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峰身旁站着的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看起来和萧峰年纪相仿,他也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站在场中央的全场焦点苏雅,嘴角勾起一个玩味十足的笑,打趣萧峰道,“你家夫人也真是个人才,在老太太的生辰宴上出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要一年一出,绝不重样,你还真是教妻有方。”
敢在萧峰面前这么放肆说话的,在大家族同辈的人了,除了荣家那位江湖人称放荡不羁荣二少荣尧,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萧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要不要把你家那位也领来,我不辞劳苦地帮你“教教”?”
苏雅踩着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却不会让人觉得生硬尴尬,反倒有种端庄大方的气质,甚至让几个站得离她比较近的女人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苏雅在画布前站定走到画布前,自知自己此时已经是全场的焦点了,感受到从左前方传过来的几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心知那是萧峰所在的方位,苏雅轻笑一声,眼珠子一转,骄傲地挑起下巴,大方地向萧峰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略施粉黛的小脸此时已经是风雅万千。
纵然萧峰万般不愿意承认,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苏雅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瞬心动。
同样接收到苏雅的眼神的还有萧峰旁边这位,荣尧是对苏雅刮目相看了,说话的语气玩意更重了,“没想到你家夫人还有这么撩人的一面。”
他话音刚落,萧峰眉宇间却阴云顿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峰这是动怒了,至于动怒的原因,对萧峰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荣尧,也大概能猜出来。
不外乎是不满苏雅在其他男人面前卖弄风骚。至于这个“其他男人”,当然就是说的荣尧自己了。荣尧这样想着,又看了萧峰一眼,这是萧峰也刚好一脸冷冽的瞥了他一眼,让荣尧有种下一秒就要被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拖出去挫骨扬灰的错觉。
这就让荣尧不免要给自己和苏雅大喊冤枉了,然而荣尧心知此时他再开口和萧峰再说点什么,无疑撞枪口上自寻死路,只好暗自诽腹,你家夫人那个撩拨的表情,怎么看都只是摆给你看的,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只不过是沾了您老的光才有幸一睹好吧!
荣尧这边这头还在愤愤不平着,那头苏雅已经在画布前站了有一会儿了,她的目光落在她对面坐姿端庄的老妇人身上,却迟迟没有拿起画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这似乎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
会场中开始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足够落进苏雅的耳朵里。
“果然是牛皮吹大发了,没有金刚钻别学人家揽什么瓷器活,还想讨老夫人欢心呢!”
另一个女人接话,“这会眼巴巴地看着老夫人,大概也是想老夫人仁慈,给她一个台阶下吧,不至于脸面全无。”
“我是心疼萧少,娶了这么个什么都不会,只会给他丢脸的女人。”
老夫人此时心里想的和这些女人嘴里说的所差不多,唯一差别的是苏雅毕竟当了她三年的孙媳妇,就算自己的孙子不喜欢她,她也是萧家的一份子,这是不容反驳的事实,所以怎么好让她在外人面前出丑,白白让人看去了萧家的笑话。
忽而老夫人缓缓开口,虽然是替苏雅解围的话,语气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真正好的画作,哪里是一时半会就画得出来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回去再画吧,反正我老太太也不差你一份心意,省得还耽误众宾客的时间。”
老夫人这一番话说得很明显,让那些对苏雅不怀好意的女人也听明白了,老夫人这就是有心在为苏雅挽回一些脸面,好好的一出戏就这么散场,到底有些心有不甘,所以苏雅接下来所说的话以及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余,说是让那些人重新点燃了希望也不为过。
苏雅接过老夫人的话,“让奶奶久等了是孙儿的错,孙儿这就动笔,还请奶奶再稍等片刻。”
一时之间讥讽的声音四起,“也不知道她是听不出来老太太这是好心给她台阶下,还是说不领情,不管哪样都好,真心是没眼看她在这丢人现眼了。”
苏雅只是置若罔闻,伸出她那如白玉般雕琢而成的手,拿起桌上的油画笔,动作熟练地把颜料蘸到调色盘上,笔触抵在纯白的画布上一笔一画,每一笔都是不带一丝犹豫的流畅。
这让站在她身后一时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萧峰由始至终的注意力都在苏雅身上,苏雅对奶奶的回话,让他开始正视苏雅脸上的从容以及胜券在握般的自信。他觉得就算苏雅不聪明,但也不至于傻到对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还要逞强最后让别人看笑话。
苏雅画到一处细节的时候,低下头以便能观察得更细致,额前的一撮发丝也跟着散落妨碍到视线,她只好腾出右手把头发撩到耳后,一边无意识地侧过脸看向萧峰,正对上他同样看向自己的双眼,苏雅大概是撩拨上瘾了,两个嘴角稍稍扬起,便又是一抹惊艳的笑。
这样的苏雅落在萧峰眼里,散落的发丝给她原本就无可挑剔的精致侧脸平增了几分慵懒的美,柔弱无骨的五指把头发撩到耳后的动作虽是无经意,勾人的意味却更浓,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饱满如樱桃的唇瓣泛着亮光,勾出一个柔美的弧度,笑意在眼波流转,媚态万千。萧峰的瞳孔紧了紧,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正如萧峰所猜想的,苏雅会这般自信,不是没有理由的。她的艺术天赋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来,她的父母有心栽培她,还请了国外知名的艺术家来给她当家庭教师,她的画作还曾经在国内一些大型的画展展出过,只不过这些事情苏雅都已经忘了,萧家的人对此也一无所知。也并不是苏雅有心隐瞒,只不过是萧峰的心思没有放在她身上,就算知道她是个绘画天才又怎样,那时的苏雅可并不觉得萧峰会因为自己会画画就对自己另眼相看,甚至于为了萧峰,嫁到萧家的这三年,她从来没有动过一次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