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小心走到南亦茗身旁。
营帐之中铺着极具边疆特色的厚厚毛毡毯子,穆清歌光着脚,踩上去软软暖暖,并不冷,看着南亦茗的侧颜在烛光之下清晰的轮廓,穆清歌有些出神。
自己来这里也有不少时间了,和南亦茗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少,但是如此近距离平心静气的看着他的脸,这还是头一回。
不知是梦见什么,南亦茗的睫毛颤巍巍的抖了抖,穆清歌眼睛微微瞪大屏住呼吸,生怕南亦茗会被自己惊醒。
随即,南亦茗又安稳睡去,穆清歌犹豫了犹豫,将南亦茗颤巍巍的搀扶起来,南亦茗许是太困了还是如何,迷迷蒙蒙的任由穆清歌搀扶着,前面有个桌子,穆清歌有些担心,没想到也安稳走了过来,穆清歌没有多想,将南亦茗小心放到床上,将南亦茗的手慢慢的的放进去,仔细的掖好被子,看了几眼熟睡的南亦茗,穆清歌想了想,走到南亦茗刚刚躺的软塌上睡下。
而穆清歌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南亦茗在床上睡着,自己在下面软塌的,第二天醒来,两个人就这样了……
“这个好说,不过就是利益关系,从来都是谁有能耐谁能拿到话语权。”戴良辰话语刚落,就听见穆清歌的声音从帐外传进来。
戴良辰微微一愣,南亦茗原本坚定的眼神晃了晃,没想到穆清歌会跟过来。
“你怎么来了。”南亦茗下意识的抿了抿唇说道。
戴良辰赶忙行了行礼,穆清歌也认真的回了礼,心上比较感动,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一个无名无分在皇宫住着的女人罢了,大概也就只有夕颜和戴良辰还有干爹会这样待自己。
“我听夕颜说,戴将军来了,便想着来瞧瞧,来的路上,听下面的人说了前面城楼上的那些事儿,心中有个法子想来同你们商议。”
“什么法子?”南亦茗微微有些欣喜,巾帼不让须眉?
“我听闻,你们不会让这些难民真正的进南夏,是这样吗?”穆清歌面上神情难测,看了看南亦茗又转头看了看戴良辰。
南亦茗听穆清歌如此说,眯着眼睛瞅了眼小德子,小德子赶紧低下头去。
南亦茗微微叹口气,起身从桌后走到桌前穆清歌的身边,没敢看穆清歌的眼睛解释道:“毕竟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所以,在来的路上,我派夕颜去办了点儿事,想必今晚就能看到成效了。”
“办了点儿事儿?清歌姑娘睿智,可否赐教?”戴良辰很好奇,穆清歌喜怒不形于色,究竟派下人去办了点儿什么事儿,在这一兵一卒都不可轻举妄动的战场之上可以一晚见成效呢?
“这个如今不便说,还望戴将军莫要多想,只不过是怕有些耳朵比较长的,到时自然见分晓,戴将军自然也就知道了。”穆清歌说的有些神秘,让南亦茗都有些好奇。
“既然如此,那臣就先行告退,去城门一观,瞧瞧他们又有什么新动作。”
“也好。”南亦茗摆摆手,重新端坐上上位,话是对戴良辰说的,眼睛却看着穆清歌。
穆清歌感觉到南亦茗眼神,冲着戴良辰出去的背影按规矩行了行礼,便想要在下面随便寻个座位坐下来。
“小德子,把清歌姑娘的座位搬到朕身边来。”
“是,”小德子应声赶进。
穆清歌知道自己被逼上梁山,不得不紧靠南亦茗坐下,穆清歌刚落座,南亦茗就将一暖炉放穆清歌的手心,穆清歌抱着感觉暖的很,大概是犹豫暖炉的暖再加上南亦茗的体温罢。
“究竟何事?我的耳朵,难道也是长耳朵不成?”南亦茗微微笑了笑,将手上奏章放在案前,认真的看着穆清歌。
“那些难民你觉得怎么样?对于我们几个周边国家来说?”穆清歌倒是先抛出来一个问题。
“烫手山芋,棘手得很,从国家角度来说,救与不救,鸡肋的很,但是从人性的角度来讲,这不是重点已经将他们救过来了嘛。”南亦茗摇摇头,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你说的没错,这么说明,当年皇上立你为太子是英明的。”南亦茗不知穆清歌这猝不及防的夸赞究竟是何意。
穆清歌看出南亦茗眼神疑惑,站起身来负手渡步:“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南夏的百姓见到你能为平民百姓做到如此地步,自然会更加拥护你,你既成员了自己,也做了善事,也安抚了民心,是为天生的一个帝王之才。”穆清歌说的不紧不慢。
“你这恭维之话说的并不让人生厌,反而让人如沐春风,厉害厉害。”南亦茗放松下来,几日奋战,身心俱疲,好久没有这般轻松愉悦过了。
“我要说的是,那些难民如今成为周边国家都知道的人,通俗来讲,哪一国都不可怠慢,如若哪国轻慢了,恐怕之于周边国家有失颜面,所以,这个时候,咱们不妨此时利用一下这层关系,达成咱们目的。”
“利用难民吗?这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南亦茗有自己的考虑,这个办法自己何曾没有想过呢,只是风险太大,更何况,谁能轻易地愿意为一个陌生国家卖命?
“你是不是在想,他们可能会不乐意?”穆清歌坐了下来,手暖的差不多了,将暖炉重新递还回南亦茗手中:“所谓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短,趁着昨日棉服的热度,恐怕他们心中仍旧感激不尽着吧。”
“你给他们送那些衣物就是想要这次这样利用一下……吗?”南亦茗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何心情,既为穆清歌的聪明睿智感到高兴,同时心中莫名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穆清歌眉头微蹙。
“当然不……”
“我是在来的路上忽然接到一个人传话,说是可以替我们效力。”穆清歌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抿茶。
“清歌,方才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穆清歌笑了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