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豪微笑道,“回殿下,着事可大可小。”
婉柔说道,“吾方才见郭夫人举动颇有感触,觉得郭夫人本性善良。”
张子豪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婉柔,又冷笑起来,“殿下,心中软弱又苏醒了,软弱可否使郭夫人为王后?”
婉柔被说得无话可答,张子豪又继续说道,“之前谋略很久,甚至动用死士来令仇昭仪自己招供,更要借这机会将阻碍郭夫人的人一并去除以换长久安稳,难道殿下已忘记?”
婉柔如同被长辈教育着一般,低头沉默,张子豪倒是没有给婉柔回味的时间,又开口说道,“如今郭夫人与皇后殿下同时与如此之多嫔妃结怨,若不趁此时将众人完全压制,以后也还会再来制造麻烦。”
婉柔想起了曹宪,想起她被关入天昌宫后还利用曹华要害自己,到最后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避让,哪会有安宁的时候?而现在仇昭仪这些人地位低下又与自己并无亲缘,如何还能像对待曹宪那样对待她们?
婉柔站起说道,“如此,那就将这事有关的人都抓出,算来也只有潘昭仪而已,那么吾这就去找魏王。”
张子豪弯身敬拜,送别婉柔,一直到婉柔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子豪忽然开口,“之前曾与皇后殿下相对,实在并非微臣本意,如今能与皇后殿下共事微臣心中莫名幸运。”
婉柔停住了脚步,“吾本不讨厌宿卫,那日只是碍于礼节,吾心中仍旧感激宿卫相助相随的情谊。”
张子豪说道,“也是微臣倾慕皇后殿下性情与外表,并且得知殿下虽然已婚有育却很少与家人相聚,婚姻又是先王当初指定,所以微臣心中愈发理解殿下的孤独。”
婉柔听到张子豪的话,心中忽然莫名觉得慌乱,“吾???吾不曾觉得孤独,宿卫不可再妄言。”立刻走远,而张子豪只是望着婉柔的背影微笑着,直到不能看见。
曹丕正在后庭休憩,听闻婉柔来了,连忙到了文房迎接。“殿下不回宫休息,屈尊来此是有什么事?”
婉柔心平气和,“魏王不必多礼,当可与吾兄妹相称,吾此来只是与兄长闲聊,因为终于了解了兄长心中烦闷的事。”
曹丕一愣,但马上也变得欣然,“还真是多亏贤妹提醒。”
婉柔说道,“自那日与兄长园中相谈,虽时间相隔不久,然而却发生许多的事,目下兄长心中想法怎样?”
曹丕苦笑,“连贤妹都站在郭夫人一边,为兄心中怎会不变?”
婉柔叹气道,“果然一切都在兄长眼底,虽然兄长看似无为被人众人利用,但其实兄长心中对一切都最为清楚。吾现在对兄长心中忌讳也有同感,对甄夫人极其失望,反到今日见到郭夫人那般举动略感欣慰,只想问兄长,郭夫人那样的举动是不是本性?”
曹丕笑着点头,“她与甄夫人相同,其实都是心善的人,只不过她不像甄夫人那么专横。”
婉柔表情认真,“原来如此,那吾就没有看错,如今吾就和兄长明说了,希望兄长立郭夫人为王后,曹元仲为太子。”
曹丕有些惊讶,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婉柔又说道,“然而诸位嫔妃大多心存僭越,因此多有谋划,竟已到了互相厮杀的地步,吾欲趁此机会将这些人全部剿灭,不知兄长可否协助吾?”
曹丕问道,“具体需如何行事?”
婉柔说道,“甄夫人已然失势,兄长就让她妥善照看大王子,而仇昭仪朱昭仪,兄长当定罪,削俸之后打入冷宫。吾与郭夫人等人也知道潘昭仪是小人,也要除去,希望兄长下令让潘昭仪来审问仇昭仪等人,随后之事吾自然会有安排。”
曹丕同意,翌日便召见了潘昭仪。潘昭仪得知能够审问仇昭仪与朱昭仪,以为曹丕极其信任自己,这么多日子的算计没有白做,心中大喜,接了命令就去了天牢。
见到朱昭仪与仇昭仪的牢房干净整齐,似乎没有受苦,潘昭仪心中忽然有了怒气,大步走到面前,站在两人牢房的中间,而仇昭仪与朱昭仪看到潘昭仪,也立刻走到门边。
仇昭仪十分着急说道,“魏王莫非赦免我们?”
潘昭仪冷笑,“二位所犯大罪,我便是受了魏王命令来审问二位,二位见到了我不赶紧求情,反而在这妄想,当真可笑。”
朱昭仪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里,而仇昭仪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赔上笑脸,“原来是潘昭仪来审理,那我也放心了,听朱昭仪说过,潘昭仪表面扶持甄夫人实则处处陷害她,然后靠着向魏王告发来获得魏王好感。我向来讨厌甄夫人,如今知道这事,还要感谢潘昭仪,又有一人与我同心。”
潘昭仪忽然大笑不止,又接着变成恶狠狠的表情,“谁与你同心?不要说蠢话了,我恨不得你们所有的人都死绝,如此我就稳当王后,蕤儿也能当上太子。我周旋如此之久,就是等待这个机会,将你们全部除去。”
“魏王下令,只要查出是你们谋划杀害大王子,就定罪不赦,如今你们生死都在我手上,无论你们如何招供,我都要回复魏王就是你二人连同甄夫人设计陷害郭夫人,你二人又私自谋划欲杀大王子。”
朱昭仪气的全身发抖,“你???亏我当初还那么相信你与你一同谋划,原来你一直寻机害我,如今想来,如果不是你让我带大王子出宫,我怎会落得如今!”
潘昭仪哈哈大笑,刚要命令狱卒写招供书,忽然外面通报尚书陈矫到,潘昭仪心里一惊,连忙让狱卒收起正在起草的招供。
潘昭仪主动迎上,没让陈矫靠近仇昭仪与朱昭仪,“见过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公务繁忙,为何来这里?”
陈矫回礼,“如今仇昭仪与朱昭仪犯重罪,下官为尚书,自当与廷尉钟繇一同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