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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月老

走了好久,很累,攸若看着羲和,木然的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感应不到祭尘呢?羲和,我们回去吧,也许祭尘已经回来了呢。”语气里全是天真。

羲和轻声说道“累了吗?前面是个休息的地方,你歇一下,我回去看看祭尘回来没?再来接你可好?”

攸若真的累了,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最根本的问题是自己的根在百花园内,走的越远,仙气越少,意识越涣散。

疲惫的回道:“好,我等你。”

一个幻术,一缕青烟,羲和幻化不见。这素玉的世界只剩下寒冷,再也没有了别的气息。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攸若醒来,看着四周茫然无边的素白,这个世界好冰啊。羲和怎么那么久没有回来。神色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祭尘,目光深情的望着自己,像一潭深水。眉宇英气十足,冰白的唇,嘴角微微上翘,笑起来的样子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

看着这样的祭尘,攸若托起疲惫不堪的身躯,向前拥抱他,可是却狠狠的摔在冰冷的玉石地板上。睁开眼,原来是自己看到的幻象。祭尘不在,这样冰冷的世界只有自己,攸若很想,很想祭尘,她有种感觉自己很难再见到他了,因为此刻的她如此的虚弱。

还是不知道多久的等待,攸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感觉生命的力量在一丝丝的被抽去。费力的睁开双眼,攸若觉得不再等待。

“也许,羲和有事忙呢,还是自己走吧。”善良如她,此时还是那么天真的为别人辩解。

挣扎的起身,攸若往前迈步,一步步的拖行,蜗牛都会笑她的,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匮乏,模糊中,看到一个府邸,像是看到救星一样,集中所有的力气,挪动到门口。朱红的大门,玄体的字迹。

“姻缘庙?难道世间真的有月老?我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祭尘。”想到此,久违的笑容凝在唇边,可是那红润的唇已经失去过多的血色,泛着死亡的白。

推开虚掩的门却要费劲所有的力气,白玉的石阶,没有美丽,而是冷漠的没有气息。没有具体的空间,这个世界好似虚无一般,只看到,四个玉柱擎天,玉柱之间是纠缠环绕的红色丝线,角落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于空中,手指一捻,红丝曼舞,刹那间就定住了飞舞的白色精灵。

再次看到飞起的精灵,攸若不禁喊道:“不要啊,她们会痛的。”可是中间的老神仙却充耳不闻,还是忙于撒线,时而还要扯断那纠结的线。

攸若有些看不懂,就坐在台阶旁看着那些纠缠的线,每当红线连接,白色的精灵就会合二为一,成为美丽的粉色,他们之间就会有一条七色的彩虹连接,每当红线扯断,粉色的精灵就会痛苦万分,彩虹消失的时候,化为两只颜色更加惨淡的白精灵,掉入看不见的深渊。没有呼喊,可是可以感受那种分离的剧痛。

时不时能听到老人的言语:“孽缘啊!哎……”一声看惯世间的叹息。偶尔是老人的喜悦神色,修长的眉毛也会飞舞盘旋,像在诉说开心。看着这些有生命的精灵,攸若的痛苦感觉是能少一点的。

在无数的精灵中,有一对吸引了攸若的视线,因为他们不同于其他的精灵是雪白的,一个是月牙色的光晕中一个淡绿色的,一个是紫色中的雪白色,很漂亮,晶莹剔透,像琉璃般易碎,像珍珠般惹人疼爱。

看着那对精灵,攸若的眼光有些痴迷,有点眷恋,痴痴的被吸引。

红线飞起,缘定三生,两个精灵被丝线定格,攸若笑了,她的笑还是那么的迷人,所有的精灵像受感染般舞动,绿色的精灵更是活跃,那一瞬间,觉得身体不是那么的虚弱,有了一丝生气。

可是白发的老人,没有笑,而是沉默不语,定格住两个别样的精灵,手指轻弹,线断缘散,丝线被扯断的瞬间,攸若感到心像被掏空一样,痛不欲生。

可是这次丝线像是有生命般,在断裂的瞬间,又瞬间连起,紧紧的不想放开。白发老人对着紫色的精灵默念道:“你们本是孽缘,何苦再次相连,带来更悲伤的结果呢!神不能有爱,祭尘,你应该懂的,何必那么执着。”

转而他抚摸着月牙白的绿色精灵叹息道:“你万年而生,清泪所化,化为血种之人的爱人,便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此世是你幻化最后一世,你却爱上不该爱之人,如今情根深重,难以化解,可是红线再接,不再是一脉相承,而是结节而生,你与他之间的结,就变成劫。哎……能否化解,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如果难解,此缘难续……”一声叹息,月牙白的精灵,难过的悲伤的,攸若发现自己能感应到这种感觉,难道这个精灵就是自己缘分的结体?

老人叹息着对紫色精灵道:“祭尘,如若万年前,你不把自己的命数改变,也许你们是另一番境界,可是,当年你对风末公主情深四海,愿以自己万年修行,万事感情为代价,你可曾难过…”

听到这里,攸若如石化般凝住,风末?万年修行?命数改变?难道为了风末,祭尘放弃我们之间全部的感情?脑袋里全是问号,心底没有了难过,只是无限的空白……悲伤已经无法承载,原来自己不是祭尘心里最重要的人,傻傻的,呆呆的,木木的,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随风漂浮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深爱的人,爱的不是自己,世界全然塌陷,无处可走的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里…

她走了出去,可是没有听到月老最后的话:“祭尘,如今再让你选择,你还会放弃你今生的挚爱吗?”紫色的精灵无限悲伤,更是无奈现实,紧紧的靠近那月牙白的绿色精灵,可是谁也不知道绿色的精灵,心早已迷失。红色的丝线,被心硬生生的扯断,心只剩空白……

走了好久,好久,可是我感觉不到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归处在何方,更不知道世界是怎样,心底是绝望的黑洞,深不见底。眼前是和他的一幕一幕,情深处,还记得他认真的语气:“我一直会陪着攸若,是一生,是一世,是永生,是永世,不相忘,不分离……”可是此刻这些句子不再是感动,不再是幸福,而是一刀一刀割在心头的伤。

不知道走到了那里,这个世界好像不冷了,意识早已涣散,心智迷失,原来心凉了,就感觉不到冰冷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仙界的境地,看到一块早已锈掉的石碑写道:幽谷忘情。难道世间的情真的可以忘却?既然可以忘记,可以背叛,相爱还有何意义!心里满满的失落感,彻底迷失了方向。

本是清泪,无爱无恨,血凝住,爱结节。

攸若本是植物,只是痴爱凝结的泪水,一旦无爱,将烟消云散,本来还有一丝想念祭尘意识可以支撑身体,但是爱在心底消失,一切将化为乌有了。

脚不由自主的移动,像在感受召唤一样,心底夙愿:“祭尘,如果没有我,你会开心,我情愿寂寞的离开……

鸟飞处,无痕流,我若消逝,此情可泯!

随着风,闭上眼睛,你感受到的是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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