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了。”她窝在他怀里,乖巧得像只猫,缠着男人修长分明的十指。她的手又小又嫩,在他手心里乖巧可爱。
宁御城目光却被她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吸引住,突然抓住她软软的手背。
“你……戴上了?”他低沉的声音微抖,似不相信所见,紧紧捏着她的手心。
闪着璀璨的钻石戴在那对玉白手指上果然很美,为其量身定做的尺寸完美。
苏南枝微微一愣,方才从薄郁手里接过戒指后,专注在那个蓝色追踪器上,自然地戴上手指。
“不对不对,我没有……”她从他怀里起身,想伸手去取。
宁御城哪会让她取下来,长指霸道桎梏住她所有动作,彼此双手紧密相扣。
苏南枝挣脱不开,便感觉男人沉郁的嗓音咬着耳垂,“戴上就是我的人了,还想反悔?”
她咬着细细委屈的嗓音,娇瞪,“你……趁人之威!”
看她红唇皓齿对他一阵控诉,男人心里暖热着,捏着她下巴狠狠低声,“现在你尽管骂,等今晚回去老子让你知道下场。”
赤裸露骨的话令她脸红,小手没什么力气推着他胸口,低嗔,“你别这样哥哥还在……”
他呼吸沉热了几分,炙烫温度握住她手心,“你别碰,越碰我越控制不住。”
她吓得缩了手,那副在暗淡车灯下小心蜷缩瞧着他的眼眸清澈如水。
男人别过炙热的视线,看窗外的夜色,轮廓分明的脸颊与这漆黑融为一体。
顾宸深接了个电话,应上几声后,转头看向他,“查到周沉行踪了,你说巧不巧,他正好今晚去薄郁别墅,我们刚出的地方。”
宁御城眸色微沉,放下窗户往后探看,低淡道,“奇怪的不止这一点,我们救出南枝到现在,薄郁不可能没发现,他没有派人追。”
顾宸深不能更同意,“没错。自从南枝被抓走,总觉得这个薄郁的举动怪怪的。”
苏南枝听着两人的话,双拳自膝盖上握紧。
薄郁帮了她,可为什么?他想要从良,还是……
——
“苏南枝逃走了?!”
桌子“砰”一声被踢翻。
周沉满脸阴鹜地起身,狠狠攥着拳头,质问眼前漫不经心的男人,“这怎么可能!才几天时间宁御城就能找到这来?”
薄郁挥手吩咐佣人扫地上的茶水,“是你我小看了他,还有他身边的顾宸深。”
周沉冲他高声大吼,“那你怎么还不派人去追?!我是接到你通知说虏获人质了才兴冲冲赶过来!你把我当猴耍?”
男人不动声色,隐敛着一切情绪,“要追你自己去追。这女人绝食,死在我府上怎么办?”
“呵,你向来不是最会对付女人么,站在倒怂了。”周沉脸色阴戾地抿一口酒,扫一眼门外黑压压的部队,“我他妈人都带齐了,你竟然跟我说人跑了。薄郁,怎么想都不是你的风格啊。”
“信不信是你的事。”薄郁撑着沙发起身,慵慢懒散地往楼上走。
“站住。”
周沉起身想命令他,断了一条手臂起身模样尤为狼狈。
薄郁站定了,回身席卷起一阵阴寒的冷风。
对上男人气场十足的眼,周沉心里凛了下,“干、干什么?你对我那是什么眼神?”
他敛首,一副若无其事的轻笑,“只是提醒周先生,我不是你的下属。”
周沉语调弱了下去,“就算如此……也是你做的不对……你到底还想不想逮住宁御城了?!”
男人没有再吭声,脚步声逐渐消失在二楼。
“……”
周沉不屑“切”了声,抚着受伤的胳膊起身,管家递上来一本小册子。
“周先生,这是我们薄少爷给你的。这册子里是他在美国的势力,您过目吧。”
周沉接过,低头慢慢翻阅着,心有惊异和喜色,外表隐藏得很好。
“薄少爷说了,这里面的人您可以随意调动,不用拘谨。”
他闻言,脸色顿时阴下来,“什么意思?他呢?临阵逃脱?”
老管家轻笑着道,“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薄少爷这么多年所积攒的一切都给了您,也算是参战了吧。”
周沉冷哼一声,席卷着册子转身就走。
他一路走下别墅楼梯,急不可耐拿出手机拨号,唇角勾笑,“兄弟们,11点在金山赌场见面,咱们人手已到齐,商量战略。
明天,是我们的大日子。”
——
月影倾斜,屋子里没有开灯。
伏靠桌案前,男人右手执着高脚杯,仰首轻饮里面猩红诡异的液体。
左手握着一串晶莹的链子,在月色下颜色非常美,璀璨得好似缀了珍珠。
他凝望着,暗沉的眼底好似被点亮。
老管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失神的男人。
男人收起了链子,抬眸看向他,眼底沉笑,“东西给了?”
“嗯。”老管家缓缓点头,安静陪着他。
这里是苏小姐离开前所住的房间,床铺凌乱着没收拾,就仿佛她才刚刚离开。
“按照周沉的性格,最晚明天就会动手。”男人又抿了口酒,低声预测。
“您这样做真的好吗?那么多心腹您就直接推给周先生,他们都是人才中的精英,除了您谁也不臣服,岂会随随便便听从周沉命令?”
他是真的觉得这次薄少爷下了步错棋。
太胡来,太危险,他很少这样不成熟,日夜不休地招兵买马,训练有素,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
他显然没有听进去,捏着手里的项链,塞进口袋里,淡淡侧身,拉长的影斜下一抹寂寥,“我有分寸。”
到底跟在他身边多年,大概知道他的用意,“您……难道打算放弃了?”
他点了根烟缓淡抽着,没有回答,深叹一口气。
——
回到别墅,苏南枝迫不及待进屋看看孩子们的状况。两个孩子头靠着头睡着了,呼吸浅而可爱。
男人在她身后低沉地道,“小橘子很担心你,每天很晚才睡。”
她听着,心里微疼了下,指尖温柔盖过孩子眼底的乌青色。
孩子似乎有所反应,一下握住她的手,盖在自己脸颊上哼哼嘤嘤,“妈妈,妈妈……”
几声喊得她心都快碎了,捧着小家伙的手低声安哄,“乖,妈妈在。”
小橘子便安心地摸着她手心睡去,很快又翻了身,扒着宁郁然的后背睡得香甜。
她微笑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关掉橘黄色的床头灯,转身走出房间。
刚关上门,脊背贴上一道炙热宽阔的胸膛。
“别……别在这里……”
她脸红着哼了两声,迷离地回应着他的唇,半推半就地被他压在沙发上。
这一刻像是等待已久,真正意义上彼此情愿的结合,玻璃窗映着两个纠缠晃动的身影,月色下尤为撩人。
——
夜深时,彼此正睡得舒服,男人突然轻轻将她松开,摸出在枕下震动的手机。
他动作很轻地出了卧室,还是将她吵醒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衣服盖住身子,慢吞吞跟着出门。
宁御城站在阳台口,笔直的影子被月光拉得修长。一抹火星点燃长烟,他深深抽了一口。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他低淡沉冷地道,“我知道,明天安排南枝和孩子们回国。”
苏南枝安静听着,心头微微拧了下,莫非是要出事了。
他挂了电话转身,她猝不及防地没躲掉。彼此四目相撞时,他沉郁着眉眼朝她用力走开。
苏南枝吓得颤了两下,以为他要责怪自己偷听,忙想开口解释。
谁料他直接脱了外套挂在她身上,拉着她回卧室,“谁让你不穿鞋不穿外套就给我跑出来?”
她被他牵着手,掌心温暖在他手里窝成一团,轻轻撅着小嘴撒娇,“你不在我睡不着。”
他轻笑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抱在怀里,贴在心窝最深处。
这一秒能抱着她,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有点呼吸不过来,扬着脑袋轻轻问,“明天我们回家了吗?”
“嗯。赵特助会带你跟孩子们先走,我留下处理一点事。”他淡哑着嗓音道。
她握了下他冰凉颀长的十指,轻轻抚着上面的薄茧,温声问,“什么事啊?我和宝宝们不急离开的。”
“不行,明天必须走。”
他态度非常坚决,将她抱得更紧,“听话好不好?”
彼此沉默了许久,她略有所思地妥协,“那你答应我,会平安回来。”
大概是明白,有些最后也最危险的事需要得到了断。
他心里微动,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漂泊孤身六年的他,曾经做什么都是义无反顾,因为无人可等无人可念。
现在他有了女人,有了孩子,有人在等他回家。他不会辜负这份等待,不会让她和孩子无处可依。
“好,答应你。”
——
隔日清晨,五点过,赵特助准时拎着行李来敲门。
她揉着眼睛起床,收拾好自己后,才叫醒了孩子们。
“妈妈这么早我们是要去哪里呀……”小橘子耷拉着眼皮嘟哝着,好不高兴。
苏南枝蹲下身给她梳着毛绒绒的头发,温笑,“回家了。”
小橘子一下睡意全无,兴奋露笑,“真的吗?终于可以回家啦?”
她揉揉她的脑袋,“是啊,快穿好衣服,把小行李箱推着,动作再就赶不上飞机咯。”
看两个小孩子欢脱地离开,她笑着站在原地,回头对赵特助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连忙摇头,微笑,“苏小姐愿意跟宁总复合,着实让人高兴。”
她顿了顿,脸上喜忧掺半,问,“这次,他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