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缘和宇文云洛上了马车,马车是丞相府的,已经等候多时了。马车里很宽敞,中间的小木几上还摆放了点心、茶水和香炉,座位上放着暖炉。
“给,肯定是尚喜那小子准备的,就属他最细心。”白墨缘将手边一个暖手炉放在宇文云洛的手里,又细心的给宇文云洛拢紧披风。
马车晃晃悠悠一直走着,开始白墨缘和宇文云洛还有说有笑,过了一会儿,两人只感觉晕晕乎乎的。白墨缘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宇文云洛已经晕倒在自己怀里了。
“林青,停车。”白墨缘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完全使不出了,而且头晕眼花,随时可能晕倒。只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喊完,马车并没有停下,外面越来越静,只有马车飞转的轱辘声。白墨缘才意识到,按时间算,这肯定不是去皇宫的路。白墨缘在晕倒前只听到赶马车的人抽鞭子的声音。
皇宫里大家一边欣赏歌舞,一边谈论着白墨缘和宇文云洛的婚事。看看时辰,已经是午时了。万俟聿看看烈风,示意烈风去看看。白墨缘知道今日的接风宴实际就是商榷他成亲一事的,事有轻重缓急,而且万俟聿已经让诸葛玄明去慈善堂了,就算是慈善堂着火了,白墨缘也应该来了呀。
宇文烈皱着眉有些不高兴,主要是气自己的女儿完全被白墨缘给收服了,虽说耶律麒是女儿的大师兄,但是君臣有别,两个娃娃居然让两国的君王在这里等他们。
烈风亲自骑马去了慈善堂,却被告知白墨缘和宇文云洛早就离开了。烈风只希望是与白墨缘走了不一样的路线,急着赶回皇宫,结果来到宫门口问及守卫,却说白公子并没有来。烈风隐隐赶到不测,赶紧去向万俟聿说了此事。
大家看到烈风进来,然后与万俟聿耳语了几句,纷纷有了不好的预感。万俟聿看着大家询问的目光,也不好隐瞒。
“父皇,耶律王,墨缘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慈善堂那边说他们二人早就坐马车离开了,本王感觉事有意外。”
“那老夫的女儿呢?”宇文烈站起身,看着万俟聿。
“宇文亲王,稍安勿躁,郡王爷会处理此事的。”耶律麒看出万俟聿表情有些凝重,所以安抚了宇文烈。万俟聿看向万俟仁君,万俟仁君会意。
“聿儿亲自去处理吧,一定要保证两人的人身安全。”
“是,父皇。”事发突然,万俟聿肯定会亲自去处理,所以万俟聿让烈风留下跟在玉锦茵身边,自己赶紧去了慈善堂。
此时的渡河彼岸,虽然下过雪,但是河水并没有封冻,船只仍然可以航行,只是没有游人,打渔的船只在年关也休息了,岸边停靠了一些船,却是没有人在,显得十分冷清。
河面上一艘大船上,被五花大绑的白墨缘悠悠转醒,船只在河面上的起伏让本就头晕眼花的白墨缘再次闭上眼,又过了一会儿使劲摇摇头才彻底清醒。眼睛环顾四周,原来是在船上,可是宇文云洛呢?
白墨缘惊吓的想起身,可是身上的绳索绑的还真结实,而且复杂,尤其是两只手,手腕不仅被绑,还用布袋给包裹上,手不可能拿到东西。而且胳膊举过头顶,有两根绳索分别拽向不同的方向固定住。腿脚上密密实实捆绑的绳索一直延伸到船舱外面。若不是双腿被捆绑在一起,还真有点被五马分尸的感觉。白墨缘气急,想动用内力,可是该死,内力全无,怎么会这样?
“有没有人?云洛,云洛,你在哪里?云洛,听到我的声音吗?有没有人?”白墨缘喊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水声没有别的声音。白墨缘第一次心里有了恐慌,他担心宇文云洛的安危。
白墨缘回想着从慈善堂出门的情况,马车上坐着的就是林青没错呀。林青是白府的老车夫林老三的儿子,林老三平时多是听白丞相和夫人的差遣,今日亦是如此,林老三赶马车送白丞相入宫,所以林青就跟着自己到慈善堂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白墨缘仔细想了一圈,最后确定小几上的香炉应该是有问题的。不过对自己出手的到底是谁?难道是北黎国宇文家的仇人?白墨缘一面想着,手一面不停的挣扎着。
若是从渡河彼岸向水面上看,船也只是刚刚驶离不远,不过已经是越来越远了。而且船舷处还吊着一个姑娘,正是宇文云洛。
宇文云洛被装在一个网里,昏迷还未醒过来,绳索的另一端正是白墨缘脚上捆绑的绳索。
“云洛,云洛,有没有人,外面有没有人,麻烦有气的吱一声。”白墨缘在里面又大喊起来。宇文云洛只感觉头晕沉沉的,好像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而且自己窝在网里,很难受,水面离自己好近,随着风浪的起伏,宇文云洛的身上已经浸上了冰凉的河水。
宇文云洛看着越来越远的岸边,突然清醒。着急的挣扎几下,只是没有用,因为双手被绑在身后,腿脚也被绑起来了。
“墨缘,墨缘,你听得到吗?”
“云洛,你在哪里?”白墨缘听到宇文云洛的声音有些兴奋,最起码知道宇文云洛也在船上。
“我被吊在船舷上,下面就是河水。”宇文云洛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知道白墨缘也在船上,心里多少还踏实一些了。
“你有没有受伤?”白墨缘很担心宇文云洛,这不仅仅是异国的郡主,更是自己的女人。
“没有受伤,只是手脚都被绑的很结实。”
“你能看到人吗?”
“看不到,船已经离开河岸很远了。墨缘,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放心,只是被变态绑的动不了,内力又完全用不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相互安慰着,白墨缘知道他们久久没有入宫,万俟聿肯定会找他们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而且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船只不小,但是白墨缘不知道船的情况,船舱里不知道从哪里渗出水来了,现在白墨缘完全是躺在冰冷的河水上了。
被吊在河面上的宇文云洛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也在慢慢浸泡在河水里了。
“墨缘,船好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下沉了,我已经浸到河水里了。”宇文云洛只感觉自己很冷,衣服被打湿,加上时不时吹在自己身上的寒风,让宇文云洛紧咬牙关,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寒战。
白墨缘躺在水里也不舒服,想坐起来,胳膊被拽的死死的,只能费力的拉着捆绑腿脚的绳索。
“奇怪了,我好像被拉起来了一下。”宇文云洛感觉自己从水里出来了,所以大声告诉给白墨缘。船舱内的白墨缘才发现,自己脚下的绳索应该就是吊着宇文云洛的绳索。
“云洛,我再试一下,你看看是不是又被拉起来了。”白墨缘说着腿下使劲,将脚下的绳子拉过来一些,白墨缘能够坐起来了。
“是的,现在完全碰不到河水了。”宇文云洛有些惊讶,只是不知道白墨缘是如何将自己拉起来的。
白墨缘又使劲拉着绳子,可是船舷边缘有突出的外檐,宇文云洛不能动手攀上来,若是没有人提一下,只靠白墨缘在船舱里拉绳子是不能把宇文云洛拽到船板上的。最主要船舱里水越来越多,即使宇文云洛到船板上来也不会完全脱离危险。
“云洛,你会泅水吗?”白墨缘很担心若是没人能及时来解救他们,两人在水里能坚持多久,最主要手脚都被束缚,想游水都难啊。
“我不会泅水,你也知道北黎国没有海,王府的湖也只是观赏的,我爹从不让我靠近。”宇文云洛也有些担心了,不过即使自己会泅水,现在也不行,身子蜷缩在网里,根本伸展不开。
白墨缘正犯愁,就听到宇文云洛嘤嘤的哭了起来。
“云洛,你怎么了?”
“墨缘,我们,我们是不是要被淹死了。”
“不要瞎说,我相信王爷肯定在找我们,说不定已经在赶过来了。”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是谁?谁在外面?”白墨缘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再问那人却不再说话了。
原来在船头一直有人的,看到船舱里已经渗进很多水了,船身已经在慢慢下沉了,那人便跳到了大船前面的一艘船上。然后那艘船向着密林方向行驶而去。而白墨缘所在的船只几乎停止不前了,只是随着河水起伏着。
“墨缘,我又浸泡到水里面了,这艘船是不是要沉下去了?”宇文云洛十分确定船在下沉,自己已经在船舷的边沿了,刚才离河面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却是又浸泡到河水了。宇文云洛蜷着身子也感觉不到暖和,嘴唇哆嗦着,已经冻得发紫了。
白墨缘又使劲拉拉脚下的绳子,只是船舱里都是水,白墨缘也好不到哪里去,冷的要死,但是为了宇文云洛能好受一些,不得不咬紧牙关坚持着,只希望赶快有人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