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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机智勇敢的故事(29)

高宗非常惊喜,居然有朝臣表示赞同立武昭仪为皇后了。高宗立刻召李义府人宫密谈。当即赐珠玉一斗,并恩准李义府留居原职。李义府立即跪地叩谢。随后,武则天的密使来访,对李义府的行为表示感谢。不久,李义府荣升为中书侍郎,正四品下。

长安令裴行俭认为立武则天为后将是国家祸乱的根源,便私下与长孙无忌、褚遂良商量对策。结果,这一密谈被御史中丞袁公瑜知道,于是他夜访武则天的母亲应国夫人杨氏。杨氏认为事态严重,连夜进宫。

第二天一早,皇上下诏贬裴行俭为西州都督府长史。可见武则天这个女人,在皇帝跟前的作用非常之大。

从离间皇帝和皇后的感情关系做起,经过内外廷的一番部署,在短短的时间里,无忌派中已有柳奭和裴行俭二人被贬到偏远地区,而拥护武昭仪的阵容逐渐壮大。武则天自从皇宫内发生小公主夭折、木符事件后,高宗废后的决心已定,朝中拥护废后立武则天为后的人逐渐增多。一天,退朝后,高宗召长孙无忌、李勣、于志宁、褚遂良等四名重臣人内殿议事。入殿前,褚遂良等已猜到是要决定废立皇后的事了。

进入内殿之后,高宗果然提出:“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朕要废王氏,立武昭仪为皇后,卿等意下如何?”褚遂良立刻跪下,说道:“皇后出身名门世家,又是先帝太宗挑选的。先帝临终时曾对臣说:‘朕佳儿佳妇全托付给你了。’况且皇后没有多大过错,怎么可以轻易改除呢?臣以为这不是皇上的本意。”高宗满脸不高兴,转身走进后宫。

第二天早朝后,他们再次被召到内殿。

褚遂良首先谏诤说:“陛下如果一定要改立皇后,可从名门闺秀中挑选,何必非立武昭仪。武昭仪曾经侍候先帝,众所周知,让后代人如何评论陛下呢!愿陛下三思而行。”褚遂良一口气说完,把手中的笏板扔在殿阶上,解去幞头,叩头流血,恨恨地说:“还陛下笏,乞放归田里!”高宗大怒,命令侍卫将褚遂良拖出去。长孙无忌赶忙扶起褚遂良,说道:“遂良身受先朝遗命,就算有罪,也不可轻易加刑啊!”于志宁看到这一阵势,低着头,没敢吭气。李勣本来就与无忌有隙,更不愿同他们一起卷入这事,称病径自走了。

几天后,高宗单独召李勣入内殿,说:“朕想立武昭仪为后,可褚遂良等人极力反对,你的意见如何?”李勣回答说:“这是陛下家庭私事,何必去征求外人的意见呢?”

李勣的回答出乎高宗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元老重臣中还有同情支持自己的人,于是在皇后废立的问题上,高宗下了最后的决心。接着,褚遂良被贬为潭州(湖南长沙)都督,长孙无忌集团的失败成为定局。长孙无忌集团的失败,预示着武则天夺取皇后桂冠初战告捷。

永徽六年(655)十月十三日,高宗颁诏将王皇后、萧淑妃废为庶人,将其亲族流放岭南。十九日,颁布立后诏书,武则天终于达到她废后立后的目的。

十一月初一,举行隆重的册后大典,仪式颇为体面、壮观。大典完成后,宣布皇后将在肃仪门的城楼上接受文武百官及外国使节的受朝。皇后受朝的诏令,把文武百官们搞懵了。不久,武后穿着大礼服出现在肃仪门城楼上,文武百官一齐跪拜,山呼“皇后万寿无疆”。

武则天终于坎坎坷坷地夺取了大唐皇后的桂冠,成为后宫的真正主人。是年32岁。

武媚立后的大典之后,性格向来懦弱、多愁善感的高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带着一名侍从,偷偷来到别院,看望囚禁中的王皇后、萧淑妃。看到囚禁二人的牢狱四周封闭,只有一个小小的送饭孔,脏兮兮的盘子上还留着些剩菜残羹,高宗一阵心痛。

高宗看望王氏和萧氏的消息,马上传到武后的耳里,武后十分愤怒,为了杜绝所有的背叛行为,断绝王氏和萧氏东山再起的后患,必须尽早根除这两位冷宫阴魂。几天后,王氏和萧后被武则天指使的宦官各打100杖,又砍去手脚,折磨而死。

武则天从登上皇后宝座这天起,就开始注视自己的对手,寻求一切时机,清除天子周围以长孙无忌为首的顾命老臣。

武则天深知要扳倒无忌这棵大树,绝非易事。为此,她采取了先清外围再克堡垒的攻坚战术。显庆四年(659)春,武则天授意许敬宗,精心设计了一个朋党案,把长孙无忌牵扯了进去。

许敬宗奉命审理案子。太子洗马韦季方和监察御史李巢等人在朝廷结党营私。韦季方实在不忍去严刑逼供,企图自杀。这样一来,许敬宗抓到了把柄,说他们和长孙无忌谋反,企图畏罪自杀。高宗见此奏疏,十分惊讶地说:“元舅怎么会谋反呢?”命许敬宗再审。

次日,许敬宗又编造韦季方供词,嫁祸长孙无忌。高宗还犹豫,说:“我决不忍心加罪于元舅,让后代良史说我不能和亲戚和睦。”许敬宗又蛊惑说:“无忌忘先朝之大德,舍陛下之至亲,听受邪谋,遂怀悖逆,意在涂炭生灵。……臣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少迟延,恐即生变,惟请早决!”

高宗被这耸人听闻的言辞吓昏了头,便下诏削去无忌官爵,流放黔州(今四川彭水),立即发兵遣送。七月,许敬宗遣同党袁公瑜往黔州,逼令长孙无忌自缢而死。至此,长孙无忌集团被彻底摧毁。

与此同时,在废后立后的过程中出大力的李义府、许敬宗等被擢为宰相,把持朝政,逐渐集结到武后周围,形成了绝对的优势。

从此,以武则天为首的寒门官僚在政治舞台上大有作为了!

(3)垂帘听政控制高宗

从永徽六年(655),到废立太子,直至彻底摧垮长孙无忌势力集团,完全都遵循了武则天的意志,武则天可谓春风得意,颇有心满意足之感。尤其是自显庆五年(660)。以来,高宗因病让她治理朝政,更助长了武则天的骄傲情绪。她对高宗横加牵制,恣意专行,而且还时常引道士到后宫做法术。

高宗虽然性格懦弱优柔,但他毕竟是一国天子。他讨厌受人牵制,如今受到武则天的摆布,使他对武则天的专横渐渐不满,甚至反感。

宰相上官仪对武后目空一切早就不满,这时他猜透了高宗的心思,便指使亲信宦官王伏胜控告皇后引道士郭行真入禁中为蛊祝,祈求非分之福。高宗听后,更加气愤,命令上官仪起草废后诏书。

武则天安插在高宗身边的亲信,赶快向武后报告了这一可怕的消息。武后闻讯,慌忙赶到手拿诏书的高宗皇帝身边,施展出惯用的手段,跪在高宗面前,痛哭流涕,边哭边诉说,“臣妾看陛下龙体欠安,想减轻陛下负担,帮陛下料理繁杂的国事。臣妾听说有个叫郭行真的道士技艺高超,专门请来为陛下祈祷,希望陛下早日康复。没想到臣妾一番好意,却换来如此的下场!”说完,嚎啕大哭。高宗看到心爱的皇后哭得如此伤心,便内疚地说:“是朕冤枉了爱后。起初我并没有想废你,朕听了上官仪的一面之词,都是朕不好。”

高宗回心转意后,武则天立即指使许敬宗诬告上官仪与李忠谋反,马上将上官仪及其子上官庭芝处死。襁褓中的上官婉儿——上官庭芝之女——也随母一起没人掖庭充当奴婢。婉儿在宫中受到良好的教育,后来成为武则天的心腹笔杆,活跃于武周政治舞台。

上官仪被杀后,朝廷中再也没有人敢与武后作对了。从此,武后便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后宫主人。

掌握宫中大权后,武则天首先授意许敬宗修改《氏族志》。高宗准奏,命孔志约、杨仁卿等修订,改名为《姓氏录》,武后一族成为天下第一等的名门,以下按唐朝官品的高低,分为九等,李义府上奏收缴焚烧《氏族志》,强行推行《姓氏录》。

显庆四年(659)六月,武后授意许敬宗向高宗提出了举行封禅大典的建议。

高宗采纳了许敬宗的建议,决定于乾封元年(666)元旦到泰山举行封禅大典。武则天希望能改变制度,主持禅礼。只要能举行大典,她就是本朝第一个直接参加封禅的皇后。她要答谢上苍赋予自己的“天命”,要祈祷天命早日掌握天下大权。麟德二年(665)五月,任命李勣和许敬宗为封禅使,并决定御驾提前两个月出发。十月,武则天上表高宗:“封指封天,禅指祭地。而‘地’本来就属女性,因此祭地的‘禅’礼应当由女性主持。请准予由臣妾率内外命妇奠献。”高宗马上应允下诏:“继天子之后,皇后可升禅坛主持亚献。”

十月二十八日,封禅仪仗,千骑万乘,绵延数百里,浩浩荡荡开往泰山,盛况空前。武则天在典礼中争亚献,扮角色,足见其在政治上的活跃和笼络人心的本领。礼成,文武百官皆赐爵加封。这些受赐之臣对这位大唐开国以来第一次封禅大典中最出风头的武则天感恩戴德呢!

武则天为实现自己做大唐女皇的抱负,不断培植和更新拥戴自己的官僚队伍,为她一生成功奠定基础。到武后掌权后,学而优则仕的科举制度发展起来,大批的庶族地主知识分子涌进官场,成为一股不可遏止的潮流。唐高宗在世时,武则天就已经造就了一支有相当势力的亲信队伍,其核心是开始于乾封年间的武后以修书为名召人宫中的北门学士。文人墨客不仅完成了《列女传》、《臣轨》、《百僚新诫》、《乐书》等一批著作,而且依仗武后的权势,直接参与朝政,削弱宰相的权力,从而成为武后控制外廷的重要御用力量。

上元元年(674)皇帝称天皇,武后进号天后。四个月后,天后提出了涉及国家政治、经济、军事、社会生活等方面的十二条政治主张,即“建言十二事”,包括了劝农桑薄赋徭、息兵、广言路、父在为母服丧三年等,这是具有政纲性质的建议书,都由高宗诏令施行。

武则天为自己统揽大权做女皇做各种各样的准备,然而,偏偏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和她过不去,她又做出了令人瞠目的举措。显庆元年(656),武则天长子李弘被立为太子,李弘性情仁厚,谦虚谨让,深得父皇的厚爱和大臣们的信赖。咸亨二年(671)正月,皇帝出幸东都洛阳,命皇太子李弘留在京师长安监国。咸亨四年(674),高宗因病又令太子受诸司奏事,屡次实习朝政。高宗感到自己无力承受国家政务的烦扰,产生了禅位太子的想法。这使天后忧心忡忡,眼看着自己将要丧失辅政的权力。太子监国时,他发现宫中幽禁着自己的两个异母姐姐——萧淑妃的义阳、宣城二公主,后来知道这都是母后所为,顿时,太子弘心里对母后的残酷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并向父皇奏本,要求释放被幽禁已久的两位公主,将她们下嫁给适当的朝臣。太子弘的指责,惹恼了武则天,她气愤地将她们配给了身份低微的士卒。此后,太子屡次违背天后的旨意。上元二年(675)四月,24岁的太子李弘与父母一起吃完饭后,暴死在合璧宫,传说是被武则天用药酒毒死。后来追谥为孝敬皇帝。

皇太子李弘死后,高宗感到再也没有精力为国事操劳了,便想把权力交给天后执掌。

李弘死后一个月,上元二年六月雍王李贤被立为太子,李贤22岁。李贤聪明好学,自幼熟读《尚书》、《论语》、《礼记》、《诗经》等,深受父皇钟爱。高宗竭力培养太子李贤,屡次命他监国。李贤处理政务,有条不紊,颇为能干。

仪凤四年(679)五月,皇帝再次命太子监国。武后又一次面临失去权力的危机。她加紧训诫,让太子熟读北门学士所撰《少阳正范》和《孝子传》,并责备太子贤不要无礼、不逊。可是李贤自有主张,并不顺从,武则天越来越不安,母子矛盾日益激烈,武则天决定废太子李贤,独揽皇宫大权。武则天唆使人向高宗告发太子贤生活糜乱,有叛逆的企图。高宗命宰相薛元绍、裴炎和御史大夫高智周搜查东宫,竟在马厩里搜出了数百套武器。

高宗素爱太子贤,不相信是太子所为,想宽宥他。但武后执意要依法从事,说:“身为太子,阴谋造反,天地所不容。应当大义灭亲,决不可原谅他。”调露二年(680)八月,太子贤被废为庶人,迁往巴州。四年后,为斩除隐患,武则天派人去巴州将李贤杀死,而且将李贤的三个儿子光顺、守礼、守义幽禁宫中,武则天作为母亲,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竟如此残忍,可见,权力对她的诱惑高于一切,更说明武则天决不容忍阻碍她君临天下的势力的存在。

李贤被废的第二天,永隆元年(683)八月,册立英王李显为太子,改元为永隆。十二月,56岁的唐高宗病逝,临终召来侍中裴炎,要他忠心辅佐太子,国家大事听从天后裁决。

李显即帝位,号中宗,尊天后为皇太后,以裴炎为中书令。同时册太子妃韦氏为皇后。并拟升岳父韦玄贞为宰相。

韦玄贞刚从普州参军提为豫州刺史,又要拜侍中,无功受禄实有不妥。中书令裴炎断然反对。中宗十分气恼,摆出天子的架子说:“朕为天子,别说一个侍中,我要把天下都送给韦玄贞,又有什么不可!”裴炎把这事向武太后一说,太后马上召集百官到乾元殿,让裴炎宣读太后敕令:“废中宗为庐陵王。”中宗愣愣地站在御座前,连声大叫:“我有什么罪?”武则天道:“你要把天下送给韦玄贞,还不算是大罪吗?”一句气话竟使李显离开了皇位。

从此武则天开始了“圣衷独断”的武则天时代,史称“则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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