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接过夕颜递过来的水道:“不知使者说过话可还算话?”
徐国使者尴尬的脸红脖子粗,这使者出门在外可是代表着一个国家,若是真的跪地求饶怕是很损国威。穆清歌看着徐国使臣并未说话。她也知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只是想惩罚那个徐国使臣一下。并未真的让他下跪,但是这个徐国使臣事到如今还是一副不思悔改的模样,穆清歌就是想让他为难。
徐国使臣看到穆清歌依旧一副不得不跪的模样,心下更是仇恨,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怕是更要被人笑话了,所以,他狠了狠心。正欲跪下,却听一个厚重的声音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一国使臣,若是就此下跪的话,怕是有些不妥吧。”
穆清歌将水递给夕颜,闻声看向来人。只见来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衣服华贵,且又有金丝镶边,身形稍矮,眼角下有有一颗痣。却是个平易近人的模样。墨发高束。金色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更加合适。腰间配有透白玉佩,单手负后,自外边走进来。
穆清歌正在疑惑此人是谁,便听徐国使臣连忙跪下道:“参见太子殿下。”原来此人正是东元国的太子东元律及。听到徐国使臣的话,谷老将军上前行礼,穆清歌也随众人,拱手道:“太子殿下。”
东元律及见状便亲自去将谷老将军扶起道:“众位都是客,来我东元国也是给了我们薄面,不必如此,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众人道。东元律及的眼睛却落在站在谷老将军后面的穆清歌身上。早在徐国使臣进来的时候,东元律及便已经来了。只是听到徐国使臣说的各国礼物时,便好奇一直在门外站着,听到南国的东西是那一些普通玩意时,他也有几分瞧不起南国了。正欲进来,便听到这个女子一番言论,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她的名字,穆清歌。她站在堂中,瘦小的身板,但却像发着光,东元律及也移不开眼。她为了自己的国家在堂前,与北辰徐国两国的人对战。眉眼中的风华,是其他女子所没有的,虽然东元国民风开放,但是他却从未见过有如此大放异彩的女子,不言不语也是一道风景。
后来又见穆清歌与他人比武,那俊俏的身手也是让东元律及大吃一惊,他以为这个女子只是嘴皮功夫好,没想到武功也如此好,再加上她懂得使计,再最后一个回合,她不停地消耗着彪形大汉的体力,又懂得借力打力,这徐国使臣也真是个猪脑子。
“方才见几位在比武,只是赌注有些不合适吧。”东元律及笑道。
穆清歌低头不语,徐国使臣忙道:“南国的人仗势欺人,竟然让我徐国使臣跪在地方,又出言侮辱,这分明是知道我徐国已臣服于东元,故意给东元国的下马威。太子殿下,她这不是与我们徐国过不去,而是想让东元国都难堪啊。”
这是赤裸裸的挑事,东元律及并不言语,而是静静的等待南国的人说话,事情的始末他都已经看到,这徐国的蠢货竟然还在这里搬弄是非,果然徐国即便成为东元的附属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谷老将军怒目看向徐国使臣:“太子殿下。他这分明是挑衅滋事,分明是徐国使臣先出言不逊,我南国之人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人侮辱,所以便提出比试,此次赛事,是徐国定的项目,又是徐国与我南国一同定的规矩。赌注也是经过他们徐国同意的。只是如今有人不赖账,这个裁判都在场,徐国使臣,你如此的挑拨离间不知居心何在。你以为太子殿下如此慧眼,会看不出来你的小伎俩吗?”
徐国使臣闻言也不再言语。东元律及见状笑道:“谷老将军的话,说的都在理,本宫自然是看到了的。徐国使臣是输了,但是好歹是一国使臣,若是真的下跪的话,怕是实在不妥,使臣之用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这一国使臣代表着一个国家的话,未免有些言重了。此人想必也是求胜心切。所以,能否请南国看在本宫的薄面上,小小惩罚一下便罢了,毕竟接下来用过早膳后,还要入宫,入寿宴呢。”
谷老将军哼了一声又道:“既然太子殿下都如此说了,那这件事便算了吧,只是有些人若是再狗眼看人低,怕是也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东元律及闻言又看向谷老将军身后一直默默不说话的穆清歌,对穆清歌道:“不知穆姑娘意下如何,若是穆姑娘还未解气的话,那便再接着惩罚便是了。”
听到被叫,穆清歌这才抬起头,但却并未看东元律及,而是看向谷老将军,谷老将军对穆清歌点了点头,穆清歌道:“那便听谷老将军的就是了,反正也没多大的事,只是最近手痒了,小小玩一下罢了。惩罚一事,若是有人不放在心上,那么下次再不识好歹,怕就不是废一个人这么简单的事了。”
东元律及对着徐国使臣道:“听到了没有,还不快谢过谷老将军和穆姑娘。”
徐国使臣连忙点头,又对谷老将军和穆清歌道:“多谢二位的宽宏大量,是我有眼无珠,还请二位不要介意。”言罢两个都没有说话。
东元律及道:“徐国使臣,你们送的这些礼物有些太贵重了,我们东元国实在受不起这样的大礼。所以,还请几位带着礼物原路返回。”
徐国使臣闻言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将这位太子殿下惹怒了,急忙跪地道:“太子殿下,这些东西都是我徐国的宝物,为了这次皇帝陛下的寿辰,准备了许久的东西,还请太子殿下收下,若是再将宝物带回,我国皇上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东元律及见徐国使臣跪下,便后退了一步道:“不是我不收,而是不能收,若是收了你这礼物的话,难免不会被人诟病,这些东西既然都是徐国的宝物,那完璧归赵也是应该的。我们东元国是个小国,受不起这样的大礼,还是请带回去吧。”
听到东元律及这样说,徐国使臣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完了,又听东元律及问道:“不知这下穆姑娘和谷老将军可还满意?”
便心下更是怨恨,若是将东西都带回去,那自己的小命便是真的不保了,思及此,徐国使臣心下一狠,便又跪在谷老将军和穆清歌面前,带着哭腔道:“求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此次出使,我国皇上,特地嘱咐我一定将寿礼送上,若是送不上便不用回去了。是我刚才说错了话,惹的二位不悦,求二位看在我不远万里来此的份上,饶我一次吧。”说着又将自己的头在地上磕了几下。
东元律及看到这副场景便饶有兴趣的看着穆清歌的反应,但穆清歌却只是脸色平平的站在谷老将军的后面一言不发,更没有一丝不忍。谷老将军倒是有些动容,刚要开口就听穆清歌道:“太子殿下,谷老将军,怕是到了该用早膳的时候了。”
谷老将军看了一眼徐国使臣也不说话。东元律及笑道:“光顾着聊天了,本宫也未进食,不知能否与诸位一同用饭。”
北冥大大咧咧道:“我们当然没问题,一顿饭罢了。”
谷老将军道:“自然可以的。”穆清歌瞥了这个太子一眼,虽然他表面风度翩翩,但此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喜摸鼻尖,又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进行的谋划,身形略矮,但是也只是相对于男子,给人一副纯良无害的表象,实则却是在计划着怎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任由徐国使臣跪着,怕是不久便会惹来灾祸,这个太子必定会恩威并施,在这位徐国使臣心里崩溃前给他一根稻草。这东元律及算计人心的本事倒还是很厉害。只是不知他的下一步棋要怎么走,不让徐国使臣进宫,又不收寿礼的目的为何。反正不论是何目的,都不会对于南国有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