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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前生来世的动人故事(四)

那是元旦当天,举国欢庆新年之际,杜沁茹却遭遇了一场人生中最大的悲剧。世事瞬息万变,只是她没有料到,她的人生和世界,会变得这样突然,这样剧烈,一日之间,什么都不同了。天地都失去了颜色,所有的欢愉已经远离,唯剩悲凉、寂寞、惨切相伴左右,成了刻不离身的伴侣。

杜沁茹和陶诺一直在医院里陪伴花翎,花翎昏迷了很多天,有一段长时间都在恍恍惚惚的状况下。当她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活了时,杜沁茹因为身体支撑不住,被陶诺强令回去休息了,只有陶诺一人守在床边。

出乎陶诺意料的是,当花翎得知自己半身瘫痪时,她的神色很平静,甚至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陶诺能从她的脸上读出那不易被察觉的刚烈与决绝,这让他心惊肉跳起来。

“花翎”,他喉音哽塞,“不要轻易放弃生命,身体的残疾并不可怕,你的路还长,乐观坚强地走下去,还会看到很多美好的风景。”

花翎沉默了好一会儿,凝视着他,慢吞吞的说:“风景虽好,一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人,如何有心情去欣赏。”

陶诺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照顾你,陪伴你一直走下去。”

花翎震动了一下,微蹙着眉问他:“你愿意陪伴我多久?”

陶诺迎视着她的眼睛,他的手暗中握紧,指甲深捏进肉里去,他一字一字的说:“一——辈——子。”

花翎咬住嘴唇,泪珠涌进她的眼眶里,她把头转开,那些泪珠就滚落到枕

头上去了。

杜沁茹买了一束香水百合到医院来,她放轻脚步,悄悄走向花翎的病房门口,

她以为花翎仍在昏迷中,生怕惊扰。她悄悄转动了门柄,一点声息都没有,门才

开了一条缝,她就愣住了。陶诺正半跪在病床前,紧握着花翎的手,在对她低低

诉说着什么。

杜沁茹浑身瘫软的靠在门框上,手里倒提着那束香水百合,一声也不响的站着。

“陶诺”,花翎啜泣的声音传来,“我明明知道,你对我只有愧疚和怜悯,应该有骨气的拒绝你才对。可是,我做不到。我已经没有家,也无依无靠,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其实我不怕死,因为死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只是,我心愿未了,那个毁了我一辈子的仇人,还没有得到报应,我想亲眼看着他遭到毁灭。”

“不要说‘死’这个字,你不会死的”,陶诺的声音吃力的吐了出来,“从今以后,你不再无依无靠,我会给你一个家,我就是你的全部依靠。”

“你要给我一个家?”花翎幽幽的,像作梦般的说,“那你爱的女人呢,她怎么办?”

“别再提这个!”陶诺的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她会理解的,她……一直都能够理解。”

不知何时,泪水疯狂爬满了杜沁茹的整个脸庞,身边的门也已悄

然打开,她毫无掩蔽的暴露在病房门口。她想无声无息的退走,移动声却惊动了病房里的人,陶诺抬起头来,花翎也转过眼光,他们同时发现了她。

杜沁茹无法逃避这个场面,也无法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她用衣袖抹去了颊上的泪痕,走了进去,脚像踩在一堆堆的棉絮里,那样不能着力,那样虚浮、轻飘,她努力稳定自己的步伐,像挨了几千年,才挨到花翎的病床边。她把那束鲜花放在床头柜上,转过身对花翎说:“我过几天就要回澳洲去了,我祝福你们。”

花翎忽然敏锐起来,“我不恨我吗,我拆散了你们。”

“你救了陶诺,我感激你”,杜沁茹运用了最大的忍耐力,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我在澳洲生活了很多年,回国后不太习惯,也该回去了。”

目光一转,杜沁茹看到陶诺面色如纸,他眼底掠过了一抹痛楚的光芒,这抹痛楚立即传染到她身上,绞痛了她的五脏六腑。她知道无法再逗留下去,迅速直起身来说:“你们继续聊,我该走了。”

掉转身子,她走出了病房,阖上了那扇门,立即奔出走廊。一路奔走,直至迎面而来的孙栎鑫和郑瑾婷将她拦住。

“沁茹,你怎么啦?”郑瑾婷关切地望着她。

“没什么”,杜沁茹凄然低语,“花翎已经醒了,我现在已成多余的人,不能留在病房里了。”

郑瑾婷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喟然长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杜沁茹将泪水往肚里咽,“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要解决一件事情。今天正好遇见你们,我要告诉你们,奸杀妮妮的凶手,应该不是卢焕光,真正的罪犯,另有其人,我手头已经掌握了重要证据。”

郑瑾婷忽然垂下眼帘,表情沉重而萧索。

孙栎鑫的眼睛里也闪过一抹不安,他迟疑片刻,终是开了口,“上头要求结案了,很抱歉,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无能为力。”

杜沁茹瞪视着孙栎鑫,然后,她笑了起来,笑得泪珠夺眶而出,“我早该料到了,在权力面前,个人的力量渺小得可怜。”

“沁茹,对不起”,郑瑾婷满脸的无奈和愤懑。

“这和你们无关”,杜沁茹凄楚的说,“人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对此也有深切的体会。也许,人是抗争不过命运的。”

“是谁?”孙栎鑫忽然一声低喝,旁边楼梯口处有人影一闪,孙栎鑫追过去时已消失无踪。

杜沁茹回到住处,在浴缸里泡了很长时间,她听着窗外簌簌瑟瑟的风声,双手捧起沐浴露泡泡,望着它们一个个在手心幻灭,心中是一片茫然,一片迷惘,一片深深切切的悲愁。

终于,她冲洗掉泡沫,擦干身体,穿上睡裙进卧室,在床上坐了下来。睡裙很单薄,她却感觉不到寒冷,只是木然呆坐着,很久很久。

门铃声响起来,一阵又一阵,杜沁茹全然没有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卧室门口停了下来。

杜沁茹惊觉的抬头,浑身一震,竟然是陶诺站在房门口。他靠在门框上,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她僵了,也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他们相对注视,隔了那么远的一段距离,却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杜沁茹的眼睛张得很大,面无人色。而陶诺的眼睛黑而深沉,他的胸腔在剧烈的起伏,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她,一种深刻的痛楚逐渐在他的眼睛中涌现,遍布在他的面庞上。

杜沁茹因他这种痛楚的眼光而浑身颤抖,泪浪一下子就涌进眼眶,陶诺变成了水雾中模糊浮动的影子,模糊不清。

突然间,陶诺冲到杜沁茹跟前,在她身前跪下,用手抱住了她的腿,把面颊埋进她的裙褶里。

泪水沿着杜沁茹的面颊,滴落在他那浓密的黑发上,她抖索着,感到他那温热的泪水,濡湿了她的睡裙。她用手抱着他的头,一任泪水奔流。

“沁茹”,陶诺终于叫了出来,他仍然埋着头,避免看她,用带泪的声音低诉着,“无论我怎样选择,都注定要成为一个罪人。我不能丢下瘫痪的花翎不管,只有辜负你了,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宁愿那颗子弹,是打在我自己的身上。”

他的声音那样凄楚、痛苦而无助,杜沁茹的身子向下一滑,也跪在了地上,他们泪眼相望,无语凝噎。

好半天,杜沁茹凄切地对他摇了摇头,“你没有辜负我,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很欣慰,真的。往后的日子,姐姐和妈妈,就拜托给你了。

陶诺眼睛深深的凝视她,“非走不可吗?”

杜沁茹凄然点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你会慢慢把我淡忘,我也会慢慢把你从记忆中抹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的声音沙哑而悲凉,“如果我们能像邱伟荣和吕敏那样,只为两个人的幸福着想,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但是,你不是邱伟荣,我也不是吕敏,我们都要肩负起各自的责任,无法只为自己而活。不管怎么样,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沁茹”,陶诺发出一声低喊,他拉着她站起身来,迅速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嘴唇狂热的、饥渴的接触到了她的。两人的眼泪混合在一起。然后,他们倒在了床上,他的唇像要吻化她似的紧压着她。她的胳膊缠着他的脖子,身子贴紧着他的。两人缠绕着,喘息着,仿佛都想在这一瞬间吞噬了对方,让两人汇合为一体。

他褪去她的睡裙,动作前所未有的急切,当他们裸呈相对时,他沉重而狂猛的攻占了她的身体,抽痛了她的心脏和神经。她张嘴咬住他的肩膀,在他身上烙下属于她的印记。两人的眼睛都燃烧着火焰,紧紧的拥抱着对方,天与地都在这爱与欲的交织,灵与肉的纠缠中化为虚无,似两个星球相撞的刹那,有惊天动地般的震撼与爆发。

那夜他们翻云覆雨,欲海沉沦,融进了灵魂深处的热爱与需求,仿佛想将一生一世的爱,都倾泻殆尽。

在迷离的晨光里,杜沁茹看到陶诺的眼里满是血丝,他压抑的声音振颤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以后,我再也不能这样抱着你,对你做这种最亲密的事了。”

她浑身抽搐着,轻轻地、啜泣地低语:“能曾经拥有,我已经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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