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苦笑，忽然又释然了，“或许，你便回去可也，以后有事不需再来汇报本主。”
侍从答应，退出了婉柔的宫室，径自回到曹宪的住所。
刚走到门口便惊呆了，曹宪已经等在正中。
慢慢沏了一口茶，带着阴冷的声音，询问她到哪去了。
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家奴不能去的地方，真没有地方可以说的。
婢女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曹宪冷笑道，“便是去见穆贵人？当真不错，本主看来上次是罚你太轻，来人，为她上笞刑，打死为止！”
旁边的又一女侍说道，“曹贵人，此恐不好，如今曹贵人正想让众人认为曹贵人宽厚贤良，若是在此处用笞刑，哭喊之声必然会被发现。”
“传入陛下耳中，到时曹贵人所做一切都将白费。”
曹宪觉得有理，抬手阻止了那些要去拿竹板的人，“那便闷毙伺候。”
女侍从一听，吓得眼泪横流，大声求饶。
但嘴马上就被捂住，接着便被绑在床上。
众人用衣物粗布紧压侍女的脸和胸口，许久过后那名女侍从便窒息而死。
曹宪命人取出纸笔，自己则写了一封信件。
“若是有人来问，尔等便哭言她暴毙。”
刚到晚上，汉帝还在用膳，外报曹贵人求见。
汉帝疑惑，下令请入，宦官还未传话，曹宪已经哭着跑了进来。
汉帝停止了用餐问道，“曹贵人，何事如此？”
曹宪大哭道，“陛下，妾今日回殿中，最亲近之仆从仍在床上昏睡。”
“妾以为她累倒便没忍心叫醒，然而直到了方才她都未起，妾心生疑惑于是叫她起身，却发现她已死去半日。”
“旁边留有书信，妾阅之惊恐万分，于是来求助陛下。”
说着，曹宪趴在地上呜咽不止。
汉帝看了信件，“若还敢与穆贵人争位，此便亦是你之下场。”
汉帝手都在发抖，“此……竟有此事？”
曹宪继续哭道，“侍从身上俱无伤痕，恐被不明毒物害死，妾自感性命旦夕之间，于是前来求陛下相护！”
汉帝大怒，“当真目中无君！纵使魏公权势，亦让朕自行选择二女，穆贵人安敢如此频频伤人，又频频欺朕！”
还是让曹宪回去了，但汉帝派了侍卫与宦官守卫。
曹宪含泪谢恩，暗自得意。
翌日，汉帝在庭中与太仆奕棋。
一局过后，汉帝派出打听的人回来了，汉帝连忙把人叫来问话。
那人报告道，“陛下，曹贵人宫中仆从皆言那侍女乃是暴毙而亡，夜晚似有人在宫殿周围，但众人都未仔细注意，不知何人。”
太仆说道，“陛下，必然是曹贵人未有与下人言起，恐引起慌乱，凶手应当便是夜间鬼祟之刺客。”
“如今宫中皆知穆贵人与曹贵人当有一人为后，恐怕刺客亦是穆贵人指派，目的便要曹贵人退缩。”
汉帝频频点头道，“道理不假，如此看来曹贵人亦是体恤仆从之人。”
汉帝怒气强压，“尚有几日便到新年，到时立曹贵人为后穆贵人便可死心，如今时日当须多加保护曹贵人与宋贵人。”
太仆刚点头，旁边传令的宦官又说道，“陛下，魏五官中郎将曹丕求见。”
汉帝有些惊讶，“莫非是要来威胁朕？”
汉帝得知曹丕杀了宋贵人内侍，肯定他就是和婉柔勾结在一起的人。
并不想见，但是曹丕权势在那，汉帝还是只能召见。
曹丕跪拜在地，跟随的吴质同样如此，“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汉帝说道，“五官将请起。”
曹丕看着棋盘，“陛下正奕棋？微臣亦爱奕棋，微臣惶恐愿同陛下对弈。”
说着，曹丕冷冷地看着太仆，太仆自然自觉，主动告退。
棋到半盘，汉帝处于劣势，但是曹丕忽然走错一步，汉帝喜上眉梢，一击扭转局势。
汉帝说道，“五官将乃是故意谦让？”
曹丕微笑道，“微臣不敢，魏公尚且并非全能，微臣又不及魏公万一，棋有失招却是理之必然。”
曹丕看着棋局良久，又是一步，结果把局面又搬回了。
“但该胜之胜，不会因一些小乱差错而有所改变。”
汉帝苦笑道，“魏公与五官将希望穆贵人为后？”
曹丕蔑笑道，“陛下聪慧知微臣所言，然而陛下不甚希望？穆贵人之仪德、胆气智慧，天下能过之女子实属罕有。”
“微臣若为陛下，不，换做任何一男子为陛下，当会选择穆贵人。”
“陛下如今犹豫不定，甚至要立曹贵人为后，微臣万死，窃以为陛下一向聪颖，此时不智。”
汉帝摇头说道，“穆贵人虽然优秀，然而心术恶邪，不然宋贵人之奴男为何身首异处，本是五官将所为，当比朕更为清楚。”
提到这个事，汉帝就生气，只是在曹丕面前不好发作。
曹丕说道，“陛下是言微臣杀掉宋贵人内侍之事乎？此人该死，微臣当然除之，不过毕竟在陛下宫中制造杀戮，微臣知罪。”
汉帝大声说道，“该死？便因五官将欲让穆贵人为朕之后，便威胁宋贵人？”
曹丕一脸镇静说道，“正是，但陛下不知其二。”
曹丕请汉帝接着下棋，“陛下与穆贵人相识许久，穆贵人并非会动用心思谋权之人，陛下应当知道。”
汉帝听了立刻沉默，接着下棋，因为非常的同意。
曹丕接着说道，“其实两人谁人为皇后，于微臣于魏公都无区别，但众人都更喜穆贵人想要扶持，此也是人之常情。”
“魏公不愿明言而伤曹贵人之心，毕竟都为其女，于是交由陛下选择。”
曹丕看了一眼汉帝，又下了一步棋。
“穆贵人虽然也希望为后，但毕竟不擅争位，于是微臣主动找上教其讨好宋贵人，收买陛下内侍，亦收买曹贵人内侍以为帮助。”
汉帝心里的一个石头落地了，“原来如此，朕也奇怪，此等事情并非穆贵人本性能为。”
曹丕叹气道，“然而微臣毕竟担心，于是听从吴质之言停留一日，以求随时帮助穆贵人。”
“结果早于穆贵人之时，便见到曹贵人已去面见宋贵人，送上珍珠玉石，又以铸钱赐予内侍，让其于宋贵人面前美言。”
汉帝一下呆住，恍恍惚惚说道，“当……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