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陆楚惟没有在乎这件事，她也就应该学他一样，把过去的事情给撇开。
现在陆楚惟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而且还是拿可以威胁到江信言的机会换来的，这还不足够来证明一些事吗？
比如……她昨天的行为，他也许觉得难过，可是没有知难而退。
“萧黎你不要不说话……”江信言看她不说话，心里有那么一旦不是滋味。虽然他可以用自己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让她不要答应陆楚惟，可是他同时也希望，萧黎自己也知道，不要再和陆楚惟在一起。
他有时候就真的搞不懂，明明陆楚惟伤她那么深，为什么她就是可以无限的原谅他？
“你的底线在哪里，萧黎……”江信言见她还是不肯开口，索性用上了激将法和危言耸听，“你忘了陆楚惟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如果你现在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却还回头和他在一起，他会觉得你不值得珍惜的，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萧黎干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没有那么下贱，只是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以为昨天可以让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却没有想过你今天又来和我说，让我去见他。”
说这话的时候，萧黎没有把和他交握，又或者说是被他握在手里的手给抽出来。
江信言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一丝希望，“如果你想要解决，你想要和他做个彻底的了断，你可以借这一次机会和他面对面说清楚，我只是让你去和他见一面，不是说让你答应他提的条件。”
“什么时候？他没有说其他吗？比如为什么见我……”
“这种事情不用说都应该知道啊，因为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而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容易让人受孕。”江信言放慢了速度，故意将陆楚惟的心思扭曲。
萧黎却是眉头一蹙，重点没有放在其他上面，而是——
“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体不容易让人怀孕？”
“他既然收买我的员工，那我肯定也是要调查他的，只是这样的事情，不好查，所以费了点时间。”江信言想说这件事查出来除了可以取笑一下陆楚惟，还真没有其他的用处，不过现在可以稍微离间一下两人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江信言自己不由苦笑了一声，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一个人了。
知道自己不可能二者兼得，干脆就在暗地唰一些小手段。
这样的行为，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有什么办法？可能真的是患得患失，会让人变得偏激和不可理喻。欲望实在太可怕了，让他变得只要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得到，却又要立刻失去，并且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他就痛苦万分。
“我知道了……”萧黎表示理解，自己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手机丢在教堂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帮我拿回来？”
“有。”如果不是萧黎提起，江信言自己都要忘了，他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是教堂那边的人送到公司来的，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萧黎接过手机。
心里的想的却是，里面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可我必须用这样的东西来迷糊你的视线啊。
没错，萧黎虽然还无法接受陆楚惟，无法跟李慧珍说的那样落落大方，为了真爱不顾一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也许江信言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她太快回头，陆楚惟也不会意识到错误，并不会珍惜。
虽然这样可能性很小，但也仅仅是就目前来看，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既然不会和陆楚惟在一起，江信言一定会在之后有所动作，她留在朝城不得了，得早一点订机票。有哪里的去哪里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笑了，“你放心，我会去和他见面的。”
江信言的手微微一缩，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
萧黎抽回手，“具体怎么和他说，我会好好想一想。”
江信言张口想说点什么，可也知道自己说太多反而会惹得萧黎不高兴，干脆不再说，帮她添了一点乌鸡汤，两厢无话。
萧黎还是一个人睡，不过短短一天时间，陆楚惟连喘口气时间都没有给她，就直接发难。
没有想好，没有想好，没有。
闭上眼，可以想到昨天陆楚惟那目赤欲裂的样子，可以想象霍灵琦给自己下跪的样子。
自己那样做，一定让付妈妈伤透了心，可是怎么办，她一定要为过去做个了结。她在这上面浪费了太多时间，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连她自己以后想起来都会懊悔不已的事。
很快，手机如同她预想的那样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可不就是很久没有联系的“神秘人”吗？
江信言……
萧黎知道，江信言帮了自己，可是同时他也在隐瞒和欺骗自己。
可抛开这一切不谈，他还是帮了自己更多。
他神秘人的身份就像是一只推手，让没有多少进展的她开始顺着他提供的思路往前走……所以，她欠他的。
虽然她不喜欢江信言，也选择离开他，可也不能否认她欠了江信言。
所以，答应这一次。
就当做，自己和他两清了！
互不相欠，萧黎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喜欢这个词语。
点开短信。
——“明天要和陆楚惟见面是不是？拒绝他，别和杀你孩子的凶手在一起。”
虽然简单的一句话，可胁迫激将的意思很明显，萧黎知道对方就是江信言之后，也没那么苦恼和疑神疑鬼了。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给那个，也许此时正在监控着她的江信言看的。
于是她有些生气的回复：“这就是你的条件吗？”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答。
——“是。”
好，一笔勾销。
见面时间是第二天中午，地点是陆楚惟住的医院附近的一间高档餐厅。
萧黎去的时候，里面其他顾客一个都没有，只有几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在不远处站着，而附近靠窗的位置，陆楚惟正站在那里。
看到萧黎来了，陆楚惟也没有动，只是在原地朝她笑了笑。
萧黎走过去，陆楚惟十分绅士的帮她拉开了椅子，等她要坐上了又推进一小部分，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服务员，点餐。”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是吃过才来的。”萧黎拒绝看了他一眼，黑色的西装，深邃的眉眼，出了脸色稍微白一些以外，倒也看不出他中枪之后的后遗症。
陆楚惟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再吃一点，就当是陪我。”
其实萧黎很想出反问一句为什么要陪你，不过她也不想这一面弄的硝烟四起，大家都不开心，于是没有说话，虽如此默许了。
陆楚惟点了几道带醋偏酸的菜，又点了几个萧黎以前喜欢吃的菜，然后把菜单换给服务员。期间，他点菜的那些个菜名儿都是念出来，让萧黎听了个真切的，他的余光也在偷偷打量她。
当然，萧黎不会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
等服务员离开的时候，轻轻嘲弄了一句，“没必要做这些给我看，我们只是来说几句话的不是吗？”如果陆楚惟真的体贴，在她来之前就应该把菜点好了，而不是等她来了，然后把一个个菜名像是故意要报给她听一样。
听到这话，陆楚惟的眸中划过一丝受伤，微微握紧了下拳头，又因为肩膀的伤口吃痛松开，他笑了一下，像是不在意一样的解释，“有些菜要刚出锅才好，我怕你会来迟了，所以没让他们早点做。”
萧黎真的不想闹得太僵，可看到陆楚惟这样降低了自己身份来说话，就让她觉得自己不太舒服。
“好了，我也不是来和你说废话的，你威胁江信言要来见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萧黎也不看他，知道这十有八*九是被他包场了，排场也是大，可是大的没什么用。
“我就想让你再给我个机会。”陆楚惟看她的态度一直像是一只防备过当的刺猬，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知道今天见面不会太顺利，可一想要能见个面，而不至于让她看到自己都要绕道走，他就想要试一试。
“什么机会？”萧黎睨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忍不住，“陆总也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我们的感情早就已经断了，后来的逢场作戏，不过都是我在演戏，那都是假的，陆总难道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陆楚惟一点都不吃她的激将法，抿着那稍微苍白的唇看着她，“我不相信，不管你是谁，你都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你，你没有感受到吗？”
“你当然得喜欢我的。”萧黎来这之前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动摇了，反而还冷笑了一声，“我那么伏低做小的去讨好你，躺在床上忍着恶心的感觉让你做那些事，你不喜欢上我，过得去吗？可是，你哪里又来的自信我是喜欢你的？”
“我萧黎就那么贱，你为了其他女人杀了我的孩子，你骂我是狗东西。白芷溪说事情是我做的，你就听信一面之词觉得那就是我做的。既然我那么蛇蝎心肠，我又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动心动感情？陆总，你太天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