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被允许的爱情只能是允许范围内的吗？
不能只因为我爱他吗？
十八岁以前的人生就像是黑匣子里的娃娃，想起你才会被拿出来看一下，想不起来的时候，只是缩在黑匣子里的死物。
当有人发现他喘不过气快要窒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能躲在人群之外看人来人往，却要自我安慰他才是那个自由逍遥的人。
吧嗒，吧嗒，秦沐雨的手放在床头的按钮上来回的几次，房间忽暗忽明，不过一两秒的黑暗，他都会觉得害怕。
“少爷，你没事吧？”管家走进房间，发现了他的异常。
“我还能像正常一样吗？”秦沐雨坐在床边看着管家。
管家总是微笑看着他，“少爷，指得是哪方面？要我说，少爷只是做了喜欢的事，并没有什么正不正常，如果是害怕黑暗的心病，那是你还没做好准备而已，总有人会让你走出黑暗的。”
“哈哈，管家你什么时候会说这种大道理了？一点也不像你。”秦沐雨笑了笑，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管家却抬起了手臂，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如果我不说点什么，少爷是不打算睡了是吧？为什么不打电话给陆先生，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呢？”
“不要！小爷可没有等他！”秦沐雨不悦的看了看窗外，怒气已经很明显了。
管家叹气，走近秦沐雨，“少爷，不，小姐，你只有在特别脆弱的时候才会自称小爷，其实这样是没用的，我觉得陆先生其实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他也不是铁打的，他需要你一点点的回应才敢走下一步。”
“什么回应？他以前那么对我，我凭什么……”秦沐雨抿唇，“他会后悔的，以前你也看到了，除了尹真和乔凌根本没有人是真正接受我的，他们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会表面上与我交好，我不想他有一天也这样对我。”
他的确软弱，只因为这种事看多了，每次他以为他和陆深靠得近了一点，他就会想起陆深知道他是男人时的表情，陆深注定不是普通人，以后他很有可能成为陆深被人笑话的把柄。
更何况陆深还有陆抒恩，陆抒恩怎么看？以后陆抒恩长大了，这……
秦沐雨拉过被子盖头，“我睡了。”
“小姐，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去勇敢才是真正的软弱。”管家听到楼下的声音，走到窗边看了看，“陆先生，回来了。”
说完，管家便给了秦沐雨充分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秦沐雨起身没有穿鞋走了出去，放轻脚下的声音，冰凉的地板让他浑身一哆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陆深因为和苏辞在交接工作，尹真这甩手掌柜倒是做得真好，除了带孩子全甩锅给了苏辞，弄得陆深和苏辞两个人天天加班，不然就是应酬收拾尹真父亲之前的烂摊子。
他贴着门缝看到陆深朝这里走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好像在讲电话，深皱的眉头，疲倦的目光，上楼之后就靠着楼梯口的窗户点了一支烟。
陆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夹着烟的手又去揉了揉眼头，轻声道，“你不用着急，我这边交接完就会回去。”
听闻，秦沐雨咯噔了一下，回去？对了，陆深自己还有个和依娜合开的公司在国外，他回来纯粹是帮尹真的。
“这里……暂且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交代完我就回去帮你。”陆深开口道。
秦沐雨这句话听得很清楚，他想关门上锁，结果不小心弄出了响动，只能大方的打开门，装作被吵醒的样子。
“陆深！我家是不是说过不许抽烟？”
陆深掐了烟，挂了电话，然后打开窗户后走到他面前，“不穿鞋？不怕着凉了？”
陆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脱下自己的拖鞋，然后抬起他的脚套上鞋子。
秦沐雨是感动的，那些话差点就冲出口，低头却看到了陆深领口上的口红印，凑近时还能闻到那种香水混合的香味。
“陆总，应酬很累吧？”秦沐雨压下了自己的话，“你不会把苏辞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吧？小心尹真杀了你。”
陆深蹲着身体，一笑，“她杀人本事倒是没有，但是闹腾的本事一定有。”
秦沐雨看他起身嘴角还带着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的刺目，他撇嘴，“看来陆总应酬也挺开心的，难怪这么晚。”
陆深不明白的看着他，抬手快要靠近他脸颊的时候，又放了下去，最后把手压在他肩头，“秦少爷说话一向带刺吗？快去睡觉吧。”
秦沐雨一怔，脆弱的心瞬间就支离破碎，他转身向房间走去。
“秦沐雨！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我又不是你助理了。”秦沐雨咬牙，他声音有些低哑，“你说我是不是犯贱，为什么要去国外买那个餐馆？你又为什么要回头招惹我？”
陆深目光加深，“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咱们俩根本就不是一类人知道吗？我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秦沐雨转身看着他，像是要鱼死网破，“我讨厌身上这身衣服，我讨厌你看我眼神，我讨厌我为什么不正常！我甚至连……”
连认真说出喜欢都不行。
陆深想上前，秦沐雨却抬手阻止他，“陆深，算了吧，别勉强自己做不可能的事，你还有个女儿。”
秦沐雨走入房中，关上门。
他真的差一点要问出那个问题，真的很想问清楚，是不是他还是有可能的，就那么一丁点机会都可以。
但是他却选择了死心，打通了尹真的电话，“真真，苏辞回去了吧？”
“早回来了，他不喜欢应酬，能待到那个时间不容易了，怎么了？”尹真询问他。
“没事了。”这下算是真没事了。
那个吻位置那么特别，必须要十分亲昵才能做到吧？比如拥抱，或者更深一步……
他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很女人，却没想到自己的敌人也会是女人。
这次陆深没有不告而别，而是十分郑重的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这里交接结束了，我的公司有些问题，我需要回去。”陆深是这样说的，语气不似往日那么暴躁，反而平和了很多。
秦沐雨更加的平静，“哦。”
陆深看着他许久，眼底的迟疑，好像有话要说。
这一刻，秦沐雨倒是希望陆深能说些什么，人不都是这样吗？表里不一，嘴上的话最好就是半信半疑。
陆深眼中燃起一点火花，“秦沐雨，你已经不是我助理了，我动不了你，如果是以前，我能抽死你！但是，你记住，我从来不是慢节奏的人，我尊重你才会这样。”
“什么？”秦沐雨不大明白。
陆深的火气上来，一拳打在桌上，“希望你明白过来不要后悔，我陆深不会再为了谁做回头的事。”
说完，陆深像是宣泄完愤怒的野兽，粗喘着气走了。
秦沐雨一直没有从陆深的话里反应过来，陆深像是做了一个决断，弄得他措手不及。
可是……为什么他的手在发抖，他看着窗外离开的背影，像是定格在相框的画面，能留住的只有这个画面而已。
直到陆深完全消失，他才回神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
他的庄园又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世界，只是恢复以前的样子而已，他会习惯的。
陆深以后会遇到一个适合他的女人，或许还会为他生个孩子，陆抒恩就有伴了，这样子才是正常的。
曾经他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门外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什么叫正常？在允许范围内发生的一切都是，而他叫变态。
“少爷，还是容许我喊你小姐吧，或许这样你会好受一点。”管家捧着一个大盒子出现，银光闪耀的盒子很梦幻。
“这是陆先生留下的，说是给小姐准备的。”管家将盒子放到秦沐雨面前。
秦沐雨摸了摸盒子，“管家，外面的天还亮着吧？”
管家点头，“很亮。”
“那为什么我会那么怕，比在黑暗中还要怕？”秦沐雨趴在盒子上，感受着仅存的陆深的气息。
秦沐雨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裙子和高跟鞋。
他拿出高跟鞋比划了一下，“尺寸一点都不错，我曾经还要挟他赔我，他还真的赔了。”
还有裙子，限量版的挺难买的，虽然他一把火烧了所有的东西，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他还是会忍不住去关注这些好看的东西。
“小姐，喜欢吗？”管家笑着问道。
秦沐雨点头，“喜欢。”
“拿去换上吧，毕竟……”管家将东西塞在他手里，“毕竟有些东西一旦喜欢了就改变不了，没有人要求你改变，喜欢就是喜欢，而爱也是爱了，我想陆先生送这个就是告诉你这个，不论什么样子，你就是你。”
秦沐雨趴在裙子上，脸朝下，声音沙哑，“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怎么还帮着他了？”
管家一笑，“去吧。”
秦沐雨回到房间换上了裙子，穿上了高跟鞋，没有了长发只能用假发，化完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只有变成这样，他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哭出来。
他一边哭一边抹口红，最后脸上的妆都花了，他只能都卸了。
当他从庄园冲出去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永远都斗不过陆深，不如他聪明，不如他有手段。
哪怕一秒，秦沐雨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他不是十八岁的自己，他或许是时候走出去了。
机场的人很多，多到让秦沐雨窒息，他却没有一刻的迟疑，他此时心里只想留住那个人，就问他一句话也可以。
“陆深……”他的心都快拧在一起了，众人投来的目光，让他又开始变得迟疑，他第一次恨自己连找个人都做不到。
“小姐你没事吧？”有个人突然走了过来。
“别碰他！”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秦沐雨抬头望去，自己还未加快脚步，声音的主人已经冲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陆深，我就问一句话，就问一遍，你当给我死心也好。”秦沐雨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嗅到全是陆深的气息。
对，就是这个人，暴君一般的人，他就是要这个人。
“陆深，我真的……不行吗？我不可以待在你身边吗？”
或许是看不到陆深的眼睛，秦沐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但是说出来就觉得心口一松。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过，秦沐雨听不到他的回答，他拉下陆深的手，才发现他这辈子遇到了一个比黑暗和人群更加让他害怕的人，陆深。
秦沐雨的期盼变成恐惧，他读不懂陆深眼神的意思，声音都在抖，“我以为……唔。”
陆深是行动派，一直都是，意识到自己对秦沐雨不太一样的感情，他只是从头至尾确认了一边就不打算改变了。
之前对秦沐雨慢吞吞，只是觉得秦沐雨还不够坚定，秦沐雨一直都在害怕什么，陆深可以走出第一步，但是秦沐雨往后退一步的话，他不论走多少步都是无用的。
秦沐雨脸色涨红，两个人中间还夹了一个陆抒恩，没想到陆深这么大胆啊，机场都敢亲他。
“这什么玩意？”陆深抓了一下他的头发，直接扯了下来。
这下秦沐雨素颜加短发，男性特征也变得明显起来，也不知道遮哪儿，只能窘迫的捂着脸，“你干嘛扯我假发，万一别人看出来怎么办？你不要脸了啊？”
“和个弱智在一起，要脸有什么用？这玩意太恶心了，你要是喜欢长头发，还是自己留吧。”陆深把假发直接甩垃圾桶了。
陆抒恩也不忘加一句，“这个长发发型不好看，还是以前好看。”
秦沐雨不敢看周围，被陆深拉着往前走，走了一段才发现这不是回去的路。
“你去哪儿？”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公司有点事要回去，你跟我一起去，我已经帮你订好机票了。”陆深看了看时间拉着他往前。
秦沐雨顿时觉得哪里不对劲，“陆深，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会来？所以你直接在门口等我了？我说你怎么不去候机厅，在这大门口站着。”
“后知后觉。”陆深耸肩，“我要是进去了，以你的毛病，等飞机飞了，你都未必找得到我。”
“对对。”陆抒恩拍手，然后整个人都挂在了秦沐雨身上，“妈妈，我们一起走。”
“我不去，我马上还要去意大利参加南青和乔凌的婚礼。”秦沐雨感觉自己被算计了，眼泪也白流了。
“正好顺路。”陆深又变成陆总，语气不容反驳，拽着人就走。
秦沐雨在想哪儿顺路了？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好吧？
……
乔凌以为自己是注定孤独终老的人，但是此刻的她为什么穿着婚纱还一副紧张的快要杀人的样子？
为什么？都是因为南青这个混小子。
原本她爸爸觉得结婚便多了一层牵绊，像他们这样的人，最不能有的就是牵绊，万一以后出事那可就连累人了。
比如她妈妈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他们都看错了看上去年轻又单纯的南青，原以为南青接受整个帮会只是因为担心乔凌太劳累。
谁知道现在整个帮会已经改名为xx集团，一群无所事事的肌肉男从只会在灰色地带冒着生命危险赚钱，通过南青的军事训练，摇身一变，不是成了哪个明星的保镖就是与某些重要公司签订成了整个保全系统的支柱。
南青展露的聪明，才让人明白他才是人生赢家，扮猪吃老虎那叫一个精准。
南青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帮乔凌洗白了一切，加上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简直变成了活招牌。
就连乔凌的父亲也说，松一口气的感觉真好，所以才决定帮乔凌操办婚礼。
乔凌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嫁给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已经让她被人怀疑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还是怀着孕，竟然还有人以为南青是被她这个黑帮之女逼迫的。
所以除了南青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以外，没人能像南青一样笑得那么开心，有时候她真的想掐死他。
兜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才是人家板上的鱼肉，亏她以前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
“新娘子愁眉苦脸的，难道是想逃婚吗？”尹真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进来。
乔凌叹了口气，“昨天我去领结婚证，差点想带着炸弹去，人家还以为我们俩是同性结婚。”
尹真觉得乔凌怀孕后，其实女性柔性的一面还是挺明显的，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只是她不习惯而已。
就想乔凌此刻穿着长长的婚纱，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
秦沐雨也敲门进来，他倒是得意，非要做伴娘，弄得比新娘都好看，“我这辈子估计也就做一次伴娘，我比乔凌还兴奋。”
“你是在说我结婚没喊你做伴娘？”尹真眼角一抽。
秦沐雨拉了拉身上礼服，“我可不敢怪罪你这位大小姐，你家苏辞现在看溪溪都一副嫌弃的眼神，除了你还容得下别人吗？”
尹真开怀大笑，这是真的，一说她就想笑，主要是儿子和她熟悉之后太黏她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是来送婚纱的。”尹真拍了拍手边的盒子，然后起身开始帮乔凌脱身上累赘的婚纱。
“一件婚纱我都快累死了，你还送一件来？”乔凌捏着背后的拉链不肯松手。
“乔凌，你会喜欢的。”尹真轻拍她的手。
乔凌这才松手，然后任由尹真替她换好，的确是轻松不少。
三个人站在落地镜前，先是看了看镜子里的人，然后相互看了看。
“真像是在做梦，我觉得一年多钱我们还在想如何帮真真复仇，今天居然能看到乔凌结婚。”秦沐雨觉得这种事放在一年前他做梦都不敢梦到。
乔凌看着他们俩，“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以为一辈子都只能相依为命了。”
尹真站在两人中间，抬手拍了拍他们肩头，“对的人，再晚都不算迟。三个人一起遇上，下次我们一起去买彩票。”
三人同时笑了，能这样笑，真好。
“新娘子上场了。”外面的人催促道。
尹真和秦沐雨准备让道，乔凌却拉住他们。
“这一段一起走。”
尹真和秦沐雨就走在乔凌身后，陪着她一直走到众人视线，一身雪白真丝裤装的乔凌，有几许飘逸，也有几许潇洒，这样才符合她的性格。
然后尹真和秦沐雨看着乔凌挽上乔爷的手臂，走向下一段人生，没有血腥的残暴，没有逼迫的杀戮，乔凌至此的生活就如身上的婚纱，因为那个笑容灿烂的男人变得赶紧纯洁。
而此刻，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尹真和秦沐雨身边同时多了一个人的陪伴。
至此一切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直到神父说完宣布他们成为扶起之后，就……
陆抒恩手里握着一个气球，尹真觉得有点奇怪，就对她招手，“抒恩，你这气球哪里来的？”
“这里的叔叔发的，是不是很特别？造型我都没见过，像不像金箍棒！”陆抒恩指了指气球。
尹真觉得这里人有点恶趣味，怎么气球的造型这么像套，套？
尹真正想着，陆深和秦沐雨黑着半张脸走了过来，一把抢走陆抒恩的气球，抬手一摸，之后两个人整张脸都黑了。
尹真凑上去也摸了一把，然后一阵恶寒，“乔凌不知道吧？”
陆深已经开始撩袖子了，“我去问问就知道了。”
尹真准备跟过去凑热闹，苏辞便拉着她，“怎么了？”
“别装傻呀，你不认识这玩意？”尹真指着手里的“金箍棒”气球。
苏辞走近才看清楚，一张脸通红，“他们挺……着急的。”
尹真和苏辞走过去发现陆深已经把发气球的人摁倒了。
那人别扭开口，“我们吧，主要是没办过婚礼，想着大小姐婚礼一定要隆重，结果细节给忽略了，就刚才布置才发现气球不够了，后来也不知道哪个小子说这玩意能吹大，我看着——挺好用的。不说别的，这玩意我们兄弟管够，你……你们要吗？免费的。”
呵呵。
“那你们也不能给小孩子呀。”尹真开口道。
那人又道，“不知道啊，这里那里都用了，我都分不清楚了，近看其实没什么差别的，你看大小姐不也在用？”
众人闻声望去，这个时候其实应该放飞气球，但是这玩意混在一群气球里其实它也飞不了，然后就……
大家看着新娘子眯起眼睛，不知道从哪个部下腰间摸了一把枪，冲着某处就去了。
尹真大笑，“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乔凌这辈子都会恨这个婚礼的。”
大家看乔凌冲过来，四处逃窜，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却又十分有趣。
人生有此，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