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没有回答，摇摇头，木然地问：“你为什么不救他？”
“救他？我都说了那是假象。那个人也不是什么人，是鬼魂。”沈长洛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着说。
假象？我再次听到了这个词，怎么可能是假象明明那么真实？
“怎么可能？假象怎么可能这么真实？”我有点不明白看着他，语气却不是很好地问着他。
“怎么不可能？大晚上的遇到的鬼魂多了去，我们在外面溜达很有运气得碰到了一个，别忘了你也可以看到它的灵魂。”
“我怎么觉得不像？”我看着他有些疑惑，但是内心开始动摇，毕竟看到他刚才的行为和平常很不一样。
“不管你信不信，它只是把他的死亡情景重复再现而已，他早就死了，他很不甘心所以才逗留在这，我跟他聊了一会，然后施法帮他渡了魂，死了的人灵魂不应该留在这。”沈长洛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恰巧那里大嘭的一声响彻夜空，车已经爆炸，火势更猛了。
听到这，我感到自己脸上的变化，有点惊讶也有点不敢相信，但我不得不相信沈长洛所说的，他的话符合他刚才的行为，我虽然见过很多灵魂，但没见过死亡情景再现，所以看到那一刻才会认为它只是一场单纯的车祸而已，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路上根本没有其他车，那辆车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刹车然后出现车祸，原来是假象。
“他为什么不甘心？”我想起它逗留在这里的原因，有点好奇地看着沈长洛。
沈长洛看着我，慢慢才开口道，“他是一个妻子的丈夫，一个五岁孩子的爸爸，他出差一周多，那天是他出差回来，他很快就能与妻子孩子团聚了，没想到经过这里有辆车逆车而行，他没注意，等发现的时候刹了车已经无济于事了，还是撞上了……”
原来是这样，他的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爸爸，这个家已经不完整，所以他才会不甘心，谁来替代他照顾他的家人？他的死去让他的家人要承受多大的悲痛啊，他怎么舍得走。
想到这，不禁心酸起来，他其实是想继续当个好丈夫和好爸爸而已，却再也不可能了。为什么人那么脆弱？为什么老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人为什么要死？”我伤心地看着沈长洛，问着这所有人都应该想过的问题。
沈长洛眼神有点复杂地看着我，说：“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我也回答不了你，我有时候也会想我为什么成为了牵魂者，自己也想不明白，谁来告诉我答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死，又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牵魂者，我悲伤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沈长洛看我没再说话，叹了口气，从我身边经过往前走了去，我还是低着头留在原地呆呆地想着什么出神。沈长洛走了几步，没有回头说：“还愣着干什么，不走么？”
我抬头再看了一下对面，火已经没有了，车也没有了，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周围恢复了黑暗和寂静，假象消失了吧，那我还留着干什么吧，走吧。想着便缓缓回头跟着沈长洛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一间民房楼下那里醒了过来，昨天晚上我和沈长洛走了很久，最终也没忍住困意，沈长洛就直接走到一间民房楼下挨着墙就睡着了，我也蹲在他旁边，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就睡了，说实话，我们大晚上到处走着已经很奇怪，现在在别人楼下睡觉更让我觉得我们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我们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先？”沈长洛一大早把我叫起来，此时我们在去萧春苗家的路上，我不但困还饿，有点可怜问道。
沈长洛无奈地看着我，“那也得看见有卖吃的地方吧。”
我内心暗喜，他这是同意了，终于很快不用挨饿了，昨天晚上到现在到没有吃过什么，想想都悲哀，他身上有两百多块，而我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就是大财主，什么都得靠他啊。
“对了，你昨天晚上跟那个人……不，鬼说什么了，他最后同意走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昨晚没想起问来着。
“你猜。”沈长洛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没有看着我说道。
我撇了撇嘴，“猜不到，你就说下不行吗？”第一次能跟沈长洛并排走着，难道也是饿了没力气跨太大步，而且不是说急着去萧春苗家吗？
“没什么好说的。”沈长洛依然不肯告诉我，淡淡地说道。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问了也是白搭，他这个人想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想告诉你的什么也不会多说两句，虽然很想知道，想想也是算了，再追问下去肯定被他嫌烦。所以我知趣地没问下去。
很快我们走进一间小商店，沈长洛直接拿着几包吃的东西和两瓶牛奶付账，然后把一瓶牛奶和两包膨化食品塞到我手上，这家伙又没问我吃什么，风风火火地就付账了，除了牛奶满意的，看到其他我的表情出现了嫌弃，可是人在屋檐下，有吃的已经不错了，加上现在那么饿，吃什么都像吃着山珍海味吧。
我慢慢打开一个包装，里面是那些类似薯条的东西，拿起一条放进去慢慢嚼了起来。“不想吃的话你可以不吃。”沈长洛冷冷的声音响起。
“没有不想吃啊。”我嚼着吐出几个字。
“那你怎么一副吃着屎的表情？”沈长洛丝毫不留情面地说。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吐出来，但还是快速嚼了几下吞了下去，“别老把屎常挂在嘴上好吗？我只是……我妈从不让我吃这些东西，她老说这些东西没有营养。”
沈长洛貌似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把脸别去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着，手里拿着一瓶牛奶往嘴里送。
我知道沈长洛也无其他意思，我也没放在心上，默然地走着，继续吃着手里的膨化食品，好像生活中每一处地方都有一个妈妈的影子，妈妈对我说的话，妈妈要求我的习惯，妈妈为我做的每一件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它们弥足珍贵。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萧春苗出租楼对面，等待着萧春面的出现，只要她走了，我们就能潜进她的家。
沈长洛不知从哪弄到两个白色口罩，一个给了我，一个他已经戴在脸上。我实在不明白他的做法，他这样的行为根本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啊，他的气质就算大摇大摆地进别人的家，别人都不会怀疑他是个坏人，但是如果戴了口罩，行为又怪异，别人又怎么想？行为古怪，加上见不得人，不难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在策划着做什么怀疑事。所以我拒绝戴上口罩。
我们此时隐藏在两栋楼之间狭窄的小巷子里，沈长洛侧着身子，挨在墙上，眼睛始终盯着对面出租楼的情况。
我有点后悔挤进来，虽然能容得下两个人的身子，但是这条巷子潮湿又散发着一股异味，实在不想待下去。
而且沈长洛不是有点洁癖的么，他是怎么忍受的了？我左手捏着着鼻子，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我捏着鼻子有点难呼吸，带着鼻音，问道：“能不能换个地方隐藏啊？这里太臭了。”
沈长洛听着我的话，回过头眼神狐疑地看着我，声音在口罩下发出，“我不是给你口罩了？你怎么不戴？”
我“呃”了很久也回答不出他完整的一句话，如果我跟他说了，我刚才想了这么多不戴口罩的原因，他会不会认为我没带脑子，事实上我也觉得自己没带脑子，是我想得太多，他给我口罩原来是这个这么简单的原因，人果然事想得多，连最简单的基本常识行为都不会做了。
沈长洛把注意力转移回到对面的时候，我才慢慢戴上了口罩，果然戴上后，臭味减轻了很多。
我也学着沈长洛的样子紧紧盯着对面的楼下的情况，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时不时能看到出租楼里走出一个人，马路上车子也变得多了起来，而仍然都没看到萧春苗走出来，这时候她该出去买菜了吧，还是她已经早就出来了？
我想起手机还在关机状态，把它拿了出来开了机，看了下时间，九点38分，这个时候买完菜都该回家了吧。
“怎么还不出现呢？”我看着手机，自言自语着。
如果她不出来的话，我们在这里也是白等，如果她在家里，我们直接潜入她家就很容易被发现，难道还得等上几天？
但显然我的顾虑多了，不久沈长洛的一条腿向前迈出一点，挨着墙的衣服磨出的一点声音，他的双眼突然亮了，很可能看到了什么，有情况！我收起了手机，半弯着身子努力往外面看去，
果然，对面的萧春面已经走出了出租楼，她斜背着一个黑包正往西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