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呢？”谢萦纡大口咬了一块兔肉，问道。
“她从小跟在主人的身边，擅长用蛊。”
“好炫的技能啊。”谢萦纡托着腮帮子，想不到曾经在小说上才有的人物现在竟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什么……是炫？”上官雪闪着迷茫的眼睛。
谢萦纡皱了皱眉，竟然会有人问她这种问题，“就是……酷，嗯……很棒的意思。”
上官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萦纡说他很酷？
“所以说在你七岁那年回的大晨王朝然后就开始了杀手的生涯？”
“十一岁。在学徒中就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上官雪似乎说的很平淡，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
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默，谢萦纡无法想象在本该有些纯真和多彩的童年的时候，雪他竟然就开始学着杀人了。每天都生活在杀人与被杀的恐惧中，这……到底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
夜凉如水。尤其是在山顶上，傍晚的山风更是冷的刺骨。火熄灭了一半，小翕在怀里也不知睡了多久了，偶尔会梦呓几声。
谢萦纡环着胳膊擦了擦肩膀，动作幅度很小，但是敏感度很高的上官雪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冷吗？”
“还好。”
“进屋吧。”
“嗯好。”
不进屋还好，一进屋就尴尬了。事实情况是……只有一张床！
而上官雪好像并没有睡床的打算。“你赶紧睡吧，夜里冷，我去生把火。”
“你……不睡吗？”
“你睡吧，我不急。”
“噢，好。”谢萦纡哪儿能睡得着啊，翻来覆去，小翕呢，真算得上是狐狸中的战斗机了，只要谢萦纡在身边，哪里都能睡的香。
谢萦纡翻过身，诶？雪呢？
披上雪的披风出了门口，半夜的山风可真够冷的。
“怎么出来了？”雪习惯浅眠，一听到开门声就醒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去屋里睡觉？”
“我在屋顶。”
“大半夜的你去屋顶干什么。”
“睡觉啊。”上官雪反倒一脸茫然地看着谢萦纡。
“你去屋顶睡觉？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能睡得着呢。”现在谢萦纡只觉得面前站着的真乃神人也。
“我习惯了。”
当上官雪的声带振动发出这几个音节的时候，谢萦纡突然觉得好心疼，嗓子眼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轻轻地挽住了雪的胳膊。
“进屋睡吧。”
“不用……我都已经习惯了。”没等上官雪说完这句话，谢萦纡就拉着上官雪进了门。
谢萦纡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三声：我是21思想开放的好青年！
“到床上睡吧，足够我们两个人睡了。”
“这……”
“这什么，赶紧睡觉！”谢萦纡干脆开始耍赖了，翻个身开始装睡。
上官雪无奈只好在一边躺下。谢萦纡许是上官雪在身边所以很快就睡着了，一会儿突然撞进一个温暖的东西，又安心地往里面钻了钻。
真的好暖和好舒服啊！
上官雪皱了皱眉，这个小女人睡觉真的太不老实了，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他除了和月打过交道，只杀过女人，还从没碰过女人。
上官雪抑制住心里那股滚烫的洪流，舔了舔干燥的唇，刚想抽出身来却被谢萦纡一个胳膊环过去，大腿直直地跨在他的小腹上。
轻轻地支起身子，把披风拉过来盖在谢萦纡的身上，然后躺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谢萦纡好像睡的很冷，不停地往上官雪的怀里挪，上官雪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她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借着月光，上官雪看着怀里人儿的睡颜，嘴角竟然在上扬。
这一夜，他睡的很安稳。天天还没亮，谢萦纡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这什么东西，谢萦纡搓了搓眼睛，等到视线恢复……什么情况？
谢萦纡羞耻地看了看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然后她的另一只手竟然伸进了……上官雪的袍子里……
我的天！谢萦纡，你昨天晚上到底都做了什么！
不过……雪的肌肉很硬枕着倒还挺舒服的哈。正当谢萦纡无耻地想着，上官雪的气息浮了浮，谢萦纡赶忙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很快就又平息下来。谢萦纡缓缓地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上官雪的睡颜，睡的很安稳，一点也不像在生死里走过的人。
谢萦纡的视线从他不长但很密的睫毛上慢慢下移，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的唇。
谢萦纡咽了一口唾沫，蜻蜓点水般地在他的唇瓣上印了一下，松松的，软软的。
谢萦纡娇羞地低着头，我的天，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你……在干吗？”一阵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貌似被发现了诶。
做贼心虚的谢萦纡第一反应竟然是撞进上官雪的怀里，我还没醒，我在梦游，怎么着。
然后谢萦纡能感觉到上官雪轻轻地起身，把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温暖突然抽离，谢萦纡本能地动了动。
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了，只好起身。
打开门阳光直直地刺过来，谢萦纡伸出手挡了挡指缝里的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今天天气很好诶。
上官雪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去弄吃的了吧。小翕突然从背后跳上来，吓了谢萦纡一大跳。
小翕的弹跳能力很好诶，谢萦纡突然发现了这样一个问题。转换一个思路想，或许可以把它培养成一个保护自己的武器啊。
“小翕，你可以把前面那个树枝捡给我吗？”
小翕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从谢萦纡的怀里跃下来，跑到远处捡起了树枝。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听懂我说话！”感觉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贝呢。
“吃饭吧。”这时上官雪走过来。
谢萦纡抱起小翕，腮上闪过一丝红，“你都去哪里找的吃的？”
“府衙。”
上官雪拿出一个大铜碗，里面盛着雪白的牛奶。谢萦纡不禁失笑，果然是因果循环啊，之前找的两头奶牛造福域属城的百姓，现在又开始给她提供食物。
“雪，你是不是跟四鬼决裂了。”谢萦纡一直憋着，现在终于把话问了出来。
上官雪头偏了偏，眼光很虚，四处瞟着。
“我知道答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就是说，你现在很危险，药鬼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你都已经这么危险了，我还硬要把你拉来域属城。”
“没关系……”
“别跟我说没关系。我谢萦纡不想欠任何人的。”谢萦纡直直地盯着上官雪，“雪，我尤其不想欠你的，我欠不起。”
上官雪终于不再说什么，冲着远处一言不发。
“你回去吧。”谢萦纡喝了一口牛奶。
“回哪儿？”
“回药鬼身边去，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回不去了。”
谢萦纡笑了笑，“回不去也得回去，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疯了，他要杀你。”上官雪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萦纡。
“别担心，我还欠他一条命呢，他不会让我白白地死。”
“再等等吧。”
谢萦纡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拨动着雪带回来的饭菜，雪白的牛奶在碗里晃动着，每晃一下，都牵扯着谢萦纡的心。
“雪，我们走吧，远走高飞，就过那种没有任何人打扰的生活。”谢萦纡突然抓着上官雪的手说道。
“好，等你吃完收拾好我们就走。”上官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后说道。
屋子的氛围突然很微妙。
太阳越走越高，今天的天气真是很晴朗。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只依稀飘来几句话。
“你想去哪里？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唔，这话说的，好像跟我一起去玩就会亡命天涯似的。我们去逛集市吧，好久没逛过了。”
“好。”你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这一秒和你在一起，哪怕下一个瞬间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扬州城的集市上，人上人海，摩肩接踵。孩子们追逐打闹，女人们讨价还价，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谢萦纡像个孩子似的，挣脱上官雪的手，在道路两旁的商品间跑来跑去，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那么新奇。上官雪看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雪，你快来看，好漂亮啊。”上官雪闻声赶忙跑过去，原来是一架子花式各样的面具。
“我们每人一个，然后去参加庙会怎么样。”谢萦纡一边精心挑选，一边念叨着该怎样去和他玩。而上官雪则默默掏出钱袋帮她付账。两人似乎依然忘了刚刚在屋里的对话，一切都那么轻松，可分明却又有什么越来越重。
“哇，是糖球耶，好几没见到了。”谢萦纡张开双臂跑了过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上官雪在原地看着她。可脸上分明是宠溺的幸福。
“老板，这一杆糖球我都要了。”上官雪接过卖糖球老人的所有糖球，付过钱，拉着谢萦纡转身就走。
“喂，等等，买这么多干嘛，我都吃不完的，你是打算把这一辈子的糖球都给我买了吗。”
“你可以吃一根看一根，吃不了就放在那里慢慢储藏。”而上官雪却在心里默默说道，“我只是担心我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为你买糖球，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来来来，你也来吃，我们一起吃糖球啊。”
上官雪扛着一杆糖球，牵着谢萦纡在集市上走着，碰到追着他们的小朋友便把糖球分给他们。小朋友们吃着糖球，开心的围着他们跳啊转啊。
“快看，前面好多人围着，好热闹啊。我们也过去看看。”谢萦纡指着前方的人群。
“好好好，你慢一些。我们也去，注意安全。”上官雪冲着背影喊道。
人群里喝彩声此起彼伏，原来是一群人在叠罗汉，谁能抢到最上面的彩旗，谁就可以获得进入假面灯会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