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司新港项目因为顾氏的问题不得不停了下来,原来定好的五家合作商只剩下四家,还需要再进行一次公开招标,我一时间也离不开H市,只能在这边盯着新项目,每天晚上定时与顾覃之视频或者电话,其实更多时间都是顾覃之与球球电话,我在一旁围观而已。
但是,就这样看着他们父子对话,我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新港项目招标结束又过了一周,我本来准备周末去帝都的,但是在订机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肖肖,不由停下了点击确定按钮的手,我应该去看看肖肖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我先给肖叔叔打电话问一下肖肖的情况,他那边说肖肖在国外的戒|毒机构是完全封闭的,需要提前预约才可以探望亲人,而且那边是不建议探望的,最多可以隔着玻璃通个电话,因为怕有人借探望的时机偷偷运|毒进去。
“特殊申请呢?”我问。
肖肖是我唯一的闺蜜,我又答应过一定会去看她,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太开心。
“那这样我问一下,原本我也是要去的,但肖肖给我打电话说不用,她一个完全没问题,让我别来回跑。”肖叔叔说。
“好,我等你电话。”我说。
肖叔叔早就把公司交给肖肖打理了,现在肖肖突然出现,所有的事都压到了肖叔叔一个人身上,他确实也忙得够呛。这种时候,一个孩子的坏处就暴露了出来。在这种时候,但凡家里能有两个孩子,也不至于到这种转身都困难的地步。
因为要等肖叔叔的电话,我还是没定回帝都的机票。
三个小时以后,肖叔叔给了我一个电话,同时说:“是可以探望的,只是检查的比较细,你要去的话,现在预约。”说到这里,肖叔叔顿了一下,“谢谢你,徐徐。”
“你别这么客气,我现在就预约。”我说。
给那边打电话沟通了很久,电话那头的人用英语把我八代祖宗都问清楚了,最后同意我过去探望。我迅速订了最早一班的飞机,赶往肖肖所在的城市。
那是一个我没听说过的中型城市,飞机落地以后我两眼一抹眼,看着机票内部的指路牌转了半个小时才打到出租车,当我说出那个地址是,出租车司机看了我一眼问:“小姐,您确定要去吗?”
“是的,我去看望朋友。”我说。
他一脸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哦,我知道了,是要给里面的朋友送货吗?”
我有点奇怪问:“送货?送什么货?只是探望朋友啊。”
“不不,小姐,你可能是真的不了解,那里简直就是公开的贩|毒|场,在外面弄不到的四号五号,在那里边都能轻易买到,只要你有钱。”
我虽不知道他嘴里说的四号五号是什么,但根据上下文的意思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心里咯噔一下问:“您不是在开玩笑吗?那里不是戒|毒的吗?我朋友从中国过来,就是为了戒|毒。”
“哦,不可能的,在那个地方出来的,没有一个戒成功的,应该都是吸得更厉害了。”出租车大叔说。
我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一路之上他又我和闲聊了几句,后半段路二人一句话也没说。
当我看到那个古堡一样的建筑时,心里沉沉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看门的人看了我的证件,打了电话进去确定,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才让我进去,在会客室又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我见到了肖肖。
当她从门外走进来时,我没认出她,因为她比原来更瘦了,眼眶也凹陷的更深了,整个人都像一个行走的骷髅。
“肖肖。”我马上站了起来。
她在我对面坐下,微微笑着问:“说了不让你来,怎么还是来了?我在这里挺好了,没什么事。”
我没和她说路上与出租车司机聊的内容,或许那只是出租车司机的猜想或者是谣传,毕竟很多地方都有与着本意完全相反的谣传。
“我来看看你才放心,你这边戒的怎么样?还需要多久能出去、”我问。
“理论是上四十八天,之后还有一年的康复期,我现在才多久,不过已经差不多了。”说到这里肖肖脸上露了明朗的笑,“不用担心我,只是家里的生意我有点担心。”
“肖肖,你要和我说实话,如果这里不合适,咱们再换地方。”我担心的看着她说,“刚才在来的路上,有一个出租车司机和我说的是完全相反的话,说这里没有一个戒成功的。”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不明真相的群众胡说八道,你要是都相信就坏了。”肖肖又笑了起来,“你看我现在虽然瘦了一些,但精神好很多了,看我的胳膊上针眼儿都长好了。“
她说着捋起了袖子给我看,我看到她雪白的皮肤上有黑色的针孔,好像确实愈合了不少。但是,我对于这个完全是门外汉,根本不知道扎完以后的针眼是什么样的,对于毒|品的了解完全来源于网络和电视剧电影之类的。
只不过,看到她血管上的那些针眼痕迹,我还是觉得太过触目惊心了。
“你要好好戒,等到出来了,咱们还要一起去旅游呢。”我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肖叔叔的嘱咐说,“对了,肖叔叔让我给你带话,说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你转了过来,让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从网上买,如果你有想买的在网上买不到的,和我说,我给你买了送过来。”
“哪用得到,这里吃住全免,每天的消遣就是看看电视节目,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不能上网,无聊得要死。”说到这里,她笑了笑说,“我想要的你买不到,你买到的我不想要。”
“说说呗。”我看她放轻松了,自己心里的怀疑和戒心也差不多消除了。
戒|毒中心能有贩|毒行为,这样的谣传也太疯狂了,路上我与出租车司机聊的时候,一直担心这个事,现在看来,担心是无意义的。
“想看最新的电影。”肖肖说。
“我给你下载了拿过来。”我说。
“你是不知道国外的版权管理有多严,根本不可能的,所有的观看都要付费,这里连网都没有,怎么付费?”肖肖一摊手说,“只有大头的办公室才有网络。”
“那打电话呢?”我又问。
“提前预约,按序排队。”肖肖无奈了。
看着她无奈又平静的样子,我笑了笑。她知道无聊了,说明快要回到正轨了。
“好啦,再忍一段时间,我一有时间就飞过来看你。”我对肖肖说。
我们闲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虽然都是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但是想必那人不懂汉语,只听了一会儿没了兴趣,把头转到了一边。
探望的最长时间终于到了,有人提醒我们该结束了,我只得离开。离开以前,我与肖肖用力的拥抱了一下。
刚才我进来时,差不多算是全脱光以后的搜身检查了,就是为了保证我没带毒|品进来,现在要走一样检查,也不知道是怕我带什么出去。这么严的检查,我相信这里面不会有毒|品,那个出租车司机应该听到的是谣传。
从下飞机到探望肖肖,我一分钟都没休息,此时从戒|毒机构出来,身体上的困乏一下就扛不住了,马上去到自己订的酒店住下来。
现在深刻体会,累到极致不用倒时差,我倒头就睡,一觉睡了八个小时,醒来时天色未亮,看看表是当地时间凌晨三点半。
接下来我就睡不着了,还好带有电脑,于是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我只在这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就直接飞回国内了,一落地又是做不完的工作。球球现在也知道我忙,每天晚上巴巴的等着我回去陪他玩一到两个小时,看到球球期盼的眼神,我心里全是愧疚。
我先去肖叔叔家说了肖肖的情况,还把自己用手机拍和肖肖的合影发给了肖叔叔看。他看了看肖肖问:“徐徐,你说是我得了总觉得女儿瘦了的病,还是肖肖真的瘦了呢,我怎么觉得瘦了一圈呢,不是戒掉以后会胖的吗?”
“肖叔叔,这个我问了,刚开始都是瘦,因为一没食欲,二是戒这个前期太煎熬了。”我说。
他哦了一声,想必也知道这是常识。
我计划接下来的周末去帝都看顾覃之,没想到到了周末,顾覃之给我打来电话说要去深市开会,是行业内的会议,各房地产大佬每年一度的盛事,问我能不能一起去。
我说去,肯定去,但机票都订好以后,球球突然发烧了,不得已我又退了机票,给顾覃之打了个电话,他声音里全是失望和担心。
为了让他好好开会,和各大佬们搞好关系,我劝解了他半天,说自己一个人能搞得定球球的病,万一有什么事再给他打电话。他犹豫了一下,只得应下。
这个周末两天,忙的就是球球的小身体了。
在深市的盛会是一周的,据说最后三天是打高尔夫和打马球,还有大佬们租了游轮开到公海上去玩什么少儿不宜的节目。顾覃之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唯一的例外是在公海上的那两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