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夏侯惇从门外忽然走进。
曹操看到夏侯惇来了，立刻让人献茶。
“元让忽然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吴质没想到夏侯惇可以不经通报就擅自进入曹操的居所，准备不足，慌忙之中赶紧行礼。
夏侯惇说道，“回邺城行装准备已然完毕，于是来此询问何时动身。”
曹操回答道，“不如便在明日。”
曹操又招呼夏侯惇走到面前，“孤与吴季重正为众人封魏官，元让也当定夺可有不妥之处。”
夏侯惇接过，仔细看了一遍，表情忽然一丝疑惑。
“都无疑议，只是一事不明，为何独不见我之官位？再而目过，的确没有。”
曹操哈哈大笑道，“元让，孤虽为魏公，但于汉朝仍为丞相州牧，元让之伏波将军是为汉官，与孤只是上下官级同僚而已。”
“若封魏官，则成君臣之别，因此孤怎能让元让屈就魏之官位？”
夏侯惇点头同意，“如此，那我只好继续受任汉之原职。既然事毕，那明日便起身，我便回去部署。”
说完，不等曹操同意，径自就离开了主厅。
吴质目不转睛地盯着，心里暗想，虽然知道伏波将军深得魏公信任，但竟没想到关系竟然好到如此地步。
若能得他相助，于魏公面前进言，何愁世子地位不保？
曹操看到吴质盯着夏侯惇离开的方向发呆，叫了两遍，吴质赶紧回神请罪。
曹操连忙询问为何失神，吴质叹息道，“只是感叹伏波将军如此受魏公信任。”
曹操又大笑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两人继续把封官的事情做完。
曹操说道，“今日有劳季重。”
吴质赶紧敬拜说道，“能为魏公效劳，乃吴质天大荣耀。”
曹操点头道，“明日便一同回邺城。”
吴质见时机成熟，立刻说道，“遵令，不知魏公何时拜别陛下？吴质愿一同前去。”
曹操蔑笑一声，“孤如今地位，回到公国何需拜别陛下？”
吴质假装惊讶说道，“吴质失口乱言，死罪，只是过往习惯一时无法更改。”
说着，又敬拜一次。
曹操一声叹息，“诚然如此，回想当初凡事与陛下商讨，如今这副模样已是身不从己。”
吴质说道，“倏忽之间魏公已从骑都尉变为国公，当初投靠魏公之时，魏公几位女儿尽皆幼小，如今皆凤仪玉立。”
曹操说道，“生老病死实属无奈，见到幼童新生成长，才让孤这般老去之人稍觉欣慰。”
吴质接着说道，“清河公主已有婚约，而其他公主还未成家，不知魏公是否已有打算？”
曹操笑道，“如何？季重想与孤结下亲缘？记得你子尚幼，即使婉约都觉年长。”
吴质赶紧敬拜道，“微臣怎敢高攀，只是随口一问，怕魏公已有打算。”
曹操又蔑笑一声，“怕？莫非季重已先有打算？”
吴质立刻承认，曹操于是说道，“便言之，婉如已经年长，当可成家。”
吴质说道，“不如……”
欲言又止，但马上又鼓起一口气说道，“将婉如、婉柔、婉约三位公主献于陛下，立为贵人。”
曹操立刻不屑说道，“谬论。”
吴质敬拜说道，“魏公，且听微臣仔细道来。”
吴质请曹操安坐，“魏公封国，虽依旧领丞相之职，但陛下座前满朝文武，江东孙权，西蜀刘璋，乃至天下庶民，认为魏公有篡位之心之人必定不少。”
“魏公将长久离开许昌，若无至亲之人留在陛下身边，万一朝中有变，吴蜀北上，河北中原潜伏之逆党响应皇室，到时若无先知，魏公岂不被动？”
曹操深思一会，点头同意，“那婉如一人尚不足够？”
吴质摇头道，“如只婉如公主一人在宫中，如何能举动自如，多人可互相照应，而婉柔公主聪颖过人，正好可让魏公放心。”
又对天拱手，“圣上正直聪慧，又至高无上，魏公爱女，还有谁人能比圣上更加相配？”
曹操思考了许久，终于点头道，“的确如此，孤曾经亦有此意，不过婉约尚且年幼，不可成婚。”
吴质说道，“此事极易，可先将婉如婉柔公主送入宫中，婉约公主暂且立号，由魏公继续照料，等年纪足够再到宫中。”
曹操完全同意，说道，“甚好！如此孤便向陛下请示，季重便一同前往。”
汉帝的书房，曹操拱手敬拜，而吴质则拜伏在地。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汉帝放下书卷，看到曹操，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浮现出来。
“免礼，魏公目下来此，寻朕何事？”
曹操说道，“陛下，如今还肯纳妃嫔否？”
汉帝没想到曹操说这个，惊得几秒说不出话，忽然微笑起来，“魏公意欲何为？”
曹操说道，“微臣之女已到婚嫁年龄，想来陛下一生动荡，又不爱多立妃子，小女对陛下又久已倾慕，于是微臣斗胆，妄自高攀。”
汉帝有些不知所措，立刻说道，“这……魏公爱女如此尊贵，魏公当在魏都择一金婿将爱女留在身边，远嫁许昌却令魏公痛心。”
曹操说道，“莫非陛下讨厌婉柔公主？”
又弯身敬拜，“以前见陛下时常赞叹夸奖，以为喜爱，故而今日才如此唐突。”
汉帝摇头道，“朕怎会讨厌婉柔公主？只是不知婉柔公主心意，朕不好妄下结论。”
每每说到了婉柔，汉帝总是会露出微笑，这次也不例外。
曹操拱手说道，“儿女迎娶出嫁，当是父母决定，岂有遵从儿女决定之理？陛下若愿意，微臣自当奉献嫡出三女，以谢微臣不够尽心尽忠之罪。”
汉帝没想到除了婉柔还有婉如公主和婉约公主，连忙想要回绝。“三女？岂有把三女同时……”
吴质在旁边开口，“陛下，魏公如此地位，想结亲魏公嫡女之人多不可数，能作如此决定，皆是因魏公忠于汉室，陛下迟迟不肯答应，岂不拂了魏公好意？”
汉帝摇头道，“三女嫁于一人，于理不合。”
吴质说道，“陛下贵为天子，便代天以管万物。理者，不过天意借陛下之名而号令万民，陛下所做任何之事皆为天意，谁人敢说于理不合？”
“况且故乌程侯破虏将军孙坚之妻便为亲姊妹，陛下已非第一人，又何须多虑。”
吴质虽然是劝说请求的态度，但是那凶恶的眼光，似乎在警告汉帝，不要惹怒曹操。
汉帝并不是傻子，早已经知道这事没的选择了，而且毕竟是婉柔，还不至于觉得厌恶吧。
“如此，便依了魏公，择吉日纳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