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枝抱臂在后座,清美的面颊冷白如玉。
她坐在驾驶座后面,抬头便见宁御城精细如刀刻般的侧颜。
纤白手指,自袖中一点点攥紧。
宁御城淡扫她一眼,平静勾唇:“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苏南枝微扬起下颌,一声冷蔑的笑:“纪零的好处是你给的?”
“嗯?”宁御城微微挑起眼帘。
“少在我面前装蒜,我都看见了,今日纪零西服上别着御峰集团的徽章。”苏南枝眸底尽显凉薄。
望男人沉着脸色不动如山,她讽刺地想,即便是他的确做了这亏心事,也绝不会表露在脸上。
这男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宁公子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苏南枝嗓音透着微冷,“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宁御城淡然扬起剑眉,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想做什么,什么时候需要向苏小姐汇报了,嗯?”
“你无耻!”苏南枝咬牙切齿,“我养父养母跟你无冤无仇,他们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宁御城突然扬起下颌,一声讽刺朗笑,“证据确凿、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谁会傻到犯了案后还会把作案衣物丢在家里!”苏南枝瞪他,清眸深戾。
宁御城自然拿起茶杯,低头抿了口,悠悠若若:“你养父本就没什么文化,想来他也是初犯,慌张犯这种错岂不是很正常?”
苏南枝心里很清楚,这男人是故意跟她无理取闹,多半也是为了丧父的陆小姐。
“陆家出了那样的事,我也很抱歉,但你们不能因为这样就冤枉无辜。”她努力平和气息,声音不稳道。
宁御城浓眉微蹙,深色眼瞳微瞪她,很显然他已经不耐烦了:
“再多说一句立刻给我滚下车。”
她脸颊微僵,的确是第一次被宁御城用这般态度驱逐。
短暂几秒沉默后,她冷淡扬起唇角:“不用你提醒,等我把养父的案子解决了,我会乖乖滚开的。”
宁御城蔑笑扬起唇角,坐在驾驶座朝她勾了勾指。
苏南枝下意识凑上前。
然而下一秒,下颚被狠狠地攥住,痛得她两条纤细如柳的眉紧紧皱起。
“自甘下贱。”
对着她的脸,他缓冷地吐出这四个字。
苏南枝脸颊僵硬而麻木,甚至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她咬紧唇瓣,抖得厉害:“我说过,都犯贱那么多年了,还缺这一时?”
宁御城挥手让赵特助靠边停车,浅笑:“前几年是我喜欢你。现在,不稀罕了。”
苏南枝愣住,瞳孔猛然一缩。
这句喜欢,她等了许久。
却不曾想过,后还接了一句“不稀罕”。
胸口莫名涌起一股酸楚。她讽笑着敛去,悠悠然然:“不稀罕……”
苏南枝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熟悉的小锦盒,摸在手心:“不稀罕你送给我这枚戒指,上面还印刻着我的名字?自从你上次在病房给了我,就从没离身过。”
却不想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扫了眼,直接夺过她手上的盒子,摁开车窗丢了出去。
“不要!”
苏南枝猛地下意识伸手去抓。
只是那丢到的东西飞出窗外,再也寻不回来了。
她瘫坐在座位上,精致的脸空洞如纸。
宁御城有如看笑话一样,望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嘲讽冷笑:“就这么舍不得我送你的戒指?不过是哄哄你的玩具罢了,还当真了。”
“玩具?”
苏南枝浑身透着空洞。
男人笔挺冷硬的脸部线条,在她空泛的眼里一点点模糊下去。
“这么多年,我也只是你的玩具。”
她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慢悠悠地颔首。
宁御城垂眸点了根烟,徐徐吐出薄雾,嗓音被染得磁哑:“苏小姐聪明人,早想开早好。”
车子停下,苏南枝细细的肩膀微抖着,眸底浑然一片凉意。
“下车。”他淡启薄唇,命令着她。
苏南枝压下心中翻搅的可悲痛意,淡淡扬起下颌:“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养父?”
“我不记得答应过你这件事。”宁御城薄凉地扫她一眼,长指轻敲了敲车窗,“是你自己下车,还是?”
“你还想对我动手?那你倒是动啊。”
苏南枝突然冷笑一声,“我死不下车,你是不是要把我拖下车?”
宁御城平静看着她的脸,丢下抽了一半的烟,冷笑,突然锁了车门:
“为了救你的养父,怎么样都行?”
“怎么样都行。”苏南枝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
宁御城颔首一个翻身到车后座,沉重温热的身躯将她压了下去。
赵特助抿唇叹了口气,自觉地启动车窗的黑膜,将窗外的投入进来的视线狠狠阻断。
随后他便下了车,刚拢上车门的刹那,“刺啦——”一声,苏南枝身上的西服在男人的掌心下狠狠被撕坏。
她被他扯着,以一个屈辱的姿势坐在他身上。
他脸颊冷冽似冰,狠狠攥着她的腰肢。
她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泛白的手指紧攥他的衣领,除了疼痛别无他感。
“很痛……”
她趴在他耳边喘息恳求,得到却只是他那双淬着碎冰的冷笑。
她越是恳求,反刺激他撞得越狠。
结束后,她趴在他身边,浑身冰凉刺骨。
男人解了外套,轻飘飘丢在她身上。
苏南枝闭了闭眼,抿唇抹去眼角滑落的一滴泪,说话的嗓声嘶哑:“你满意了,可以放过我养父了么?”
宁御城冷笑一声,手指轻勾着她细腻乌黑的长发,满意地回味她身体的温暖。
“只一次怎么够。”
他压低声音满满的靠近她,“跟你做一个约定,在家里安分守己地陪我三十天,保你养父无期变有期。”
“我养父是无辜的!我要的是无罪!”苏南枝攥紧拳头。
宁御城望她,顿了顿:“无罪怕是难。”
“可你还是有办法的,对吗?”苏南枝皱眉迫不及待地看他。
她知道,如果是宁御城,他一定会有办法。
他慵懒揉了揉眉角,细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那可要花费我不少精力找证据了,你觉得三十天够么?”
苏南枝抿了口气,清眸灼灼:“那你要多久?”
“玩腻为止。”
苏南枝也笑,满脸讽刺:“可不就是跟从前一样了么。”
“我有条件,”宁御城把玩着打火机,长指优雅,“你必须呆在东圃,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许去。”
苏南枝挑着眼梢看他:“玩囚禁play?”
宁御城扬了扬眉眼,手掌轻抚着下颌:“所以,成不成交?”
苏南枝淡淡起身:“你怕我去打扰陆小姐,所以把我囚禁在东圃?”
宁御城举眼望她西服滑落,露一截细白的肩膀,那锁骨精致漂亮,胸前浑圆呼之欲出。
双眸瞬间被染红,狠狠掳过她的肩膀,照着那雪白狠狠吻下去……
嘤咛声在车厢里此起彼伏,车子震动长久不息……
旁边的赵特助只能尴尬地别过头去,任旁人投递来怪异的目光……
东圃别墅。
车子缓缓驶入,苏南枝裹着男人不合身的西服,踏着高跟鞋下车,一双纤白的腿露在外面怪冷的。
若是换作从前,宁御城会主动把她拦腰抱起来,将她双腿揽进怀里帮她温暖。
只不过此刻,他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径直往前走。
显而易见的疏离令苏南枝心口微凉,她却笑着自嘲摇摇头,随他进了屋。
从今日起,她或许连情妇都称不上,顶多是一个暖床的工具。
他不会带着她出现在大众眼前高调恩爱,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一个甜蜜的吻,他还是会跟她纠缠上床,直到对她的身体全然索然无味为止。
她眸光空洞地往前走着,冷冷笑了笑,反复回味他的话。
玩腻为止。
这种丧权辱尊严地条件,也就宁御城对她开得出来。
她想,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怎舍得践踏她。
“进了家里不要闲着。”宁御城一手拿过佣人手中的拖把,扔到苏南枝面前,“该打扫的,都给我认真打扫干净了。”
苏南枝抿了抿唇,低下身捡起扫把,声音清淡:“我明白。”
她依旧是如此孤傲的态度,即便是在他面前下作到没有尊严,宁御城仍能从她身上感到压迫和疏离。
宁御城淡淡转身上楼:“以后给你安排家务的是林姨。”
正巧林姨正在二楼打扫卫生,宁御城简单吩咐几句后,转身进了书房。
一声关门,冷漠砸在苏南枝心上。
压上书房门,宁御城紧抿着唇瓣,后背靠在门板上,喉里深吐出一口气。
“宁总,您没事吧……”
赵特助早在书房等着他。
见他痛苦成这副模样,不由自主地叹口气,“苏小姐总有一日会明白,您对她的苦心的……”
宁御城淡扬下颌,眸底沁出一抹苍凉:“我不需要她明白。”
“可您跟苏小姐始终这么误会下去……”赵特助说到一半,淡淡叹口气摇头,“罢了,我尊重宁总您的决定。”
宁御城拉着椅子在桌边坐下,漠声道:“继续读案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