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字出口，石忆只觉得大脑“嗡”地一下，好像突然膨胀了许多。
石忆脑中原本千丝万缕的思绪，瞬间变得整整齐齐，每一个念头来龙去脉清清楚楚，而且转动速度陡然提高，至少从绿皮火车变成了高铁。
在中考前，石忆曾因龙语熟练度增加，而激活了提升灵智的效果，让他学习起来事半功倍，一下子从中后游的学渣变成了学霸。石忆还曾很是得意，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靠智商碾压普通人了。
有过那一次的经历，石忆可以清晰感受到，这一次他从陆鸣身上借来的，果然是智力方面的大大提升。
“原……原来陆鸣的智商竟然这么高？”石忆被吓得呆了一呆。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就算是依靠龙语提升了智力，也不过是比普通人稍强点而已。什么叫真正的高智商，陆鸣这才是典范啊。自己居然还敢给她起外号叫狍子，人家哪里呆了？比你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好吗！
与麦包一起练了一个星期的龙语，石忆对龙仆契约术的熟练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依照他的估计，不启用逆鳞状态下，他至少可以借到五成以上的能力。
“不……准确来说，是55%……”石忆脑子里直接跳出了这样的一个数据。
在欣喜自己可以计算如此精确的同时，石忆又不禁为自己感到了悲哀。这么精准的计算能力，显然是从陆鸣身上借来的啊。自己果然还是个数学学渣。
好不容易从智力提升的沮丧中恢复过来，石忆才勉强振奋起精神，又让陆鸣感受起他的人肉雷达探测波来了。
石忆一扫之下，陆家客厅的全貌，都被转换成了声波信息，再通过石忆与陆鸣的灵魂通道，穿到了陆鸣的脑海中。
“咦？咦？咦？咦？咦？”陆鸣眼睛瞪得更大，更像是卡通漫画里的大眼睛萌妹子了。
石忆满心得意，暗想着自己总算能有一样东西让陆鸣吃惊了。不想就听陆鸣接着说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这么乱来？”
“什……什么乱七八糟？什……什么乱来？”石忆瞠目结舌。
陆鸣用一根食指托了托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下：“你刚才说，你是用超声波做探测工具吧？超声波的传导规律，跟普通声波一样，所以你这种用法……太胡来了吧？在折射、反射方面，你对回馈信息的处理效率低得简直令人发指。你看看，如果改一改模式，这样，这样，再这样处理一下……”
说着，陆鸣变魔术般从桌子底下翻出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来，随手翻开一页空白处，画起了示意图来：“这里，再加上这个参数，运算一下，结果是……嗯嗯，你按照这个方法再试一下刚才的动作。”
石忆看了好半天，也没看明白陆鸣写出来的一大堆参数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你到底怎么考的中考状元……啊……原来如此……”陆鸣用戏谑的眼光看着石忆。
石忆脸一红，被陆鸣戳穿了心事，无力地辩解道：“没……没有……模拟考那时用龙语作过弊我承认，但是中考真没作弊，全是靠自己本事考上的……”
陆鸣摇了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指着笔记本上的数字，逐个给石忆解释起来。
石忆此时借了陆鸣几成智力，原本看不懂，是他没接触过相关知识，此时听陆鸣一说，立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孺子可教也！”陆鸣见石忆学得飞快，满意地摸了摸石忆的脑袋。
石忆仿似有种触电般的感觉。他偷偷向旁边看了一眼，生怕被麦包看出他脸红来。只是这么一看，差点没气死。
麦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估计是刚才陆鸣开始讲第一个参数时，他就已经直接被催眠了。
“这样……让我试一试……”石忆按照陆鸣的指点，张口吐出龙语声波，再次将陆家扫描了一次。
“哇……”这一次，连石忆自己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按照石忆原本的能力，在他正面一定距离范围内的事物，用龙语扫描的结果最清晰，反馈回来的信息重组之后，甚至比肉眼所见更为清晰。但在他身侧、身后的位置，虽然也可以用龙语声波通过折射、反射扫描，但由于他计算能力极为有限，所以接受到的信息分辨率大降。如果反射面不够光滑，信息过于杂乱的话，他甚至会陷入混乱无法计算。
在中考前后，石忆还需要借助水杯、笔夹、皮带扣、玻璃黑板等物体来折射声波，而且只能处理一束反馈信息，也就是能看到别人试卷上一条窄缝的范围。
后来他的龙语熟练度增加，能够反馈范围也逐渐扩大，但反馈精度始终无法提高，就是受限于他的计算能力。哪怕他的智力受到龙语作用有所提高，只是先天短板补了又补，也补不成长板。
此时借了陆鸣的能力，石忆的计算力大增，按照陆鸣设计的方法，这一扫之下，对正面的物体并没有什么提高，但身侧、身后、头顶、脚下……其它各方向的信息分辨率却大大提高，虽然及不上正面龙语扫描的精度，却也不比肉眼观察差多少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低分辨率黑白电视还带雪花效果的，一下子变成了十八寸球面显像管彩色电视机，虽然远比不上液晶高清屏，但也已经是质的飞跃了。有了质的提升，剩下的只要进一步熟悉这种算法，自然可以继续提高。
“还……还能这样啊！”石忆不由得赞叹起来。
陆鸣也感受到了石忆扫描精度的变化，也啧啧称叹之后，对石忆说道：“我对你的龙语没有任何了解，不过看你的运用方法，可以送你四个字……暴殄天物。唉，你真该好好学学物理知识啊。”
石忆脸又是一红，低声说道：“我……我已经把初中物理全看熟了……”
陆鸣却不满地说道：“初中物理？那怎么够！你说你要成为能保护地球的超人，那自然要把你的能力发挥到极限才行，那至少得把地球人在物理方面的知识全都掌握了才行吧？”
“呃……”石忆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头大如斗。
陆鸣见石忆一脸痛苦的样子，便笑道：“不用着急，咱们的时间还长着呢，一步一步慢慢学呀。”
听到“咱们”二字，石忆心中又是一热，脱口而出：“那你可得教我！”
陆鸣点点头：“好呀，反正我现在刚好在自学大学物理，没事的时候就教教你呗。”
石忆闻言不由得暗暗对陆鸣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虽然是学霸，却想不到居然是个隐藏等级的高级学霸，初中才毕业，就开始学大学物理，那等你大学时还不得上天？
只是龙语里最基础的扫描功能，在陆鸣妙手之下，就有了如此巨大的提升，如果让她来把自己会的所有字都重新推敲一下，那自己会不会更厉害呢？
这个念头在石忆脑海中一蹦出来，就迅速生了根。看来等解决了陆定的事之后，一定要找时间让陆鸣帮忙计算一下才行。
就在石忆满脑子兴奋的时候，突然觉得脑袋又是“嗡”地一声，像是突然缩小了一大圈一样，脑仁一阵生疼。
“哎呀……”陆鸣也叫了一声，身体晃了一晃，还好是坐在桌子边才没摔倒。
“我……我怎么……”陆鸣话说了一半，连忙闭上嘴。可是肚子里却“咕噜……”响了一声，暴露了她饿了的事实。
石忆抱歉地说道：“我刚才忘了说，这种龙仆契约术使用之后，双方都会消耗大量体力，必须要马上进食补充才行。”
“我……我再去找吃的来……”陆鸣说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桌子，向厨房走去。
石忆本想起来帮忙，但只觉一阵头晕眼花，立刻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看来“智”字的副作用，消耗的不止是体力，还有脑力啊。
“呼……”石忆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得似乎好了一点点。他再想尝试一下陆鸣指点过的扫描方式，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算不清刚才明明可以瞬间计算出来的参数，各种公式数字好像劈头盖脸砸过来的子弹般，打得他跪地求饶。
难道以后再要用精确计算的时候，还得让陆鸣跟在身边？
对这样的选择石忆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这也只能是他的白日梦罢了。
陆半城的独生宝贝闺女，给你当人肉计算机？美死你啊。
不过……在对付被上身的陆定时，似乎这种计算能力也很有用啊。如果可以分析出陆定的行为模式，再用自己会的龙语单字，在不伤害到他肉体的前提下，说不定也能找出制服他的方法呢？
石忆沉思了起来，逐个逐个回忆着自己掌握的龙语单字，看有什么字是能够排得上用场的。
不多时，陆鸣又端着一大盘子各色点心回来：“现成的就只有这些了，咱们先吃点吧。要想吃正餐，就得慢慢做了，现在饿得慌，没力气做。”
石忆不由得赞道：“真想不到，你还会做饭啊。”
“我的！所有吃的都是我的！”嗅到了食物的香气，麦包突然从梦中醒来，挥舞着双臂大声怪叫。
“哈哈哈……”石忆和陆鸣一边笑着，一边不动声色地从盘子里各抓了一大把点心藏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