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选择了离开房间。
我见屋子里没有别人,连忙跳下床,在屋子里找寻着,终于找到一块巴掌大的小镜子。
咬破食指,在镜子的光滑的平面上写下了青玄两个字,就安心等待着,将镜子放在枕头底下藏好,聚精会神的坐在一边,心里下了决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睡过去!
这一等直等到了半夜,我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熟悉而激动人心的敲击声。
我一个激灵做起来,瞳孔一缩,向周围扫视一圈,屋子里并没有人。
我连忙拿起小镜子,看着镜子中的青玄,“怎么样?”
青玄一脸得意,骄傲的扬了扬下颌,“我青玄做事你还不放心?找到了,还没去投胎呢!”
“在哪里!?”我激动起来,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分,“他来了吗?”
“没有,”青玄说到这声音低了下去,“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很多鬼都在欺负他,我也没办法帮他。”
我一惊,沉声道,“把他的位置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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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涛的电话打来了,电话那边声音有些疲惫,但语气很好,“大嫂,已经找到了。”
“他的状况还好吗?”我担心的问道。
“还好,今天之前我会将信物交给他,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
“伯涛,辛苦你了。”
“应该的,这还多亏大嫂你能够选出这样的人选,否则真会让我们头疼。”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既然顺利找到了周阳这个合适的人选,那么接下来就不会出什么差错,安心等待着地府的人回来便是。
这之中我给祁然拨过去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没什么事儿,就不在他那儿打扰了。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好,谢谢你。”
在困难的时候有这么多的好朋友能够在身边不留余力的帮助,让我感到莫大的温暖。
我沉默的看着手机上“家”的电话号码,自从我醒来之后,还没给老爸老妈报过平安。
我想了想,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白谛不在身边,如果闻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更怕的,是会一个忍不住哭出来……
头儿在第二天的时候了,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的神色还是有些冷淡,头儿进了屋子之后就一直对他不理不睬的。
他坐在床边,我才闻到他的身上有一种酒气,脸颊有些潮红,似乎喝了不少酒。
“还生气?”开口第一句话,头儿试探性的问我。
我冷笑一声,“哪敢啊!?”
“古纯,你的火药味别这么多,”头儿有些无奈,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我这还不是以为了你好?”
“为我好,就在所有人都拼尽全力救白谛的时候,你把我关在这里,美其名曰不让我受到伤害,保护我?”
“我能力有限,能帮上忙的事情很少,即便如此,你也不让我出去,就把我软禁在这里!”
我愤愤的看着他,“你告诉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保安是用来保护我的,还是监管我的?”
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神色有些黯然,“我作为白家的后人,这些危险的事情当然不能由你一个女人做,何况……”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看着我的眸子就像秋日的涩涩夕阳,“我们谁都不知道,这种危险的事情即便去做,又能有多少把握一定会救出白谛。”
我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不让我去冒险,自己也不肯拼尽全力?”
“伯涛说过,白先生在青世里很安全,”头儿蹙起的眉峰微拢,让他寒星一样的双眸显得有些阴沉,“既然白先生没有事情,那就在青世中待一阵子又怎么了?”
“你TM放屁!”一股怒火猛地从脚底蹿升到头顶,“合着不是你家男人,白谛离开与否都与你没关系是吗?”
“看来这些日子你的表现都是假的,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接受白谛!”
“你就是看他抢走你的风头,你对他怀恨在心说对不对?”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白岳灵,你太让我失望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白谛救出来的!”
头儿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虽然不重,但眸子中的沉郁却让我心惊,“我让你失望?我让你失望,恩?”
“对于别人的好意与善举你都感恩戴德,到了我这,我他妈的想要保护你,反而让你一通臭骂是吗?”
“这就是偏爱的有恃无恐吗?古纯,别人对你的好你怎么都记在心里,我把你铭记在心、爱的刻骨你怎么不说分给我一点爱呢!?”
“没错,我是嫉妒白谛,但不是别的,纯粹是他可以得到你,而我不行!”
头儿的脸上青筋暴起,满脸涨的通红,愤怒的朝我吼完这些话,掐着我脖颈的手已经改为无力而颤抖的抚摸。
“古纯,你长点心好不好?”
他痛苦的抬起眼眸,“我非君子,但绝不是小人。我不会因为想要得到你,就不去救白谛。但是……但是至少,要在保证你我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行动吧,恩?”
他的大拇指在我的下颌处缓缓摩挲,粗粝的指腹带着贪恋与温存,细细的在我的皮肤上划过。
“喂!”
我看着他眼睛里燃烧起来的清火有些慌张,怎么也没想到这场质问竟然会演变成“爱的倾诉”。
“你疯了!”
我慌乱的推开他,他身上驱散不走的酒气顺着鼻端涌入五脏六腑,我皱着眉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山倒海,有些反胃。
“古纯……”他的手臂忽然用了些力气,将我紧紧的锢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酒香与清新的味道混合着,不知为什么我的头脑竟然有些发昏。
“为什么这么抗拒,”他痛苦的双眸呈现在眼前,如秋水般苦涩的弥漫在其中,“你应该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喜欢你,对么?”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脸颊蓦地逼近我,额头几乎与我紧紧相贴,“告诉我,告诉我!”
我的手臂几乎被他摇的像是秋风中的落叶,胃部已经忍受到了一个极限,我惊恐的看着他,“奏凯……奏……凯!”
“什么?”
他疑惑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呕……”
我奋力的将他推开到一边去,俯下了身子,哇的一声吐出来……虽然我将头儿拨到了一边,但还是有不少的东西迸溅到头儿的鞋子与裤腿上来。
头儿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我这样想着,一边蹲着身子吐酸水。
片刻之后,胃里反烧酸灼的感觉侵占了大脑,让我几乎忘记了一旁还有头儿这么个人。
头儿忽然递过来的一片纸巾让我的头儿立刻清醒了些,也不想着胃中有多难受。
“擦擦吧。”
他安静的站在一旁,然后招呼过来几个人,将地面打扫干净。
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空气也变得干净清新。
只有头儿鞋面与裤腿上未干的污渍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他看着瑟缩在床角的我,忽然绽出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微笑。
“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是么?”
“我还对留在白谛身边的你抱有幻想,想着跟自己的不知多少辈之前的祖宗争女人,原来……我输的这么可笑。”
“我再也不会拦着你了。”他忽转的身影在消失之前忽然停顿下来,在门边对我说道,“但无论是出于什么角度,我还会对像从前一样。”
他扔下这句话,身影就像夏日的倾盆暴雨,转瞬无踪。
我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的背影,刚刚的事情无法解释,而他,我亦无法在开口说些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赶紧拿上了些东西,连同枕头下的那面小镜子一同装进了包中,便离开了。
门口的保安并没有在拦我,依然如雕塑般矗立在哪里,似乎会万古不变。
实则在我费了老长的时间打了一辆出租之后,上了车就看见他们忽然松懈下来的身子,明显喘了一口粗气。
这世界本就没有一直一厢情愿付出的人,何况……在头儿说出心里的那番话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已经不在纯粹。
他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从前多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但我终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想让我和头儿之间的情谊变得复杂。
我在口袋中的青世光滑的纹路上缓缓摩挲,白谛,你很快就会出来了……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再也不会让你在那种无尽的黑暗与寂寥中沉睡下去……
车子一路驶到了谛纯公司的门口。
下了车,我急急忙忙的向里面跑去。
“伯涛!”一口气到了三楼,我看见了坐在一楼大厅的周伯涛,连忙开口问道,“人送走了吗?”
周伯涛绽出一个微笑,看着我会心的点点头。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以前,我们的人选带着信物,与青玄一同进入了开启状态下的幻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