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曹丕带领大军到达谯郡,夜晚,婉柔行宫中,曹鉴与曹礼应邀到来,二人知道魏帝下令山阳公夫人的地位等同皇后,于是行大礼,询问婉柔有何事。
婉柔说道,“你二人可知道战场凶险?”
两人对视几秒,回答道,“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知道这是搏命。”
婉柔点头,“如此,等到了边境,你二人当潜身缩首,摆出懦弱的姿态,凡事不可多言逞能,保全性命要紧,可否明白?”
曹鉴马上说道,“多谢夫人关心,但侄儿想要在军中立功,以求父皇宽恕母亲,希望能和曹礼母亲徐修容这般能到洛都自有一殿。”
曹礼接着脱口说道,“对,母亲还说不可听山……”
说了一半忽然又不说了,这当然瞒不过婉柔,但仍旧和颜悦色说道,“既然知道两位侄儿决心,姑姑也就不多劝二位贤侄了,不过两位侄儿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所闪失,姑姑肯定会后悔今日放任。”
曹鉴和曹礼互相又看了一眼,接着信心满满地说道,“必然不负期待!”婉柔点头,让两人回去休息。
刚离开,屏风后面走出一人,剑眉星目器宇不凡,正是贾诩长子都尉贾穆。
婉柔对着贾穆说道,“都尉方才都听到否?”
贾穆敬拜说道,“已然听闻,恐怕徐修容私下教曹礼不要受夫人蛊惑,听闻陛下喜爱曹礼,恐怕徐修容对太子之位有所图谋。”
婉柔微笑道,“正与孤所想一样,一直以来孤都还对徐修容有所亲近,这么看来是被她利用。”
贾穆接着说道,“曹鉴自从来到洛都,就和曹礼经常相处,见到他母子得势,于是心生效仿的念头。”
婉柔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月亮,许久过后,婉柔忽然开口,“该杀否?”
贾穆一惊,但马上邪笑道,“该杀,但夫人当有所顾忌。”
婉柔询问顾忌什么,贾穆说道,“徐修容身份低微,如果夫人下狠手,徐修容可能会玉石俱焚,李贵人之子曹协暴毙,恐怕徐修容也能猜到是夫人所杀,如果全部告知陛下,恐怕夫人会被动。”
婉柔回头冷笑,“那依都尉所想,应当如何行为?”
贾穆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开口说道,“曹鉴无势,夫人可对他下手,也可用以警告徐修容,至于如何去做,要看东吴表现如何了。”
婉柔大笑,“都尉真有文和大人之谋。”贾穆赶紧谦让,而后两人笑声不止。
兖州境内有山贼盘桓,曹丕下令曹礼与曹鉴跟随其他将军前去讨伐,却让曹叡留在军中,婉柔知道这是曹丕故意想让曹礼与曹鉴立功,于是劝说曹叡忍耐。
七月,山贼已被消灭干净,曹丕大喜,改曹礼为元城王,封曹鉴为东武阳王,大军继续前进。
八月,魏帝下令从涡水进入淮河,尚书蒋济进谏水路难以通行,曹丕正在犹豫间,婉柔小声对曹礼说道,“元城王要立功,应当趁现在劝陛下走水路,可顺陛下之意。”
曹礼心中一急,没想那么多,开口说道,“父皇出动大军,势在灭吴,怎能因为水路难走而改道行军,必然军心涣散还被东吴耻笑。”
曹丕哈哈大笑,“还是元城有魄力,有帝王之气!”
曹叡也想说话,但婉柔眼神示意不要,曹叡这才忍耐住。
十月,魏军到达广陵,十余万魏军在岸边集结,而东吴也在对岸严正以待,婉柔和曹丕看到长江边的水已经结冰,战船根本无法入江,岸边狂风不止江面还有三尺高浪。
曹丕叹气一口,“嗟呼,这是上天注定要分开大江南北啊!”
婉柔在旁说道,“陛下,如今江边突然结冰,战船难以进入,无法和东吴交战,不如还是退兵,等来年开春再来灭吴。”
曹丕不甘心就这样退兵,下令部队暂且驻扎,贾穆见了,找到了曹叡,附耳轻言几句,曹叡忽然神情舒缓,敬拜贾穆。
一连就过了一个月,魏军都无法凿开冰层,天气越发寒冷,将军谋士都进言退兵,曹丕犹豫良久,只好答应,曹鉴出列说道,“愿为父皇断后!”
曹丕惊喜,又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曹叡,表情一丝轻蔑过后对着曹鉴说道,“难得有这勇气,朕就答应你。”
曹鉴拜谢,而婉柔也出列,“只让东武阳王一人领军断后,恐怕会有失,不如孤也随行,还可照料。”曹丕听了,更加高兴。
对岸,张子豪接到书信,递给孙韶查看,孙韶面露疑惑,“这分明是诱敌之计,怎可能把军队部署全部告诉我们,还要求我们进攻杀他皇子?”
张子豪看着署名山阳公夫人,面露冷笑,“扬威将军,如果真是诱敌之计,必然不会这样书写,恐怕这事并非将军所想的那么简单。”
孙韶倒是一脸茫然,不禁问道,“那以太子太傅大人高见,这信是怎么回事?”
张子豪笑道,“就是山阳公夫人要杀断后的东武阳王曹鉴。”
孙韶大惊道,“休得妄言!”
张子豪摇头,“并非妄言,在魏国为宿卫时,就知众嫔妃想得太子与皇后之位争夺不休甚至不惜杀人,如今借我东吴之手除去皇子,也算情理之中。”
见到孙韶还是犹豫,张子豪又说道,“将军难道不想杀魏国一皇子,不想突击魏帝?这功劳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
孙韶有些心动,但还是害怕中计,张子豪耐心劝说,孙韶最后答应部将高寿带领五百精兵随同张子豪夜袭魏军,自己领大军接应。
船到达江边,吴军穿过冰层登岸,远远看见魏军后军慢慢行动,张子豪同高寿潜行,寻找时机杀出。
不远处,婉柔和曹鉴领着断后的部队如同逛市,曹鉴小心问道,“山阳公夫人,我们行走太慢,恐怕已和父皇军队相离很远,不如快点赶路。”
婉柔笑道,“断后就是这样,行走很快,还么怎能阻挡追击的敌军,为前军中军争取时间?况且吴军只会防守,不会当真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