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苏滢馨便被婢女晃醒。
她当即起身,不悦问道:“怎么了?”整个苏府的婢女几乎都是魏芳梅的人,难怪一个小小婢女都敢不让她这个大小姐好好睡觉。于是她一个翻身,直接起身。随便套了一件衣服便要去前厅,可是婢女却不让她走,莫名其妙要给她上妆。
梳妆打扮?
魏芳梅是想耍什么花样?
苏滢馨便任由婢女梳妆,打算静观其变。婢女想来应是专门梳妆打扮的,故而很快便将苏滢馨打扮得大方得体,继而便将她带到前厅。
刚入前厅,苏滢馨便听到一阵清朗的嗓音:“如此说来,夫人是要婚事提前咯?”
婚事?
苏滢馨下意识地紧皱眉头,心里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缓步踏入,走到魏芳梅的面前,兀自摆着一张臭脸。
“二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芳梅见苏滢馨一到,当即亲切地将她拉入一旁的座位处。随后以一种极其虚假的慈母笑容和蔼道:“馨儿,之前都是二娘对你照顾不周。现在二娘想清楚了,你爹爹离开了,家中也没什么人手可以照顾你。这不是……你正好有一桩婚事吗?二娘替你做主了!”
果然!
苏滢馨的视线微微偏了过去,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未婚夫。
其实早前她便已经听说君莫邪是临安有名的恶霸,他轻而易举便能召集临安所有的地痞流氓。乍一看,她还真的有些不敢置信。
一般来说,恶霸的相貌都是极其凶恶,就好似苏滢馨见到魏芳梅的那张扑克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是,毕竟魏芳梅的确欠了苏滢馨很多钱。
可恶霸就不一样了,他是要敲诈勒索!别人明明没有欠他钱,他却搞得好像别人欠他钱一样。
但是苏滢馨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的未婚夫长相并非凶恶无比,相反的是,他的容貌极为美艳——尽管用美艳二字形容一个男人实在不太好,可是那张雌雄莫辨极美的脸,她又实在找不出贴切的形容词。
是了,她的这个恶霸未婚夫,看上去就像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苏滢馨怔在原地“你……你是谁啊?”
魏芳梅笑得花痴,直接挡在苏滢馨的面前:“这可不就是你的未婚夫吗?”
“未婚夫?”苏滢馨眉角微抽,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胸有成竹道:“要和我成亲啊?当然没问题,不过以后你得养我。”
君莫邪听了这话,当即扬眉道:“养你?你不是首富家的嫡女吗?”
“是归是,但是现在二娘是主母,所有的钱都在二娘手中。我要嫁人,只能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你唬老子呢!”君莫邪听着,当即就不开心了。以他如此美艳的容貌装出凶恶的样子,倒真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滑稽。
苏滢馨打量着他,顿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唬你做什么?不信你自己问二娘。她肯不肯将我爹的遗产还给我。”
君莫邪当即斜昵着魏芳梅。
魏芳梅脸色一僵,继而讪笑道:“哎哟,这说得是哪儿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就该和和乐乐的吗?这银子当真不是二娘不给,而是你爹的遗产二娘实在找不到。不过馨儿,你身上不是有遗嘱吗?二娘若是日后找到了,定然会把银子给你送回去的。”
放屁!
苏滢馨冷笑,抬眉看向君莫邪:“看到了吧?没钱没聘礼。”
君莫邪对苏滢馨的话表示十分的认可:“恩,那就等找到了,老子再上门提亲。”
“慢走不送。”
两人到底是未婚夫妇,竟然有十足的默契。君莫邪当即回头就走,魏芳梅是拦也拦不住。她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苏滢馨给嫁出去,这样一来日后就没人跟她争家产了。
毕竟,苏滢馨手中的遗嘱到底也算是个隐患。
但是没想到这事刚刚开始就这么黄了,她心里到底不甘心,回头便对苏滢馨劈头盖脸一阵臭骂:“你怎么搞的?二娘千辛万苦给你包办婚事,你不好好说话,就这么把人给气走了!真是个败家女!”
苏滢馨不怒反笑,而且笑得极为明媚:“那真是多谢二娘一番苦心了,不过本小姐就是不想嫁人,你管得着吗?我爹在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小妾,本小姐的婚事到底轮不到你做主也就罢了!就算你真的可以做主,我就是不想嫁,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她不是耍无赖不肯把钱拿出来吗?苏滢馨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我要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教训你!”魏芳梅到底也是气红了眼,当即论起扫帚便往苏滢馨的方向冲了过去。
苏滢馨冷笑一声,微微偏身便躲了开来。随后抬脚一绊,拿着扫帚的魏芳梅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你!家门不幸!不孝女!”她趴在地上挣扎着起身,苏滢馨直接一脚踹在她的背上。
“二娘,你也别恶人先告状了,若是你不把我爹留给我的遗产交出来,以后这样的日子多得是。你可得好好保住身子,千万别被我给气死了。”
说着,苏滢馨当即做了个鬼脸,在下人惊愕的表情中大摇大摆地回了房间。
厅门外,君莫邪嘴角微微一勾,笑容明艳。今日过来,他本是不情愿,却不想自己的这个小未婚妻倒还挺有意思的。
早前便已经知道魏芳梅的嘴脸,如今看来,他的那个混账爹爹倒真是给他找了一门好亲事。不过,现在到底不是娶她的最佳时机,想着,君莫邪渐渐隐去,不见踪影。
苏滢馨回了房间之后倒头就睡,所幸的是,魏芳梅不敢再来招惹她。一觉睡到半夜之后,苏滢馨起身吃了些东西,便下到密室里干活。
刚进密室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听到石室后头有人轻轻叩击。
叩叩叩,三声,清脆而又突兀。在如此幽深的石室甬道之中几乎涌起极大的回声。
苏滢馨心中警铃大作,当即走到石室后头。刚靠过去,南凌月顿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伸手一拽,将她拉入了自己的密室之中。
密室大门关上之时,密道里亮如明昼。
所有的灯奴全都点上,印衬着南凌月那张无比铁青的脸色。他紧紧抓着苏滢馨的手腕,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统统捏碎。
苏滢馨吃痛一声,他手上的力气才微微减轻一些,随机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叱:“你怎么回事?”
苏滢馨微微一怔,当即“自作多情”地以为南凌月已然神通广大地知道自己有了婚约一事。想到昨夜的调戏,她当即解释道:“没有啦,我对你才是真爱,那个是我后妈请过来逢场作戏的。相信我,你昨天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日后我是非你不嫁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苏滢馨眉头扭在一起,疑似打了个结:“你说的难道不是这件事?”
南凌月被她气个半死,当即指着一旁的珠宝与银两:“我问的是这个!”
苏滢馨的注意力适才放到了周围,她目前所在的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密室。所有的灯奴全都点亮,以她的职业精神,她大概能看出整间密室大约四十平米,也就是差不多两个房间的大小。
许是因为里头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故而看起来竟有一个院子那么大。
这间密室她根本就没有来过,可是地上的银两却是她从苏府金库中偷出来的。苏滢馨皱了皱眉头:“我要拿回我自己的财产啊,如果带上去的话,我会被那对母女发现的!”
“你就不怕她们发现这里?”
“当然不怕啊,发现你这里不是更好!借刀杀人嘛,你替我杀了他们,我更是要感激你,以后对你以身相许了!”
南凌月的脸色越发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