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云岚不是您的贴身侍女吗?把她带走,您怎么办?”夜阑心心直口快的问了出来,陆子枫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德妃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先皇驾崩,这宫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云岚跟随我多年,我不想让她跟我一起冒险。”
听了德妃的话,陆子枫皱眉说道,“可是没有云岚,娘娘您要怎么办?”
“没有云岚还有别的宫人,总之我没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德妃看了一眼半亮的天,知道自己要是再耽搁下去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于是放下衣服,匆匆离去。
目送着德妃离开,陆子枫和夜阑心很有默契的锁上门,回到房中,麻利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千万不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清晨,皇宫中敲响丧钟,惊醒了整个京城的人。
也包括刚刚从凌墨君怀里醒过来的白颜。
一个疗程的药结束以后,白颜果然解开了毒。
严慕也放心了不少,看着白颜蜷缩在凌墨君的怀疑,严慕心里抽着疼了一下,下一刻面堆着笑容,抬步轻轻走了进去。
“殿下。”见到严慕,白颜朱唇轻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多谢殿下出手相救,白颜不胜感激。”
“不必客气,你也曾救过翾儿。”严慕看着凌墨君抱着白颜,怎么看怎么配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外面钟声响起,凌墨君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如果说别人不是很理解这钟声的含义,那么凌墨君和严慕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皇上…驾崩?”凌墨君双眉紧皱,抬眼看着楚潇的目光中凌厉带着几分疑惑。
纵然知道白颜要皇上的命,纵然知道皇上身子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驾崩啊!
凌墨君怀里的白颜,在听到皇上驾崩四个字以后,整个人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楚潇,你去打听一下皇上的死因。”凌墨君明白白颜的心思,转头对着楚潇吩咐道。
楚潇颔首领命。
严慕站在一边,斟酌着说道,“皇上驾崩,我是北国太子,理应进宫悼念。”
凌墨君一手抱着怀里的白颜,一边看着严慕,“你去吧,这里,我们没事的。”
严慕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赫翎会在这里,你们尽管放心。”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找人却没有找到,严慕就不相信白初烈不会怀疑他,只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罢了。
想了想,严慕吩咐赫翎留下,带着严翾匆匆的进宫。
皇宫中,因为皇上是突然驾崩,所以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匆忙,严慕进宫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宫墙上挂白色的花。
咸福宫中,德妃的偏殿中,蓬头垢面的皇后和素衣丧服的德妃对立而站。
“多谢。”皇后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皇宫中显得有些突兀。
德妃却没有笑,只是严肃的看着皇后,“如今你已经是证据确凿,只是…弑君之罪,你知道的。”
皇后苦涩一笑,“冷宫里呆了这些时日,我也想明白了,生死有什么重要的,我斗了这一辈子,不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德妃静默的看着皇后,看着皇后眼角中闪着一丝的泪光。
什么都没有了…是啊,她不一样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吗?徒留一人在世上,就算将整个江山握在手中,又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你必死无疑…但本宫当真是不忍心你受此极刑,如今想想,唯有自尽,是最好的出路了。”德妃略带为难的看着皇后说道。
“无妨。”皇后格外的平静,微微昂起头来看着德妃,“只是我若自尽,你便少不了责任。”
“人都已经死了,还怕什么?”德妃面色平静。
出了侧殿,德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云岚,“陆子枫和夜阑心两个人还在宫中,你去送送他们。”
“那娘娘您呢?”云岚不放心的看着德妃。
今日皇上驾崩,不仅后宫妃子,更有前朝大臣要进宫,云岚担心德妃一个人应付不来。
德妃挥挥手,“无妨,你去就好了。”
云岚点头,转身脚步飞快的朝着储秀宫的侧殿走去。
陆子枫和夜阑心早就收拾妥当,只等云岚的到来了。
正在想着,云岚就已经在门外了。
开门,一身白衣的云岚面带一分焦急的站在门口,“好了吗?我们要走了。”
夜阑心点头,背上包袱,和云岚一起匆匆的朝着皇宫的门走去…
皇宫中最大的正殿,德妃面不改色的站在中央,接受着众人的指责。
“不好了不好了,废后自尽了!”正在众人纷纷指着德妃没有照顾好皇上的时候,这样的一个意外无疑是震惊众人。
那个杀了皇上的罪魁祸首竟然自尽了!
“怎么回事?”白初烈闻言,缓缓上前来,目光凌厉的落在那个来报的宫人身上时,那个宫人腿忍不住的抖。
“回王爷,废后是被关在咸福宫的,刚刚看守废后的宫人听到里面一声响,进去一看,就是那废后已经撞墙自杀了。”宫人老老实实的汇报着。
德妃静静的听着,一点都没有意外的样子。
白初烈听完以后,转身看着德妃冷笑道,“德妃娘娘,您怎么解释?昨儿是你守着皇上的,今日废后又是死在你的宫里的,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切都和娘娘您有关系呢?”
德妃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王爷要这么认为,那本宫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还请王爷将本宫弑君的证据拿出来。”
“娘娘要证据是吗?那好,本王就说说。”白初烈冷眼看了一眼德妃,冷笑道,“昨晚娘娘好好的,为什么会从皇上那里跑到储秀宫?为什么娘娘一走,皇上就出事了?”
德妃挑眉,回敬一般的瞪着白初烈,“王爷竟然对内宫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本宫竟然不知道,皇上尸骨未寒,王爷怎么就先议论起本宫了,本宫是先帝妃子,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白初烈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德妃竟然会这般犀利的回击自己,若是尽数的将昨夜的事情说出,白初烈又怕暴露出了自己在宫里的眼线,若是不说,今日被德妃损了颜面,对以后的事情也无益。
两相权衡之下,白初烈决定回击。
“本王是先帝亲自封的亲王,如今先帝意外暴毙,本王自然是有权力过问这些的,难不成要让娘娘一个深宫妇人来?”白初烈盛气不减的看着德妃。
德妃语塞。
的确,这先帝驾崩,还是前朝的事情要多一些,只是先皇的两个能够继承大统的儿子都不在了,那无论谁继位,都没有和白初烈抗衡的力量。
就在德妃心急的时候,严慕出现了。
“烈王此言差矣。”严慕一边缓缓进来,一边微微行礼,平静的看着白初烈说道,“先帝驾崩,论前朝,有礼部来操心,论后宫,有宗室子弟来操心,王爷虽然贵为王爷,到底不是皇室人,如此岂非僭越?当然,本宫也不过是外人,不好参与,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王爷请不要往心里去!”
严慕所言,句句在理,令白初烈一时没有办法反驳。
德妃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是外人,也该知道,这南国的事情,并不是你一个北国人能管的!”白初烈恨恨的说完,一甩袖子,愤愤的离开。
德妃缓缓上前,对着严慕深深的行礼说道,“太子殿下不要介意,烈王就是这个样子。”
严慕微微颔首说道,“德妃娘娘言重了,如今德妃娘娘是众妃之首,又代理六宫,本宫也不过是看不惯有人咄咄逼人罢了!”
说到底,严慕对于白初烈一点好感都没有,不仅仅是因为白初烈的司马昭之心,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白初烈对白颜穷追不舍!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被控制了一些,严慕才告辞离开,毕竟是南国内政,他北国太子没有理由留下。
快步的离开皇宫,严慕觉得自己的眼皮不停的在跳。
“皇兄,你怎么了?”严翾见严慕的脸色不是很好,连忙关切的问道。
严慕轻轻的抬手,“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今天惹了白初烈,怕白初烈也不会善罢甘休。
驿站里,白颜已经能下地走路了,除了浑身酸软以外,再没有什么不妥的了。
看着凌墨君,即使记忆还没有恢复,白颜也已经没有前面的那么疏离了。
“下一步,我们该干什么去?”白颜冷冷的问夜灵。
犹豫了很久,夜灵终究是决定告诉白颜。
“小师妹,有一件事,师姐要告诉你。”夜灵第一次在白颜的面前有了心虚的感觉。
只是因为她做这么多事情之前,都没有征求白颜的同意,甚至是告知白颜。
白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夜灵。
“师父其实早就到京城了,杀了皇上,也是师父的意思…”夜灵说的有些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