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说道,“民女本要成亲,为什么卞长太主要这样阻拦?莫非与曹氏有交?”
婉柔摇头说道,“予不认识她,予想做的事是让你到这宫中来。”
郑氏大惊抬头,婉柔继续说道,“你无父母,想嫁给赵叶无非就是看他家境殷实,如此这样还不如到这宫中来,陛下不比赵叶强上万倍?”
郑氏十分惊讶,“民女身份低微,怎能对陛下有所想法?”
婉柔冷笑说道,“以前你在宫外为庶民,自然不可有想法,如今予要让你为皇帝嫔御,你可以有这想法。”
郑氏更加惊讶,“长太主为什么如此关照民女?”
婉柔说道,“你不需多问,只要向皇帝邀宠罢了。”
郑氏领命,于是住在穆心殿中,婉柔命人每日教导琴棋书画,熟读曹叡的诗词。
没过几日,通报截留郭太后的书信,婉柔下令信使来到穆心殿,亲自拆开郭太后的书信,看完之后,婉柔神情紧张,立刻扣押了信使,接着传唤乐师,询问道,“你为什么泄漏郑氏的事给太后?”
乐师说道,“太后要要见微臣,然而微臣在殿中教导郑氏于是耽搁时间,后来太后询问,微臣不敢隐瞒。”婉柔思考良久,让乐师退下。
来到内殿,婉柔把书信给郑氏察看,郑氏读了一遍,大惊说道,“太后说民女与长太主勾结一处,要在陛下面前争宠排挤皇后,要皇后早点应对,莫非长太主是要民女对付皇后?”
婉柔说道,“正是如此,郭太后乃是明睿的人,果然一眼就看穿予的想法,虽然昔日与她有情,但如今她认定予和皇帝要加害于她,关系已然险恶,予如果再不作为,恐怕要被坏事。”
郑氏说道,“在宫外之听闻陛下对太后至孝,如今看来其实陛下也对太后有恨意?”
婉柔点头,“的确,至于原因,你不必知道。”
郑氏说道,“民女虽然不知长太主忧虑什么事,但是既然陛下也憎恨太后,长太主应当找陛下对付太后。”
婉柔盯着郑氏,转而又微笑道,“那你就试言之,如何对付才算有效?”
郑氏说道,“太后不像皇后可废,就只有让太后崩殂这唯一办法而已。”
婉柔一点也没惊讶,反而说道,“果然是予看好的人,的确该如此行为。”
郭太后长期服用慢性毒药,身体渐渐不行,婉柔见到曹叡说道,“皇帝,太后如今又病卧床上。”
曹叡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婉柔说道,“当初予收到文帝命令,怎也弄不明白其中原委,文昭皇后下葬朝阳陵已经许久,陛下仍不知文昭皇后受了何种冤屈,如今太后神志不甚清醒,陛下为何不趁机去问个清楚。”曹叡同意。
曹叡见到郭太后,郭太后已经气息微弱,曹叡完全不询问郭太后身体,而是直接询问文昭皇后的冤情。
郭太后看着曹叡,微微说道,“皇帝询问这么多次,究竟是想听到什么?”
曹叡恶狠狠地说道,“究竟文皇帝为什么要赐死文昭皇后?太后对文帝说的详细如何?”
郭太后说道,“陛下得了真话,打算如何对待予?”
曹叡说道,“朕最看重公正,自然按照道义对待。”
郭太后又说道,“如果文昭皇后当真是予害死,皇帝就要报仇?”曹叡不答话,拂袖而去。
婉柔等在大殿门口,见到曹叡便询问状况,曹叡恨恨说道,“如今朕已确定,就是她进谗言害死朕的亲母,朕当初跪求长太主,长太主说当为文昭皇后洗刷冤屈,如今长太主应当助朕报仇。”
婉柔眼神冷漠,轻声说道,“太后已认罪,当初就是她陷害文昭皇后,使文皇帝赐死文昭皇后,如今被皇帝询问多次,她就羞愤而死。”
曹叡点头满意,立刻离开。
婉柔目送曹叡离开,然后进了宫门,郭太后在床上咳嗽不止,见到婉柔,郭太后强行坐起,“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婉柔微笑,“予如今已和太后同样地位,过来拜访太后又有何妨。”
郭太后说道,“予自从皇帝登位便开始身体不好,如今越发深沉,必然是尔等所为!”
婉柔冷笑说道,“太后已活不了多久,又何必去在乎是谁所为?”
郭太后说道,“当初予为皇后,受文皇帝信任之时,真该怂恿文皇帝除去你,可恨予未能做到如你这样以怨报德!”
婉柔一脸冷漠,“太后,当初决定害死文昭皇后时,难道没有想过皇帝继位时会有所报复追问?然而予却是想过,所以赐死文昭皇后就说帮她洗刷冤屈,当时并非说给文昭皇后听,是说给皇帝听的,太后心软,没有先除去予,予只能觉得心中感激。”
“然而予从太后身上也学到些许道理,那就是即便当初亲密无间,也可变得恨入骨髓。如果不早些下手纠结于旧情不忍,那到最后只能受人裁割。”
说完,让手下人进入大殿,写出郭太后承认害死文昭甄皇后的文书,然后逼郭太后按手印承认。
郭太后坚决不从,但抵不过人多势众,还是按上了手印,郭太后跌到了地上,又伤了肺腑咳嗽不止。
婉柔根本不顾,拿了文书看了一遍,“如此,文昭皇后冤屈可雪,太后莫要自觉委屈,当初的确是太后拉着予之手,阻止予请愿文皇帝饶过文昭皇后。”
说完径自离开,郭太后从人这才敢把郭太后扶上床,想要宣太医,但婉柔早下令太医不许前去,从人见不到太医,只能寸步不离地继续照顾。
三月,魏太后郭氏崩,谥号德皇后,魏帝下令使文德皇后披发遮面,以糠塞口,一切从简,如同当初文昭甄皇后死时一样,尚不如民间女子葬礼。
婉柔依旧站在城楼上,看着推着文德皇后的板车慢慢走远,表情和那日目送文昭皇后一样冷漠,郭夫人请求让文德皇后葬在首阳陵陪伴魏文帝,曹叡犹豫了半天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