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敞开心扉相互坦白身份岂不是更好?只要他一句话,即便他想要这天下,她都会奋不顾身为他赴汤蹈火,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这天下献与他。
他究竟在顾虑什么?还是说他在心底里根本不信任她?
毕竟他没有前世的记忆,自然无法知晓自己对他的痴恋,今世的自己于他而言,说不定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一想到自己在慕容吟心连方寸之地都不曾占有,虞若溪便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攥紧一般绞痛,她于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虞若溪现在不想去找慕容吟了,而是想去绝命楼找独孤洵,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慕容吟。
打定了主意的虞若溪命一仙侍在在王府候着,以便时刻汇报王府的情况,若是慕容吟回府了,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而后她便直奔绝命楼而去。
“哟,今天是什么风把虞姑娘吹来了。”夜无萧正要去百花楼逛一逛,迎头瞧见虞若溪满脸不善的进了绝命楼的大门,因此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怎么来了?
他突然有一种虞若溪过来找茬的感觉,因此急忙暗中给慕容吟传信:你媳妇儿满脸不善的来找你了,你究竟又对人家做了什么了?
“独孤洵在何处?”这一次虞若溪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尊称独孤洵为独孤楼主,而是直呼其名,显然来意不善。
“他在屋中歇息,虞姑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唤醒他。”深感不妙的夜无萧边扯谎边给慕容吟传音:快回来!你媳妇儿来查岗了!
“不用了,我自个儿去叫醒他便可。”为防止夜无萧动什么手脚,虞若溪并不打算让夜无萧去叫醒独孤洵,而是她亲自去唤醒他。
“这……这……这于理不合,还是我去唤醒他吧,虞姑娘在正厅等会候便可。”心虚的夜无萧死活不让虞若溪推门,便拦着虞若溪便说道。
“我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由我去唤醒他有何不妥?”夜无萧越是阻拦,虞若溪就越是笃定独孤洵和慕容吟就是同一个人。
“你和楼主已经……”夜无萧已经被虞若溪的话惊掉了下巴,面上十分震惊的同时,暗中和慕容吟求证:你和虞姑娘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慕容吟正失魂落魄的游走在街头上,却突然感觉到颈上的玉坠微微发热,夜无萧的声音通过玉坠传入他的脑海中。
娘子怎么会在绝命楼?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王府歇息么?
等等,他是以慕容吟的身份和虞若溪有了夫妻之实,为何虞若溪却对夜无萧说她和独孤洵有了夫妻之实?难道她已经开始怀疑他就是独孤洵,而独孤洵就是他?
慕容吟本来想直奔绝命楼而去,但是旋即又想了想其中的联系,猜测到虞若溪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之后,又改道回了王府。
慕容吟刚回到王府,便佯装失魂落魄的进了房门倒头大睡,虞若溪安插在王府的仙侍见状,便急忙给虞若溪传信:姑娘,王爷已回到府中歇息了。
虞若溪此刻正在和夜无萧在独孤洵的门口周旋,收到王府传来的消息后,就不再和夜无萧废话,推开夜无萧后便直接推门而入。
此刻慕容吟已经歇息王府中,若是此刻独孤洵并不在房中,那便说明这两个人根本同一个人,她倒要看看被她发现了秘密后,独孤洵怎么跟她解释。
“谁?”虞若溪刚推开门,屋内便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虞若溪直接快步进入内室,发现独孤洵正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斜倚在床榻上。
“楼主,您醒了呀?虞姑娘来找你了。”暗道了一句好险,夜无萧佯装淡定的走至独孤洵的身边说道。
“你找我?”慕容吟故作平静的抬头凝望虞若溪,实则藏在被褥里的手心紧张得沁出了汗水,好险,幸好他和夜无萧可通过玉坠暗中通信,否则就要露馅了。
他颈间的玉坠是他为了方便和夜无萧暗中通信而血祭的传音法器,玉有灵,以指尖血祭之,可铸成传音法器,他颈间这块玉坠中有他和夜无萧的血,因此只有他们两可以通过玉坠互通往来。
“嗯,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虞若溪从进屋以后就开始上上下下把独孤洵打量了一遍,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个冒牌货。
可是她观察了半晌,并没有发觉眼前的独孤洵有什么问题,他的面上依旧戴着面具,那双琉璃目仍旧那么夺目,难道是她推测错了?
慕容吟和独孤洵身上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巧合?两人只是因为灵识都有所损伤所以才会瞳孔涣散?
此刻虞若溪有点理不清自己的头绪,她总感觉慕容吟和独孤洵就是同一个人,但是她有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据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劳姑娘挂心了,我已无碍,倒是那一日无意冒犯了姑娘,望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不会,你借我人,我予你酬劳,只是公平交易而已。”此刻虞若溪心里疑团重重,又因为找不到证据而莫名的烦躁,因此也懒得计较前几日独孤洵失控冒犯她的事情了。
提及只是前几日的事情,虞突然想知道独孤洵那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失控了起来?且之后眼睛里泛出的红光又是怎么回事?虞若溪如此想的,也如此问了。
“你那日就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眼睛为何和常人不同,是不是因为你的灵识有损?”
“实不相瞒,我的灵识确实有所损伤,因此眼瞳才会异于常人,而那一日也正是因为灵识损伤的原因而神魂动荡,才会失控伤人,所幸当日理智尚存,才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听虞若溪提及前几日的事情,慕容吟字斟子酌道。
既然虞若溪都如此问了,慕容吟自然没有瞒下去的必要,如若不坦白灵识受损的事情,虞若溪每每瞧见他的眼睛就会联想到他的真实身份,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原来如此,有没有人曾说过你的眼睛和离王殿下的眼睛很像?”顺着灵识受损这个话题,虞若溪直言指出独孤洵和慕容吟的相似之处。
“离王么?我们两个人的灵识皆由损伤,瞳孔相似也不奇怪。”慕容吟没想到虞若溪会直接这么问,但是他心中早已想好了对策,因此说其慌十分熟稔。
“不,不仅是眼睛相似,就连其他地方也惊人的相似,独孤楼主敢说自己不是慕容吟本人?”仿佛用尽所有的勇气,虞若溪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两个人太像了。
“何以见得我就是慕容吟本人?仅仅因为我与他有相似的地方?难道不是因为姑娘因恋慕他而故意在本楼主身上寻找他的影子么?”
他以独孤洵的身份和虞若溪初见的时候,她便自称自己为“慕吟”。而这两个字不就是取自他的本名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当时才笃定虞若溪对他是有情的,但是经过昨夜,他又不确定了,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他,他已经不敢确定了。
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今晨虞若溪眼底的恨意和杀意,因为他占有了她的身子,她就对他动了杀意,可见她并不心属于他,接近他也许另有目的。
“那你为何说心悦我,却不愿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莫不是怕暴露自己就慕容吟本人的事实,还是说心悦我这种话只是说着玩玩而已?”此刻虞若溪表面虽然咄咄逼人,但是内心却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难道真是因为她恋慕慕容吟才会下意识的在独孤洵身上寻找他的影子么?
若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两个人惊人的相似,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内心深处希望慕容吟如独孤洵一般睿智而强大?
她内心深处的渴望是希望慕容吟如一个正常人一般,如独孤洵一般坦坦荡荡的说心悦于她么?
虞若溪突然想起来两人悲惨的前世,虽然两个人生同衾死同穴,但是她心里还是有遗憾的,遗憾慕容吟不能如正常的夫君一般待她,遗憾他不曾说心悦她,遗憾他不曾说要保护她。
“你若是想看我的真面目也并无不可,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现在就摘下面具让你瞧个究竟,你敢赌么?”瞧见虞若溪面上的迟疑,慕容吟便笃定了她不敢赌。
“不了,你不是他就不是吧,今日多有叨扰,望独孤楼主见谅。”虞若溪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疏离。
她确实不敢赌,她重活一世,本就是为了和慕容吟白头偕老,而后便是报仇雪恨,若是独孤洵不是慕容吟,那她岂不是要错过慕容吟?
前世的结局已经悲惨落幕,这一世,她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论那个人是贫穷抑或是富贵,无论他是痴是傻,是聪是慧,无论他是否会说心悦她保护她,她都不会离开他。
所以这一场赌注,她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