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人如同身被雷劈，惊得不能动弹。
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当真胡言！”
对着汉帝说道，“陛下，妾断然没有！”
汉帝没有理会张美人，而是继续询问李氏。
李氏回答道，“当时张美人寻到皇后殿下，手中便是持有贵人金印。”
看了一眼张美人，“张美人言对二位贵人不满，希望用金印陷害二位贵人，算来只有穆心殿最可藏物，又言皇后殿下本厌恶曹贵人，希望皇后殿下相助。”
“殿下一时受了蒙蔽便答应，谁知张美人其实是要图谋皇后殿下，皇后殿下自知本来有错，先前便不敢明言。”
“婢女心中不忍，于是私自收拾皇后殿下珠宝，送于张美人，欲求张美人改口，张美人收了珠宝口中答应，却不想目下依旧如此。”
张美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声音都在发抖。
汉帝大怒，立刻下令去搜查张美人宫室，很快珠宝箱就被送来。
张美人知道不妙，但又不敢把和宋贵人合谋的事说出来，立刻狡辩道，“陛下，此本便是妾之物品。”
婉柔又开口了，“陛下，这正是妾之物品，那颗明珠便是宋贵人赠于妾之物，陛下与宋贵人认得否？”
汉帝把明珠拿在手上仔细观看，忽然对着张美人大发脾气。
“朕立曹后时，曹后主动交好宋贵人化解误会，宋贵人感念，于是赠曹后此明珠，朕当时便为见证之人，如今朕尚且认得此物，你却敢狡辩？”
宋贵人看了一言，也立刻添油加醋，“陛下，的确是妾送于皇后殿下，不想又被转送。”
婉柔也带着阴笑，假装道歉，“吾平日不好收集宝物，李氏一时心切，让宋贵人不悦。”
张美人立刻跪下，穷途末路只能说实话，“陛下，此……此是宋贵人送来之物，言乃是昭贵人送来，妾断然没有与皇后合谋过，金印妾从不知是如何送入穆心殿。”
汉帝面容严肃，问道，“那你当初如此积极搜查穆心殿，又一再说是皇后谋害二位贵人，却是为何？”
“皇后身份尊贵，你若不是心中已明了，怎有胆量如此？没与皇后合谋，那是与谁人合谋？”
张美人惊慌失措，伏地叩首，“陛下，妾所言句句属实，曹贵人告知金印在皇后之处，妾不敢相信，直到皇宫到处搜寻不到，妾才担心曹贵人所言为真。”
“又为证明皇后清白才向陛下建议，至于送来珠宝，妾不知有此物，一时慌乱才欺瞒陛下。”
不能说与曹宪合谋，因为那就是陷害皇后。
也不能说与已经认罪的婉柔合谋，因为那就是陷害贵人。
张美人只好这样继续撒谎。
曹宪发怒了，“你当真妄言！便是你到陛下面前请求捉拿穆心殿之人然后可图皇后，目下又言为皇后证明清白？！”
终于等到曹宪说出口了，婉柔一声冷笑，站了起来。
“曹贵人倒是十分了解，连吾都不知是谁人到陛下面前进言捉拿吾之侍从。”
曹宪一下傻了眼，如何应对？张美人进言应当是私下的，现在自己连原因都能说出，不是合谋又是什么？
只好吞吞吐吐说道，“妾……妾只是听说，然后擅自揣度其中缘由了。”
婉柔说道，“如此那吾问你，金印何时丢失？”
曹宪回答道，“将发月俸，金印使用之时才发现……”
婉柔冷笑道，“当真？那便是发放月俸之日。”
“然而从两位贵人不肯交出月俸清单到陛下见到两位贵人得知金印丢失，不过半日。”
“请问曹贵人自觉如此之短时间里，能自由进出三宫，甚至可偷得两位贵人金印之人，会有谁人？”
曹宪听了，默然无语，觉得时间上不能撒谎，不然真的没有办法隐瞒了。
于是又说道，“是妾记错，当是陛下送来贡品那日。”
婉柔依旧冷笑道，“哦？又变为进贡那日？无妨，金印虽然平日不用，但宫中清扫每日皆有，金印若不见必然立刻发现，不会出过一日。”
“若是进贡那日丢失，曹贵人与昭贵人为何不早报？”
曹宪回答道，“此乃大罪，妾当时不言便想无人知晓。”
婉柔说道，“每月发放俸禄之时必然用到金印，纵使因为害怕而一时不言，亦该知晓到了月初也必然会被发现。”
曹宪听了，无法回答。
婉柔不依不饶，“虽然时间充裕，但人都知吾与曹贵人两殿之人尽皆不相往来，皇宫守卫森严又无宫外之人进入，能先入二位贵人殿中再入穆心殿，吾一时间真想不出会有谁人。”
曹宪窘迫无比，吞吞吐吐说道，“或许皇后殿下买通妾之侍从将金印带出，然后用其他方法带入穆心殿藏匿，并不需妾之侍从进入穆心殿。”
婉柔蔑笑一声，“其他方法？比如？”
而汉帝忽然插话，“比如原本就装在玉盒之中，随贡品一并送入穆心殿。”
下令传唤少府耿纪，婉柔见到汉帝圣明，心中欣慰。
耿纪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殿下。”
汉帝指给耿纪观看，“此玉盒你见过否？确实是孙权进贡之物？”
耿纪立刻回答道，“陛下，此是曹贵人拜托微臣赠与皇后之物。”
“曹贵人将玉盒交给微臣，让微臣混在贡品中务必让皇后殿下收下，以表曹贵人敬意，且让微臣不明说乃是曹贵人所送，他日曹贵人自当说明。”
“微臣见是好意没有推辞，目见盒中乃是耳坠，而皇后之人原本便选中，于是微臣便未再多言。”
见到真相大白，婉柔冷嘲热讽道，“原来此乃曹贵人送来之玉盒，孙权远在江东，果然并非他窃取金印。”
“看来张美人言你早知金印被送到穆心殿，并且告知于她，此话不假邪？”
曹宪依旧沉默，如同丧魂。
婉柔忽然又放大声音，“然而你却不知，李氏之言乃是吾所教，便是为了证明尔等早知金印随玉盒而进穆心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