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但既然人家来到酒店,就证明他是皇朝的客人。
况且她一心想要将他脚底下的硬币拿回来,便耐着性子,好言好语道:“我虽然没办法证明这钱是我的,可事实上,被你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块钱,的的确确就是我掉的。”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动。”
言下之意,想拿回那一块钱,可没那么容易。
王子妃笑着指了指他的脚边,“你不想动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不过,我刚刚有看到一条红色的小虫子爬到你的裤腿里……”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急三火四地站起身去寻找虫子的踪迹。
王子妃趁机将那枚硬币拾回手中,在对方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她这次重回皇朝上班,对此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好友陶晓洁。
别看陶晓洁平时大大咧咧一副神经很粗的样子,对于王子妃突然离职又突然复职,她直觉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好友不厌其烦的轰炸之下,王子妃有选择性的将自己和阎烈之间签属的那份协议透露给陶晓洁听。
至于她亲生母亲就是阎烈养母这件事,则一个字也没有说。
“难怪早上我来酒店上班的时候,看到你竟然从阎太子的车上走下来,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你居然趁我不注意,和阎太子走得这么近……”
王子妃一爪子捂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别胡说八道,谁想和他走得近?要不是我歹命,不小心摔坏他那套价值上百万的青瓷杯,你以为我会像条哈巴狗一样被他呼来喝去当使唤丫头?”
陶晓洁扯了一个坏笑,“欠了债的丫头和少爷之间也是有很多爱情故事可以发生的嘛。而且他外号叫阎太子,你名字叫王子妃,一个王子,一个王子妃,这简直就是官方绝配……”
“绝配你妹!”
王子妃受不了地翻了她一个大白眼,换好工作服,转身出了更衣室,也借此逃避陶晓洁那番话给她带来的心跳和尴尬。
陶晓洁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脑海中还无限畅想着王子和灰姑娘相遇相处时的各种美丽桥段。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在忙碌中度过,午饭时间刚过,王子妃突然被主管叫到2015房间,说有急事要找她对峙。
匆匆忙忙赶到2015门口,就见主管黑着一张脸,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子妃,今天上午十点左右,你是不是来这个房间收拾过卫生?”
王子妃茫然地点了点头,“对啊,当时2015的客人播内线电话,说厕所里有难闻的味道,让工作人员赶快过来打扫,今天负责2001到2019客房的,是我和贾曼丽。我们俩个大概是十点十分进的房间,打电话叫我们来打扫的客人当时已经离开了。我和贾曼丽在卫生间里收拾了大概十五分钟,十点半左右,我锁门离开。”
她条理分明地将当时的情况逐一汇报给主管听,汇报完毕,问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主管黑着一张脸,语气沉重道:“2015的客人说,他有一块价值二十七万的钻石表不见了。”
这时,站在主管身后一直没吭声的贾曼丽大声道:“十点钟左右我的确和王子妃一起来2015收拾过厕所的卫生,但是我途中接了一通电话提前离开了,所以最后一个离开2015的那个人只有王子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客人丢掉的那块价值二十七万的钻石名表,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你偷的。”
“贾曼丽,你可不要含血喷人,你有什么理由说是我偷了客人的私人用品?”
“因为你贪财!”
突来的声音,打乱了王子妃的质问。
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眼也不眨地看着王子妃,面露嘲讽,语带讥俏。
仔细一瞧,王子妃心头一颤。
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正是早上曾因为一枚硬币而刁难过她的那个客人。
“吴经理,我可以作证,你们酒店雇用的这个员工,在道德上确实很有问题。她既然能为了区区一块钱戏弄酒店的客人,面对数十万元的诱惑,自然也会做出手脚不干净的蠢事。”
“这位先生,在你没弄清事情全部经过之前,我不希望你随便将偷盗者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没错,我早上的确因为区区一块钱戏弄过你,但前提是,被你踩在脚底下不肯还给我的那一块钱,本来就是我的。至于你口中所说的那块价值数十万的名表,抱歉,我根本不知道它长成什么样子,更是没有趁人不备,将它据为已有……”
“你有听说哪个小偷主动在失主面前承认,她确实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吗?”
“你的意思是把我当成那个小偷了?”
“否则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块手表为何会不翼而飞?”
“你不能因为你的表不翼而飞,就将凶手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
对方环胸冷笑,“我之所以会将罪名扣在你头上,原因有三。第一,你为了钱,不惜得罪酒店客人;第二,有至少两名以上的证人可以证明,你曾在我房间没有人的时候出现在这里;至于第三,你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以上三点,难道不能证明你有作案动机?”
“你也说了,我只是有作案动机,并没有作案事实。”
“所以接下来,我会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
王子妃觉得自己最近肯定是在走衰运,先是莫名其妙打碎阎烈的古董,被迫签下一份不平等条约。
如今又惹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阔少爷,点头道姓要将她当成小偷扭送到警察局。
一旁看热闹的贾曼丽兴哉乐祸道:“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穷人,王子妃,你走了又回,所抱的目的,该不会是寻一个合适的机会,为自己大赚一笔吧?”
王子妃没有理会贾曼丽的冷嘲热讽,只是用倔强的眼神看着那个口口声声指责她是小偷的男人。
“如果你觉得警察可以解决这件事,那么我会奉陪到底。”
活了整整二十五年的王子妃,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冠上小偷的罪名,被关进警察局接受警察的审问。
他们不厌其烦地向她询问各种问题,就连她的出生地点,家庭成员以及求学时曾读过的哪所学校都问得仔仔细细。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被警察翻来覆去的盘问摧残得几近崩溃。
晚上天色刚刚擦黑,盘问她的那些警察终于将她带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暂时关了起来。
警察大哥给她的解释是,在失主撤消控告之前,他们有权利将她扣压在这里二十四小时,随后便铁面无私地让人将她关进了拘留室。
王子妃气极败坏道:“我根本就没有偷过东西,还有,我能不能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还活着?”
对方回应给她的,是一记无情的关门声。
任凭她如何敲门呐喊,始终没有人来理会她的哭泣和无助。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这么晚还不回去,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担心难过得一夜不成眠。
医生说,妈妈的心脏脆弱得不堪一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来丧命的危险。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整整二十年,在妈妈面前,她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甚至可以称之为体贴的女儿。
就算她因故不能回家,至少也会打电话通知一声。
可是现在……
被关在独立空间里的王子妃想到家里焦急等待她回家的妈妈,也许会因为担心难过而犯病,就急得坐立不安,眼泪直流。
她不知道那个丢了几十万名表的男人,为什么会将凶手的目标落到她的身上,难道就因为她很在乎钱,就活该承受被人冤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