被元乂厉声拦住。

“你想谋反吗?”元怿怒吼道。

“元乂不谋反,现在正想抓谋反的人。”元乂阴险地回答。

元乂当时兼管中央禁卫军,当即下令30多个卫兵抓住元怿,看管在含章东阁。

刘腾见元怿被抓了起来,马上假称肃宗的诏令召集公卿百官讨论元怿所谓叛逆之罪。大臣们都害怕元乂,莫不失色顺从,只有刚直不阿的游肇坚决抗议,但孤掌难鸣,起不了多大作用。元乂、刘腾拿着早已拟好的元怿罪状,向肃宗作了汇报。得到批准后,他们当夜就把元怿杀掉。

正在嘉福殿避暑的胡太后听见外面的嘈杂声,起身就往外走去,但大门早被刘腾关闭。这时,她才意识到宫廷里发生了政变,急得捶胸顿足,毫无办法。

次日一早,元乂和刘腾假称胡太后的诏令,布告全国。诏令宣称:“过去,因为肃宗皇帝年幼,不懂政事,我难以推辞大臣们的请求,临朝听政;以后肃宗年龄大了一些,对政事也熟悉了,我早就想还政于他,但听到的却是一片反对声,我只好执政到今天。然而,从今春开始,我的老病复发,药石治疗,效果不佳,从夏初以来,病情加重,无法再日理万机。既然肃宗现在有能力接替我,那么,从今以后,就不再过问朝事,专心休养。”于是,胡太后第一次下台。

胡太后被幽禁后,刘腾把大门昼夜都关紧,不准内外行人出入,就连肃宗也不准和母亲见面。

(5)暗中准备再次临政

胡氏到底是一个玩弄政治的老手,她冷静下来后,便开始寻找时机。首先,她的堂侄儿胡僧敬在她被幽禁后,和张车渠等人策划杀掉元乂。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走漏了风声,张车渠被杀,胡僧敬遭到流放。

其二,相州刺史元熙的弟兄们反对元乂,拥护胡太后上台。就在胡太后被幽禁的半月后,元熙起兵讨伐元乂。这次起兵的规模不小,据元熙自己宣称,当时有甲兵8万,还得到了并州刺史、城阳王元徽、恒州刺史、广阳王元渊、齐王萧宝夤等人的支持和配合。乍一看,元熙起兵的声势很大,但是,由于他打出拥立胡太后这个旗帜不受元氏皇族欢迎,号召力不大,加上仓促起兵,准备不充分,很快就一败涂地。

这两次拥立胡太后的事件虽然都没有成功。正在这时,肃宗在渐渐平静下来后,急着要看望一下母亲。他先请示元乂,经元乂勉强同意后,便于正光二年(521)三月,率领文武百官到西林朝见胡太后。酒宴上,一些文武官员翩翩起舞。轮到性情粗武的右卫将军奚康生时,他表演了力士舞。他借着酒劲,起舞旋转,每次都回头看胡太后,举手蹈足,嗔目颔首,做出要抓人的样子给胡太后看。胡太后心领神会暗自高兴,但不敢遽言。到了傍晚时分,胡太后想让肃宗住在宣光殿,好好畅谈一下,侯刚反对,奚康生气愤地说:“至尊(指肃宗)是陛下(胡太后)的儿子,母子在一起,这是人之常情,还有什么可以非议的!”听了这话,大臣们还能再说什么呢?胡太后还麻痹元乂等人说:“我们母子不会久聚了,只有这么一个晚上了。”

胡太后拉着肃宗的手上了殿堂,跟在他们身后的奚康生拿着宰牛刀,准备借酒劲壮胆,杀掉元乂。不料元乂已有防备,喝令士兵七手八脚把奚康生绑了起来。大臣们霎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胡太后见此情形,也乱了方寸,举足无措。正在这时,光禄勋贾粲匆匆赶了过来欺骗胡太后说:“侍官都恐惧不安,陛下应当亲自去安慰他们。”胡太后不知其中有诈,马上起身而去。刚下殿阶,贾粲乘机扶着肃宗从东序向显阳殿奔去。胡太后回头时,已不见肃宗的人影,方知上了当,垂头丧气,又被关进北宫。

元乂把胡太后再次关进北宫后,内心也很恐惧。所以,在出入禁中时,总是让前后卫士都手持刀剑,以防不测。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尤其是刘腾死后,元乂对胡太后的戒备逐渐松弛下来。

正光五年(524)初秋,胡太后感到有机可乘,突然对群臣发疯似的说:“你们把我们母子隔绝起来,不允许我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处,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处呢!你们还不如放我出家,到嵩高山闲居寺当个尼姑!”边说边要剪去青发,肃宗和大臣见状惊慌起来,纷纷磕头哀求。

胡太后声泪俱下的表演很起作用,不少大臣开始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纷纷劝肃宗经常到嘉福殿看望母亲。

肃宗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多了心眼,心里虽痛恨元乂而且也很想把他干掉,但外表却显得和他更加亲近。不久,肃宗把胡太后想往来于显阳殿的意思转告给元乂,并且痛哭流涕地把胡太后想落发出家的假戏绘声绘色地作了描述。已放松警惕的元乂信以为真,同意胡太后到显阳殿。

被幽禁的宫门打开后,胡太后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整天和肃宗一起四处游玩。一天,她又和肃宗到洛水游玩,正当游兴大发时,回头碰到了丞相、高阳王元雍。元雍是元乂的对立派,多次想向肃宗进言,把元乂除掉,但一直没有机会。偶然遇到胡太后和肃宗,自然不会错过良机,于是邀请胡太后母子到他家中。傍晚时分,肃宗和胡太后到了元雍的内室。寒暄之后,又谈了一些题外话。过了好久,元雍深有感慨地说:“天下之贼我全不怕,只担心元乂。元乂掌握着禁卫军,操纵着宫廷里的军队;他的父亲率领百万大军,虎视京西;他和弟弟当上了总督,统率三齐之众。元乂不想谋反则罢了,如果他一旦萌发谋反之心,朝廷将靠什么对付他呢?元乂虽然口头上老老实实,但人心叵测,谁知他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你们不可不防啊!”胡太后也颇有同感地说:“是啊。元乂如果忠于朝廷,毫无谋反之意,为什么还抓住兵权不放呢?”

过了几天,胡太后和元雍的话传到了元乂耳中,元乂大吃一惊。次日一早,他跑到了肃宗和胡太后跟前,主动提出辞掉领军将军之职。胡太后没有半点客气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为了暂时把元乂稳住,又宣布让元乂的同党侯刚当领军将军。元乂虽交出兵权,但仍有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令、侍中等头衔。因此逍遥自在,并没有预料到大祸即将临头。

当时,肃宗的贵嫔潘氏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很受肃宗宠爱。宦官张景嵩、张思逸、屯弘昶、伏景等人也非常痛恨元乂,企图把他搞垮,便利用了潘氏,谎称元乂准备加害于她,让她说服肃宗抓紧时间收拾元乂。潘氏果然假戏真演,哭哭啼啼地对肃宗说:“元乂这个狠心狼,不仅想把我杀害,还决心杀掉陛下。”这么一说,肃宗自然要赶快动手。恰在这时,宦官穆结也一再劝说太后尽早除掉元乂。

经过两次被幽禁的坎坷经历,胡太后变得更加聪明成熟了。她心里虽然恨不得顷刻之间把元乂一伙一网打尽,但转念一想,元乂的党羽目前还有很强的势力,不宜操之过急,还是一口一口吃掉稳妥。于是先指使肃宗把侯刚调到冀州,又把贾粲调到济州,去掉了元乂的左膀右臂。这样,元乂在京师已势单力孤了。

正光六年(525)三月辛卯这天,春意盎然,元乂照例出去游玩,因贪恋春色和美酒,当天宿在城外,却不知这是他生前最后一次的逍遥了;胡太后乘机宣布将元乂除名为民,由她重新临朝听政。次日,元乂入宫,被守门的卫兵拒之门外,这时他才感到大事不妙。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宦官传达了胡太后把他免官为民的诏令。不久,胡太后以谋反的罪名,将元乂和元乂的弟弟元爪赐死,对元乂的同党刘腾、贾粲、侯刚等人也不放过,或赐死,或罢官,已死的也要剖棺戮尸。胡太后被废幽禁的怒火在此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泄。

(6)崇佛误国走向衰落

佛教从西汉之际传人中国,到了北魏已经十分盛行。胡太后的姑姑就是一个对佛教颇有研究的尼姑,经常出入宫廷给胡太后及皇帝宣讲佛经。胡太后的父亲胡国珍更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年老还手不释卷。况且,北魏从帝王到大臣都对佛祖顶礼膜拜。胡太后也不例外,她相信佛祖会保佑自己。

在这方面,胡太后做了建寺、拜佛和派人去西域取经三件大事。

先是建寺,熙平元年(516),胡太后下令在阊阖门南面破土动工,建造永宁寺。一天,胡太后在百官的前呼后拥下来到这里主持奠基典礼。按照胡太后的旨意,永宁寺要建很高,民工们便不分昼夜地深挖地基。挖着挖着,黄泉喷涌而出,在浑浊泉水的冲击下,眼尖的民工看到了金像,工头马上禀报胡太后。

胡太后看到虽有点蚀锈但仍栩栩如生的32尊金像,如获至宝。说实在的,胡太后并不为意外得到这么多财富而动心,而是天真地认为,这是吉祥的象征,是北魏得到佛祖保佑的好兆头。这样一来,胡太后命令民工加紧建筑,只要求建得华丽气派,毋计费用。

施工进展越来越快,其规模也出乎了预料,到了临近竣工时,费用已经不足。为了筹措资金,胡太后把文武大臣召集起来,说是献计献策,实际上是让大臣掏腰包。大臣们对永宁寺的建造无度内心里是极其不满的,只是沉默不语。胡太后气愤地说:“建永宁寺不仅为了国家永远太平,而且也是让佛祖保佑你们家家无灾无难。32尊金像的出现,说明佛祖有灵。事到如今,永宁寺决不能停下。你们及其他官员的俸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我想,给你们减少1/10,不知你们是否有意见?”胡太后说到这个地步,大臣们哪个还敢提出异议,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

永宁寺建成后,胡太后亲自察看,此寺极其壮观,佛塔共有9级;全部用坚硬的木料架成,塔高90丈,塔上有柱,柱高10丈,这样,远离京师百里的地方,就能看到拔地千尺的佛塔。

胡太后建寺有瘾,永宁寺建好后,熙平三年(518)又为死去的母亲兴建了太上君寺。此寺富丽堂皇,高门洞开,其规模敢与永宁寺相媲美。扬州刺史李崇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劝谏胡太后不要搞得规模太大,并说现在国家经济条件并不好,还是应当节俭一下。胡太后照建不误,又在伊阙建造了石窟寺,也很壮观。

孝昌二年(526)夏天,狂风怒吼,倾盆大雨自天而降,房屋被吹垮,大树被平地拔起。永宁寺佛塔上的宝瓶随风落地,佛塔全被吹折。永熙三年(534)二月,永宁寺发生了火灾,烈火熊熊,浓烟弥漫。凝聚工匠们汗水的永宁寺被持续了3个月的大火全部烧毁。

永宁寺是北魏历史的一面镜子。它的建成,标志着北魏的强盛,九层佛塔,象征着皇家的气派;它的烧毁,恰好也是北魏灭亡的前兆。

胡太后除了建寺有瘾外,对拜佛的兴致也很高。神龟二年(519)八月,胡太后刚登过九层佛塔,又在九月攀登嵩高山去拜佛。

就在胡太后艰难地攀登嵩高山的时候,宋云和惠生遵照胡太后的旨意在翻山越岭,向西域进发。宋云是胡太后派遣去西域取经的使者,惠生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和尚。

上有所好,下必和之,胡太后带头建寺拜佛,大臣们群起响应,于是乎京师洛阳石窟屡凿,寺塔林立,就连屠宰场、小酒馆的边角上也建上了寺院。这些寺院大都侵占了居民的房舍,仅洛阳的500所寺庙就侵占了1/3的市民居住区。失去土地和住宅的百姓,有的投身寺庙暂时栖身,有的起而反抗。北魏已是危机四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了。

(7)面首当政误国误民

胡太后东山再起,对元乂及其同党发泄了私愤之后,政治上还算满意。但元怿被处死,她内心的空虚与寂寞比以前更厉害了。就在这时,郑俨、徐纥闯入了她的生活。

郑俨与胡太后是老相识了。年轻时曾当过胡太后父亲胡国珍的参军,与还是少女的胡太后有过私情。胡太后人宫后,郑俨对她只好望宫兴叹。胡太后被关进北宫幽禁后,郑俨连看她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内心十分痛苦,便跟着萧宝夤西征去了。胡太后重新掌权后,传令把郑俨召回宫中。郑俨求之不得,自然投入了胡太后的怀抱之中,几乎昼夜都陪伴在胡太后身边。为了给郑俨提供出入禁中的便利条件,胡太后把他任命为谏议大夫、中书舍人和尝食典御。郑俨每次回家时,胡太后都派宦官尾随他的身后,在这种情况下,郑俨见到妻子只是提一提家常事而已,根本不敢在家留宿,这也算是对胡氏的一种效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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