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子妃才知道,阎杰之所以会趁暑假期间来上海,探望他哥只在其次,真正的目的是想来上海这边参观当地的画展。
别看阎杰年纪不大,在台湾那边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画手。
美国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油画大师罗伯特,在两年前将阎杰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除了油画之外,阎杰平日里最喜欢搜集有特色的画作。
两天前,他在一个画展上看到了一幅用绢丝画出来的山水墨画,当时非常喜欢,并花了一笔不小的价钱将那幅画作买了下来。
结果那轴绢丝被他买到手中还不到一天,就被他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弄出了瑕玼。
阎杰对此非常懊恼,拿着那卷绢丝画轴四处寻找能人异士,看看能不能将那块绢丝修补回原来的样子。
没想到他跑了很多地方,却是一无所获。
王子妃接过那卷画轴仔细研究了一下,最后递给阎杰一张纸,纸上写着修补工具的名称,“还好坏掉的地方并不太严重,应该还有得救,你马上去把这些工具买回来给我,我试试看能不能修补回原来的样子。”
阎杰有些不太放心,“你到底行不行啊,这幅画虽然没有多贵,但如果坏得太离谱,还蛮可惜的。”
王子妃见他不信自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顺便将手中的画轴丢回他手里。
“你要不相信我就算了,真是吃力不讨好,你找别人去修……”
“别别别,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把你要的工具买回来。”
这阵子,阎杰一直在王子妃面前作小伏低,卖乖讨好,他说不清到底是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在赎罪,还是单纯的喜欢和这个毫不做作的女孩在一起。
没过多久,阎杰便把对方要的工具买了回来。
王子妃很专业地将绢丝破损的地方,用绷圈牢牢夹在里面,接着,又用细针和丝线,对着破损的地方开始进行细致的修补。
起初,阎杰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因为他根本不相信王子妃可以将他的画修好。
可是在她身边观察了一会后渐渐发现,她的修补技术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那些被针线穿引过的地方,确实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破损痕迹了。
“王子妃,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当初我还以为你是在说大话,没想到你真的会织补?”
王子妃得意道:“那当然,不瞒你说,这个织补的手艺,我还是和我妈学的。”
“你妈?陈三妹?”
“你怎么知道我妈叫陈三妹?”
“当然是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吗,你被蜘蛛咬伤的时候对我说,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拜托我替你照顾陈三妹。后来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陈三妹,就是你妈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妈还真是有趣,居然将你的名字取成王子妃,她生你的时候很爱看童话故事吗?”
“呃……”
王子妃干笑两声,“是啊,我妈的确是有点那个……咳!不过,我觉得王子妃也不错啊,好听又好记。”
“那你有没有找到适合你的王子?”
王子妃瞪他一眼,“你才几岁,就开始想着谈恋爱这种事。”
“我已经十九了。”
“分明还是一个小屁孩。”
“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我这把年纪若是放在古代,说不定已经是好几个小屁孩的爹了。”
“是啊,不但是好几个小屁孩的爹,还是好多姑娘争先恐后争抢的夫君,唉!后宅不宁啊!”
阎杰不满地叫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评价?”
王子妃坏坏地挑眉,“桃花眼,芙蓉面,一看就是祸水级别的浪荡公子。”
“我祸你了没?”
“我谢谢你没来祸我,不然我该哭死了。”
“喂,我有那么差劲吗?别忘了,我们阎家的基因可是非常优秀的,我爸是优质帅哥,我妈是绝世美女……”
“啊!”
王子妃的手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阎杰急忙道:“你没事吧?”
王子妃脸色不太好地摇摇头,“没事。”
她将被针扎伤的手指移到唇边,轻轻吸了吸溢出来的鲜血,自言自语道:“你妈妈确实是个美女。”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记忆里,她的亲生母亲的确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嗯?你见过我妈?”
“呃,当然没有见过,我就是……随便猜的。”
两人有一着没一着的聊着天,当王子妃终于将修补的绢丝递到阎杰手里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杰作。
丝毫看不出半点瑕玼,仿佛之前的那些破损,只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幻觉。
他来来回回欣赏了好一阵子,再抬起头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靠躺在床上的王子妃,不知何时,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阎杰不敢作声,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轻将被子帮她盖到身上。
眼前的女孩,沉着一张睡容,呼吸很浅,两腮微红,长长的睫毛向上翻卷着,非常可爱诱人。
桃腮樱唇,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娇媚动人。
那一刻,阎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竟缓缓俯下身,对着那张微微翘起的粉色樱唇,慢慢低头想要一亲芳泽。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从阎杰背后抓了过来,没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被带出了医院病房。
从震惊中回神的阎杰,看到把自己狠揪出来的男人,正是他哥哥阎烈。
“哥,你怎么在这里?”
阎烈微眯着双眼,冷声道:“你刚刚想要做什么?”
阎杰一把将他推出安全距离,轻轻整理了一下被揪乱的衣领,“你是聪明人,难道看不出我的动机和想法?”
“你喜欢王子妃?”
“我不可以喜欢她?”
“不可以!”非常干脆俐落的回答。
“理由?”
阎烈冷笑,“我做什么决定,需要给你理由么?”
“哥,你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也喜欢她吧?”
阎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动声色道:“你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如果没有其它事,就立刻回台湾。”
“是不是你觉得我的存在很碍你的眼,所以巴不得我马上滚蛋走人?”
“阎杰,别挑战我对你容忍的底线。”
阎杰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你确定你放得下ANGEL?如果真的放得下,那条让你撕心裂肺的丝巾,就不会被你留到今天。”
阎烈沉着脸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被我切断经济来源;二,在我眼前彻底消失。”
“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稍后我会让卫辰给你订回台的机票,现在,回去收拾你的行李吧。”
“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对王子妃究竟有几分真情,但如果你心里永远藏着另一个女人,不管你将来有没有爱上王子妃,对她来讲,都将会是一个莫大的伤害……”
“说完了么?说完的话,你可以走了。”
阎杰气哼哼地走了。
阎烈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踏进病房。
柔软的枕头上,埋着一张娇嫩白晳的面孔。
恬静,无辜,可爱而又单纯,就像是一个不染世俗的天使,只稍看上一眼,就能融化旁人的心灵。
他悄无声息地坐到床边,用手指隔着一层空气,描绘着她的轮廓。
王子妃,这个小女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闯进他心里来的?
是她躲在病房里,哭着给她妈妈打电话的那一刻?
还是她在警局受了委屈,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
抑或是更早?
可是,究竟有多早呢?
完全抓不到头绪的阎烈,按捺不住心底对她的渴望,低垂下头,细细吻着她粉嫩的脸颊,挺翘的鼻尖,卷长的羽睫,弯弯的柳眉。
最后,他将吻落到她的唇瓣上。
轻轻磨蹭着,舔食着,吸吮着……
在医院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王子妃,终于在医生的点头同意之下被获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