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局没有SSO的资料，那是不可能的。
但SSO把大量的生意摆在了明面上，你明知它存在，你明知它有阴谋，但你就是抓不住它的把柄。在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下去动SSO，那势必会影响到依靠SSO生活的大量普通人，以及与这些普通人相关的其他普通人。
这与环保局成立的初衷有违。
环保局保护的不是青山绿水，而是普通人生存的环境，不受异能干扰的环境。
与SSO比起来，PETS反而会更经常地打破规则，与普通人产生这样那样的互动。这也导致环保局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用在PETS上。
而且在相当多国家、相当多领域，SSO甚至会与当地政府合作，与类似环保局这样的部门一起，研究异能以及异能相关的现象。这就导致了环保局在应对SSO的问题上更加束手束脚。
SSO南洄分部新成立未久，在与环保局的关系上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交互，同时也意味着环保局无法深入到它们的内核中去。
资料里相当详细地列举着SSO南洄分部在本地的所有产业，从街边士多、大排档，到南洄商城里的商铺、财富大厦里的公司、城郊的仓储运输……光是名称就足足有好几页，但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唯一让石忆觉得有点意思的是，知道了SSO南洄分部的经理名叫卫星仁，但除此之外，他有什么异能、他异能有多强大，都没有任何资料。
“奇怪，为什么没有白头鹰的资料呢？”石忆很是好奇。
他遍历完整篇资料，也没看到白头鹰的名字。
难道白头鹰不属于本地编制，是外来援手？可是他不是本地人吗？
石忆心头一动，打开了内部资料的搜索引擎，输入了白头鹰的真实姓名。
这个资料库内储存了环保局所能搜集到的所有异能人士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环保局、PETS、SSO等各种组织及个人。
“秘级不够，无法查询”。
系统返回了这样一条信息。
石忆心头一跳，借用了陆鸣的智开始分析。
系统的提示是因为秘级不够而无法查询，不是查不到资料。
这说明系统里有此人的资料，但只是石忆没有资格查询而已。
不对，现在这台电脑登录的是楚楚的账号，可不是石忆那种什么权限都没有的实习生！
楚楚是南汇分局文秘，兼纪律委员会成员。
这是老李当时为石忆介绍楚楚时说的话。
但此时想来，楚楚真正重要的职位，反而是后面的纪律委员会成员。而且这个纪律委员会的头衔前面没有加地区名，很可能她的级别相当高，在一定程度上还能反过来制约老李这个资深人士。
这样级别的账号，都秘级不够？
那要什么样的权限才能查询？
楚楚的都不行，老李的呢？
白头鹰的身份有多神秘，要那么高权限才能查？
石忆皱了下眉，查询了一下楚楚的资料。
资料很快显示了出来，有一部分依然权限不足不能浏览，但大部分都呈现在了石忆面前。
石忆又查了一下老李的。
可供检阅的资料比楚楚的少，大部分权限不足，但起码也有个结果呀。
石忆想了想，输入了快递员刘德华的名字。
资料和老李的秘级是同一等级。
如果查卫星仁又会如何？
卫星仁的资料全部显示了出来，尽管跟老李那份文件里的没什么区别，大部分栏目都是空白的，但居然可以全部显示。
一不做二不休，石忆又把肖鱼子大叔的也查了查。
秘级与楚楚相当，一部分需要更高权限。
白头鹰……到底有多神秘啊？他是SSO的核心人物？这样危险的人物放在自己身边，那不等于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核弹？
石忆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石忆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电脑桌面上打开的窗口全关上，然后飞快地跳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看了三秒，石忆才发现自己拿倒了，连忙翻了过来。
楚楚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支矿泉水，一支可乐，看了石忆一眼，似笑非笑，把可乐递给了石忆：“小石忆，你没偷看我电脑吧？千万别偷看哟！”
石忆接过可乐，一本正经地弹了弹手中的资料：“当然没看啊，我一直在学习这份员工保密须知，讲得真是太好了，真是令人振聋发聩啊！”
楚楚被石忆唬住了，疑惑地走到自己电脑前一看，桌面干净溜溜，连她走前打开的文件也被关上了，石忆怎么可能没看过嘛。
“臭小子！”楚楚瞪了石忆一眼，示威地挥了挥拳头。
石忆嘿嘿一笑，打开可乐盖子，咕嘟嘟喝了起来。
一边喝着可乐，石忆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向楚楚打听一下白头鹰的事。按说环保局有监管本地异能人士的职责，哪怕系统资料里不能查，她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可是如果直接问的话，似乎又有点过分，那不就等于挑明了自己用过她的查询系统？
有些事情，偷偷做可以，但千万不能摆到桌子上去。
石忆还未成年，就已经学会了职场之道。
“咳咳……”石忆清了清嗓子，看着手中资料嘀咕着，“南洄某个组织也不知现在都有些什么非固定人员呀，咱们环保局的工作做得到不到位呢？”
楚楚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屏幕，头也不转一下，似是自顾自地念着报告：“根据近期流动人口监测办的报告，我市近期未发现大批量外来人口流动现象，可观测人口以本地注册人口为主。”
“我们学校姓白的有个教导主任，太可恶了，老是盯着学生，眼睛里好像有刀子一样。”
石忆嘀咕道。
楚楚愣了一愣，脸色正经了起来：“根据条例，有些不允许查询的东西就是不允许查询。”
石忆也愣了一愣。
楚楚的话分明就是她知道这个人，但却不能说。
“好大的来头……”
石忆皱着眉，双手托着下巴，在办公桌上发起呆来。
身边有那么一个就算没有战斗力测试仪都能感应到是非常厉害的高手，还是对自己抱有敌意的高手，谁能开心得起来？
石忆已经在计划起来，要怎样才能在万一跟白头鹰正面对上时取得战斗胜利。
他将自己所会的所有单字与龙语法术都在心里做了个列表，那些可以用于战斗，那些可以辅助，那些根本没用，按照优先级排了个序，还画出了流程图，用编程语言写了一堆的if…….then……来假设自己会遇到的情景。
这些过程都是他在脑内独自完成，自然需要借用陆鸣的智。
然而石忆发现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根本不知道白头鹰的异能是什么，更不知道白头鹰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而且他直觉觉得，白头鹰的能力，要比他亲身体验过的陆定陆半城和越界者文件强大得多。至于有多强大……
石忆思索了许久，觉得似乎只有那一晚为他演示音波炸弹时的玛莎拉蒂·李教授能够与白头鹰相提并论。
这是石忆没有理由没有根据的感觉。
如果是那样的玛莎拉蒂·李教授……石忆丝毫不认为自己有取胜的机会。
至少现在的石忆没有一点机会。
如果能拥有全部黄金鳞片的话，或许才能正面抗下音波炸弹的一击吧？
石忆静了下来想心事，楚楚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扭头看了看他。
“喂，小石忆，有什么烦恼，说出来让知心姐姐听一听？”
楚楚戳了戳石忆。
石忆摇摇头：“您的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哟，还跟我玩这个呀！”楚楚柳眉倒竖，不过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难道石忆要面对的问题是超出她秘级的？难怪玛莎拉蒂·李教授那么紧张，专门去上面活动，还派自己来盯着石忆。
“石忆……”
楚楚拍了拍石忆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石忆突然站了起来：“算了，我回家了。”
“啊？这么早？”楚楚连忙拿起车钥匙，“那我送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回家，真的别再出去跟PETS的人鬼混了啊。”
石忆翻了翻白眼：“怎么就鬼混了？都说了我们是办正事了。你们又帮不了我，我不找他们还能找谁？”
楚楚按住石忆的肩膀很认真地说：“异能人士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可以影响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战斗，一定不可以干扰普通人，否则任何人都可以出手对付他。上一次你收拾了的文件，如果他只是静静夺舍，继续文件原本的生活，谁都不会管他。但他就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才给了PETS出手的机会。现在你最安全的地方，其实就是家里。要不是怕你乱跑，我也不会把你带来这里。你要分清主次啊！”
石忆耸耸肩，不置可否。
“唉……”楚楚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石忆，也只能由他去了。毕竟石忆不是罪犯，自己又不能把他强行扣下来。看来，只能回头告诉老李，让他尽快回来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