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烈被她突如其来的惊慌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眉头一皱,帮她捡起掉在桌子上的电话,冷声道:“我有这么可怕?”
王子妃这才从震惊中回神,她慌忙地躲开他的视线,小声道:“对……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失态。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我叫你来,无非是想将欠你的钱还给你。”
“我……我不要了!”
“你那么爱钱,为什么不要?”
“替老板修车,那是我的福气。”她紧紧抓着手机,就像遇到鬼一样,身体不断地向后退缩。
阎烈看出她脸上的异样,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他有这么可怕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竟吓成了这样?
他将桌上的几张钞票递到她面前,“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钱你拿着吧。”
王子妃不想和这个人做过多周旋,低着头接过那几张钞票,小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想走。
她的头越来越晕,支撑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少。
如果她继续在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呆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适时响了起来。
不等阎烈做下一步动作,王子妃快速道:“既然阎先生已经把修车钱付给我了我就不在这里多做打扰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留在这里耽误您宝贵时间了再见。”
她气都不喘一下说完这串话,也不管阎烈听没听进去,拨腿就向外跑。
阎烈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这女人还真是……
就在他伸手去接内线电话的那一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尖叫声。
他急忙走出办公室,就见外面的几个女员工用惊慌失措的眼神,死死瞪着突然昏倒在地上女人。
仔细一瞧,那个昏过去的倒霉蛋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他办公室中狼狈逃窜的――王子妃。
王子妃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所惊醒,醒来的那一刻,浑身上下冒出了一层受惊后的冷汗。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迷茫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看起来被装修得奢华讲究的卧室,里面的设施十分完善。
此刻,她正坐在一张占地面积很广的大床上,让她意外的是,她手臂上还挂着吊水。
这是哪里?
她怎么了?
“你醒了?”
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迷惑,推门而入的,正是之前被她视为噩梦一样存在的阎烈。
看到来人,她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明知道在这个并不算太宽敞的空间,此时的她根本无处可躲。
可阎烈这个人的存在对她来讲就像是一个魔鬼,她无法控制地对他生出了一股本能的畏惧和恐慌。
“你发烧了,三十九度二,大概是身体透支的原因,导致你昏倒在我办公室门外。我的私人医生告诉我,你之所以会突然昏迷,是因为发烧严重,外加身体过度疲惫,如果再这么烧下去,你可以直接被送进宾仪馆等人前来瞻仰了。”
他的声音很平缓,听不出是喜是怒,王子妃忍不住在想,这个人,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也对,当年,她姓黄,黄芷薇,和现在这个名字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整整二十年过去,当年那个被他视为讨厌鬼存在的小拖油瓶,已经在他的记忆里彻底消失了吧。
“你似乎很怕我?”
他突然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地锁住她不断闪躲的目光,“原因?”
王子妃被他精明的视线盯得无处可逃,手足无措地解释,“我只是……畏惧你现在的身份。”
“我的身份?”
“对啊,之前在金莎会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说了很多无理的话,没想到你竟然是我的上司,这让我……呃,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我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你,惹你不开心,你会在怒极之下……”
“将你解雇?”
王子妃点点头,小声道:“我很怕失业。”
阎烈哼笑了一声:“你不久前,不是才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
“钱总有花完的一天。”
“没想到你的花销居然这么奢侈,虽然十万并不是大数目,但平时省吃全俭用,应该足够你挥霍一、两年。”
王子妃傻傻一笑,并没有因为他的暗讽而做出任何解释。
阎烈被她笑得心里不太舒服,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讨厌她追求金钱时的盲目的狂热,却也欣赏她个性中纯真的执着。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臂,王子妃下意识地向后一躲,不料阎烈却抓得更紧。
“吊水已经打完了,你还想继续打空气?”
说着,小心翼翼将她手背上的针拨了出来。
王子妃这才发现,她头顶不远处挂着的吊水的确已经空了。
“抱歉,我突然生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你是突然生病,还是早就有病,这一点相信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你为自己冲动而愚蠢的行为赚了十万块,就舍不得花点医药费去医院解决一下自己的病痛?爱钱不是错,但你这种爱钱方式,已经到盲目和不可救要的地步了。”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理想的资格,至于上次那起跳海事件,我只能说是等价交换。你出钱,我出力,所以我不认为我当时的行为冲动又愚蠢。”
阎烈眉头一挑,冷笑,“你居然还敢顶嘴?”
王子妃被他笑得浑身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顶撞的男人,绝对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得罪得起的。
想到这里,急忙低下头,做认输状,在彼此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情况下,她还是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吧。
阎烈还想继续教训她几句,却在这时接到卫辰打来的电话,有急事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
他丢了一盒感冒药到王子妃面前,冷着脸嘱咐她,如果不想把自己活活病死,就给他乖乖按时吃药。
“我临时有个会议要开,你先留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阎烈前脚刚走没多久,王子妃就急三火四地冲出房门狼狈逃去。
开玩笑,她会乖乖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教训她才有鬼。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她刚刚打针的地方竟然是阎烈办公室内设的休息区。
坐在外面的秘书见王子妃鬼头鬼脑的走出来,忍不住道:“王小姐,你怎么出来了?之前你病到昏倒,阎先生不是让你留在里面好好休息?”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关心。我还有工作要做,先行一步,麻烦你替我和阎,呃……阎先生说一下,今天真是打扰了。”
不待那秘书小姐答话,王子妃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管皇朝的待遇有多好,不管阎烈究竟有没有认出她,这个地方,她都没办法再继续工作下去。
电梯向下滑动的时候,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二十年前的那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