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简向宛准时到达谭瑞希说的会所,这家会所开的挺隐蔽的据说保密性很高,是不少明星富豪私会的好地方。
下车后,她将钥匙交给泊车小弟。这里她不是第一次来,平时跟客户也来过这里,不过那都是公款报销,在这里随便消费一晚得花费她小两个月工资。到了大厅报了包厢名,她才知道谭瑞希在这里还有专属包间。
走到门前她做了个深呼吸,正要推门进去,门板忽然在她眼前打开,谭瑞希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拉开门。
当看到她直挺挺的立在门外时,显然愣了下,然后用口型示意她进去等他。简向宛推开门板,打量着室内配套完善的设施,明明是吃饭的地方还配备一套顶级的娱乐设施,大厅的里间还有一件类似休息室的小套房。
她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将包放到置物柜上坐下来等他,桌上摆的菜色都是平时她爱吃的,她的视线却被桌角那叠雪白的A4纸刺到。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
不一会儿,谭瑞希接完电话进来,他走到座位上拿起那叠A4纸,递给她说:“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当然,你可以在上面附加一些条款,如果合理的话,我都会考虑。”
简向宛接过他递过来的笔,看也没看里面的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好名字起身就走。
谭瑞希见她要走,伸手把她拦下来:“向宛,你听我解释。婚礼的事害你难堪,是我不对,我有为你的立场考虑过,在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跟你结婚时,就向我家人表达过我的意见了,可是我父母不同意,并且没收了我的手机找人把我软禁起来了。”
简向宛冷冷的看着他,道:“解释完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可以。”
简向宛疑惑地看向他,就见谭瑞希烦躁的扯了下领口,真诚地说:“我知道婚礼那天我临时走开,让你独自面临那么多宾客一定很难堪。现在,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补偿的机会。”
简向宛好奇,“怎么补偿?”
别说梦露那丫头还真没猜错。果然,下一秒,谭瑞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恬不知耻的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简向宛只愣了一秒,扯过他手里的支票。
不过她并不是接受他的歉意,而是出于好奇,看看谭瑞希要拿多少钱补偿她。
五百万?
谭瑞希还真看得起她,只是登个记然后再签张离婚协议书就可以轻轻松松拿到五百万。若是对这场婚姻抱着玩玩的态度,她简向宛定会拿着支票高高兴兴的回家,现在她只觉得这是个侮辱。
就在他脸上呈现放松神情时,简向宛捏着支票‘啪’的拍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实她想拍在他脸上的,但是一想他只是像很多男人一样不想跟她结婚了,虽然悔婚的方式不可原谅,但是与某传媒公司爆料她丑闻相比,她更恨那些无良的媒体。
解除一桩婚约,简向宛神情疲倦的走在廊道里,虚浮的脚步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显得格外沉重。身后忽然有脚步声靠近,她也没在意,直到谭瑞希将她拦下来。
顶层包厢昏暗的走廊内,她看到谭瑞希一脸沉重的站在她跟前,手里拿着刚刚被她抛弃的支票。
他脸上的诚意与歉疚非常诚恳,看着她道:“向宛这些心意还请你收下,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你。虽然我没有办法娶你,但也不是仇人。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你。”
他以前就很欣赏简向宛这种干净利索的性格,和她相处的半年里,简向宛温婉大方的性格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当你细了解她,又发觉她是个非常有性格的人。
也许就是她身上那些独特的特质深深的吸引他,就像现在,他既希望她收下他的心意,又希望她不要那么世俗。
简向宛嘴角抽搐一下,觉得十分好笑。她看了眼他手里的支票,冷然道:“你想花五百万买个心安,可我不想如你所愿。”
夜晚微凉的风顺着窗口吹乱了她额前碎发,她随意的将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放到耳后,温黄灯光下她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感性。
沉默间,对面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股子烟酒气息从里面敞开的门缝里窜出来。
简向宛皱了下眉,本能的向声源处望去,当看到时裕和另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时微微愣了下。
他身着黑色开司米毛衣,嘴里叼着烟,闲散的模样带着几分邪气的慵懒,跟他一同出来的男人嬉皮笑脸的跟他说什么,见他停了下来,也好奇的看过来。
朝他暧昧一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被时裕直接推了进去。
显然在这里遇到她,时裕也很意外,本来在里面跟朋友小聚,没想到一出门就看了这么一处戏。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身形不稳的摇晃两下,只好斜倚着墙壁,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简向宛。
他仿佛没有看到谭瑞希,只是开口问她:“你怎么在这儿,还想再续前缘吗?”
简向宛脸上有些不自在,也没解释。倒是谭瑞希不爱听了,皱着眉不耐的打量着微醺的时裕,“先生不了解情况,请不要乱开口。”
时裕不屑一笑,眯着眼冷然的扫向他手里的支票,理解的点头:“Sorry,是我记错了,我怎么忘了婚礼当天新郎官当了缩头乌龟,现在是来买良心的?”
谭瑞希被他说的当场火了,沉着声音说:“这是我和向宛之间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时裕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马上就没关系了吗?”
谭瑞希本能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简向宛看着谭瑞希吃瘪, 暗暗佩服这人的毒舌。
昨天她就觉得时裕不好惹,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她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否则会比谭瑞希死的快。
时裕看了眼用怪异眼神打量他的女人,伸手转动下腕表,问她:“他的良心钱你收吗?”
简向宛本能的摇摇头,就瞧见时裕步伐虚晃的走近她,然后当着谭瑞希的面抓起她手腕就走:“那走吧。”
简向宛虽然很不喜欢他的霸道,但是看在他替她解围的份上,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腕走到电梯前,抬眸看了他一眼。
时裕松开她手腕,就见简向宛立马和他拉开距离。
时裕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发表意见。
一会儿电梯来了,时裕率先走进去,简向宛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进去,跟他隔着一小段距离。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电梯微微晃动了下,他身形不稳的摇晃了下,简向宛看他要倒,伸手扶了他一把。
这人倒真不客气,整个身体顺势靠过来,简向宛皱眉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一身酒气的朝她微笑:“谢谢。”
由于身高的比例,他呼出的酒气全都喷在她头顶上方,简向宛嫌弃的将头歪到一边,就听到他说:“真是没良心,我才刚帮过你,就嫌弃我一身酒气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忘恩负义的人似的,只好稍稍靠近他,将他往下滑的身体往上扶了扶。他看了她一眼,再次吐出的话语似呢喃绕耳:“刚刚你做的很好,没有担当的男人离了也好,这样才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更好的男人?”简向宛微微仰头瞧他,他是在夸她吗?
“对呀,像我这样的。”
简向宛本能的想要反驳,他这样的应该更靠不住吧?微微抬眸,却见他闭上眼睛,将大部分重量依靠在她身上,整个人醉的像一滩软泥。
好在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出了电梯,简向宛好心递给他一杯温水,要他漱口,那么重的酒味,熏得她都要吐了。
他漱完口,礼貌的扣上盖子还给她,简向宛受不了杯子上带有他身上的味儿,直接要他扔了。
时裕收好杯子,眼底闪过一抹暧昧,大着舌头说:“你要送我一个辈子吗?”
简向宛美眸一横,伸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杯子,却被时裕左手换到右手,简向宛扑了个空,又去逮他右手,眼看要抓到杯子,他忽然手臂一抬,简向宛一个用力过猛,一猛子扑到他怀里,头顶不小心撞到他下巴,痛的他低呼一声。
陌生的男士香水窜进简向宛鼻端,她条件反射的推开他,顿时恼羞成怒,一双冒火的眼睛瞪着他。
时裕微微张着手臂,维持着君子姿势,无辜的看着她,“我什么也没做,是你主动扑上来的。”
简向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扭身就走,走了一段距离又停下,瞪着一直追在她身后的男人,“你跟着我干吗?”
时裕举着杯子:“还你杯子。”
简向宛看着被他用过的杯子,非常嫌弃的说:“扔了吧,这样的杯子我多的是。”
他唇角的弧度慢慢拉直,刚刚的醉态早已消失不见,脸上的神情似是被她的话刺伤到,礼貌的朝她点点头,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简向宛看着他稳健的步伐又走进会所,心想,这哪像醉酒的人,分明就是来调戏她的。
回到楼上,时裕正好遇到出来要去洗手间的炎翰。
炎翰看到他上来,笑着问:“三哥,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然后不怀好意的问:“哎,刚才的美女是谁呀?”
时裕勾住炎翰的脖子,眼底闪过一抹城府深沉的笑:“我可以帮你离开你父亲的公司,给你安排个总经理的职务做不做?”
炎翰听了立马来了精神,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是这家会所的总经理吗?成交。”
时裕见鱼儿上钩了,拍拍他肩膀,笑的一脸狡黠:“一个月收购简约,总经理的位置留给你。”
炎翰半晌才反应过来,追在他屁股后问:“不是,先前你不是说把这间会所交给我经营吗?”
“先帮我收购了简约再说。”
“为什么收购简约啊?”炎翰好奇的问。
以寰瀛的大手笔,像简约这样的中型企业,根本达不到他们的收购标准。
时裕勾唇一笑:“送给你未来三嫂做见面礼。”
“什么?”他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三嫂在哪?”
炎翰乐呵呵的追问,都没注意时裕进了包间忽然关了门,‘嘭’的一声门板撞在了他鼻子上,寂静的走廊内,顿时响起炎翰的哀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