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外,赵美玉找到了原来街道办的主任,向她打听,25年前,有没有一个女婴被遗弃在这里。赵美玉已经找过当年的那个大夫,从她的嘴里知道了孩子并没有死,是父亲为了她的前途声誉,而遣人将孩子送走了。
曾经街道办主任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弄清楚赵美玉的来意后,带上老花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本坐下来翻看。
“呃,你说的那年,总共有5个女婴被遗弃在本辖区。2个被人送到了福利院,3个被人收养了。”街道办主任慢慢吞吞地说。
“真的吗,可以给我这几个人的信息吗?我的女儿,有可能就是这其中之一。”赵美玉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拿着这些信息,赵美玉先去了一趟福利院。经过核实后,那两个孩子的信息与自己的不符。她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剩下的三个人里。
经过两天的寻访,赵美玉找到了被收养的两家人,这两个女孩均已结婚,都在外地打工,据他们的养父母提供的信息,她们也不是她要找的人。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家人了。第三天清晨,赵美玉又驱车去了市郊。赵美玉向左邻右舍打听着,听说这家人很早就搬去了城里,具体在什么地方,她们也不知道。只大约记得他们姓叶。
L市姓叶的人太多了,一时间根本无法排查出来。赵美玉叹了口气,只好驾车离开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路面积雪很厚,车子只能缓慢前行。赵美玉好不容易开到了中山路,车子一下子抛锚了,走不了了。
真是倒霉,寻人无果又遭逢恶劣天气。赵美玉拿出电话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让过来拖车。那边回复说,让她耐心等一会儿,雨雪天气,处理可能比较慢。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拖车的人才来。赵美玉办了交接手续,站在路边准备打辆出租车回去。
岚菲驾车载着桃桃回家,眼尖的桃桃喊道:“唉,停一下,那不是赵总吗?”岚菲将车靠近,果然是赵美玉。原来是车坏了,这个点也打不到出租车,岚菲热情的邀请赵美玉上车,将她送回家去。
“赵总,这是出差了?”桃桃看着一脸疲惫的赵美玉问。
“嗯,没有,去市郊找了个人。”赵美玉说。
“哦,找到没有?”赵美玉摇摇头。
“对了,叶岚菲,你不是市郊的吗?完了帮赵总可以找找,看是不是认识的人。”桃桃快言快语。
叶岚菲!听到这个名字,赵美玉心中猛地一惊。她打听的那家收养女儿的人家就姓叶,会不会就是她呢?赵美玉从后视镜里看着岚菲,她专心的开着车,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异样。
为了感谢她们载自己回来,赵美玉执意要请桃桃和岚菲吃饭。推过不过,岚菲只好和桃桃一起去了。
得知岚菲并非是父母的亲生女儿以后,赵美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眼前的这个人,眉目和自己长的多像啊,难怪那天在公司仅仅一面之缘,她就记住了她的样子,真是造化弄人啊,差点就和她错过了呢。
现在,赵美玉真的要感谢今天的雨雪天气。要不是这样,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叶岚菲。
但是,在没有充分的准备之下,赵美玉不能随便的说出这个秘密的。她心疼的看着岚菲瘦弱的身体,心中一酸,这些年她一定吃了太多苦。赵美玉给岚菲的碗里夹了几块鱼肉,看着岚菲吃,她的眼里多了些怜爱。
分别的时候,赵美玉找了个理由要了岚菲的电话。她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将有些事情核实清楚。
一场大雪之后,空气清冽寒冷。
岚菲开车的技术虽然娴熟了一些,但遇到这样路面结冰的情况,还是谨慎为好,她小心翼翼地握着方向盘向前走。高逸要过来陪她,被她拒绝了。总要慢慢学会适应各种路况的,她相信自己可以的。
过了红灯十字右拐,就到了主干道上。前方的车辆一个急刹车,岚菲脚底下反应慢了几秒,车头撞在了前车的屁股上。
从车上跳下来俩个彪形大汉,见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就指着岚菲的鼻子骂:“你是怎么开车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岚菲连忙从车上下来道歉。
“你看看,把我的车撞成什么样了,我可是新车,你得赔偿损失!”其中一人气冲冲地说。
岚菲下车来看了下,其实两辆车都并不是很严重,前车的后面被蹭掉了一小片漆,车灯保险杠等都好好的。但是那人一口咬住不放,非要岚菲给她赔偿两千元不可。这不是敲诈吗?岚菲数了一下钱包里的钱,不够。
岚菲赶紧给高逸打了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又没有经验,只好求助他了。
十几分钟以后,高逸赶到。大概看了下车况以后,对那两个人说:“你们紧急停车也有过错,这样吧,给你二百元,各修各的车。大家也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那两个人肯定不干,跳着脚骂道:“你当我们白痴啊,两千,一分不少,要不然谁也别想走!”
“好,那咱们就等交警来处理。车上都装有行车记录仪,到时候谁都别想抵赖。”高逸义正言辞地说,然后掏出电话,准备拨打。
“行行行,二百就二百吧。要不是哥们今天有急事,才不会这么便宜你们。”那两个人本来心里就有鬼,看着岚菲不懂,本想欺诈几个钱花花,没想到高逸来真的了,赶紧见好就收。
“一看就是个碰瓷的,你呀,差点让人家骗了。”高逸望着那车远去的影子,对岚菲说。
岚菲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还是经验少,以后得多多提防这种情况了。高逸发动车子,让岚菲坐在旁边喝口水压压惊。
两个人边走边聊,突然岚菲的手机响起来了。岚菲低头看了下屏幕,居然显示的是赵美玉。她找自己做什么,不会是桃桃出什么事情了吧?
岚菲赶紧接起来,那边说道:“我是赵美玉,想找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时间没有?”
“有的,是桃桃出什么事了吗?”岚菲着急的问。
“不是,只是找你。柳湖旁边有一家莫斯科餐厅,一会见!”赵美玉答。
找我?挂了电话,岚菲想了半天,也猜不到赵美玉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今天公司里正好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那就去一趟好了。
“我陪你去吧!”高逸见岚菲的神色,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撞车事件中恢复过来,有点不放心。岚菲点点头,两个人朝柳湖路的方向而去。
赵美玉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他们俩来了,冲他们招招手。
高逸和岚菲坐在赵美玉的对面,以前在招标现场见过她一面,离得太远没看清楚长相。现在如此近的距离,高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女人的眉眼好熟悉的样子。
赵美玉开门见山地说:“叶小姐,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听听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岚菲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的,听说你并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对吗?”赵美玉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岚菲点点头,这件事情,除了桃桃和高逸,再没有人知道。这个赵美玉,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呢?
关于自己的身世,岚菲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好像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对她倾诉。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雨夜,我的父母在门外捡到的我,当时……”岚菲垂下眼帘,慢慢讲述了那段她不愿提及的往事。
赵美玉听得泪如雨下,她曾找到当年的那个邹医生,是她在父亲的授意下,将孩子遗弃在了市郊。那也是一个下雨的夜晚,邹医生偷偷地躲在树后面,看到有一家人将孩子抱走了才离去,后来再去打听的时候,那家姓叶的人早已搬走,邹医生也就将这个秘密烂在了心里。
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一定是自己的女儿了。赵美玉忍不住抓起叶岚菲的手:“我,我是你妈妈呀!”她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打开给岚菲看,那是一张婴儿包被,上面同样秀了一个“菲”字,那是赵美玉一针一线缝制的。
岚菲抬起泪眼,不相信地足足盯了她有几分钟。她不是应该恨她吗?不是有许多的质问要抛向她吗?但是此时此刻,岚菲什么也做不了。岚菲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过了许久,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不!”这突如其来的结果让她接受不了,她猛地挣脱赵美玉的手,疯狂地朝外面跑去。
高逸这才发现,原来他觉得熟悉,是因为赵美玉和岚菲的眼睛很相像。她果真和岚菲有血缘关系,那么刘总那天异常的举动,难道?高逸没有功夫往下细想,急忙朝着岚菲的背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