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当然都会答应你的,只是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啊?还有,小妹,我觉得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啊。”夏铭看着夏溪的眼睛,夏溪的眼睛此时闪烁着一些让夏铭看不懂的光芒,或许是廊下的灯光反射所导致的吧。
“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啊?那是因为有些事情让当事人的亲人去做才会显得更有仪式感,更具有爱啊。”夏溪说着突然对夏铭俏皮的一笑。
“真的是这样吗?”夏铭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清楚自己的妹妹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看着夏溪俏皮开心的模样,夏铭倒也就没有追问她太多。
“小溪,你从今天中午开始就没吃饭,一定很饿吧。我告诉你,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走!二哥带你去吃饭去,刚才李婶儿让我找你好久都没找到你。”夏铭看见夏溪似是开朗的感觉,所以也就大大咧咧的将手放到了夏溪的肩上,要带她去吃饭。
“不用了,二哥,你自己去吃吧,我有些累了,我想去睡一会儿觉。”夏溪突然皱着眉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刚才的开朗一瞬间全不见。
“哎……”夏溪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连夏铭在背后叫她这一声也没有应。
夏铭站在廊下呆呆的看着夏溪的背影,心底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大的感伤。或许他曾经那个温柔活泼开朗的小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的快乐了吧。
黑夜的夜色仿佛又被谁泼了一桶墨一样变得更加的黑了,一阵凉风吹过,吹得院子里的植物沙沙作响,仿佛在悲鸣一样。
夏铭也转过了身子,抬脚想要去给苏雅打一个电话。
“铭儿,你在这干什么?”母亲温柔的声音突然从夏铭的背后传过来。
听见母亲的呼唤的夏铭停下了脚步,扭过了身体,原来母亲与父亲已经商议完了事情,从客厅里出来了。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转转。”夏铭心里一紧,可千万不能让父母发现自己暗地里想给苏雅报信儿的心思。
“随便转转?”夏衍的眉头皱的高高的,显然他不相信夏铭这番说辞。
“嗯,刚才小溪从客厅里出来,刚好遇到她,所以就在这儿跟她聊了一会儿。”
“小溪,她人呢,怎么没看到她啊?”夏夫人一听见夏铭说夏溪,就立即扭头朝四周看了看,却是半点夏溪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小溪刚好在你们出来之前走了,她说她有点累,想要去休息,连我喊她吃饭她也不吃,她今天可是就吃了一顿早饭。”
“唉……小溪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铭儿,说给妈听听,还有小溪看起来情况怎么样啊?”夏夫人的眼里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夏铭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眸子如这夜色般的父亲,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溪也没有给我说什么,大致就是一些你们把她养这么大,不能对不起你们之类的,还有就是她说她已经听取了你们的意见,不会再跟那法国女生有什么联系了。情况嘛,看上去还不错,也是有说有笑的。”
“有说有笑?按理说小溪不是应该很难过吗?怎么会……哎,你说,小溪会不会被你那样的话刺激到了。”夏夫人听了夏铭的话,拉着一旁的夏衍问道。
“我说那样的话了是为了她好,再说了,小溪高兴你不也应该开心才对吗?怎么女儿一开心,你就这么担心呐,你不想看到女儿高兴啊。”夏衍丝毫不觉得夏铭的话有什么问题。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女儿开心,我当然也高兴了。”夏夫人对夏衍说的话十分不满。
“那爸爸妈妈,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我先走了。”夏铭并不想在这儿待太久,他现在想的是赶紧给苏雅打一个电话,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都告诉她。
“行,那你先去吧,等下我会让李婶儿叫你吃饭,知道了吗?铭儿。”夏夫人看出夏铭心中也是藏着一些事情,所以也就由着他去了。
“哎,你过来。”夏夫人忽然叫住了一个院子里经过的女仆。
“有什么事情吗?夫人。”那女仆一听见夏夫人在叫自己,立马小跑着就跑到了廊下。
“你去看看小姐在哪里,给我守好她,一步也不许离开,知道了吗?”夏夫人对着女仆认真的说道。
“可是,如果小姐不让我待在她身边呢?”
“那你就偷偷地跟着她。总之你要一直在她周围。”
“是,夫人!”女仆乖巧的答道。
夏夫人安排好女仆后,也将脸转向了院子里的黑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落在夏衍的耳朵里却是若有似无。
“你叹什么气呢,小溪这件事情差不多也已经过去了,家里总算又要恢复往日的和睦安宁了。”
夏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夫人的背影,将两只手从背后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膀,柔声的说道。但是到底是年纪大了,经过这些天后,夏衍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苍老与疲惫。
“这些事始终是发生过,小溪与咱们之间已经有了一条沟壑,就算她同意以后不再跟那个法国女生有什么往来,但是如何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像往日那样父慈子孝,和睦安宁。”夏夫人的脸上也满是愁容,她知道,像从前那样从内心都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可能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总是会发生的。”夏衍也随着夏夫人的目光朝远处看去,声音低沉含糊,仿佛与如墨的夜色搅在了一起。
“你看现在咱们这个家,大儿子一直在国外忙碌着,学习着。二儿子你也看到了,铭儿他心中一直藏着事情,不愿意说出来。小溪就更不用说了,这件事情一辈子都会横亘在我们之间的。”
“唉……”
“明明小时候都是依偎在我们身边,不管多小的事情都会给我们讲的可爱的孩子,现在却连同我们多讲一会儿话都没有时间,都没有这个欲望。”夏夫人越说越悲伤,心也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