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东家,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赫连祭扬起她的下巴,声音冷的骇人。“我说过,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收起你的谎言,不要每一次让我一句一句帮你拆穿。”
许棉看着他,他眼底的悲伤那么明显。
“许棉,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杀了你。”他的手游走到她的脖颈处,动作轻柔,似是羽毛拂过。
许棉丝毫不畏惧,望着他,心底坦然。
死了也好,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闭上眼睛,却听见赫连祭自嘲的笑道:“可我竟然舍不得。”
蓦地,脖间的手移开,许棉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赫连祭冷萧的背影颓然的顺着台阶上了楼。
许棉坐在沙发上,蜷缩起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
赫连祭,对不起。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到膝盖上。
晚上的天气很凉,许棉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庭院里,看着冷白色的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空里,没有一颗星星。
坐在椅子上,司夜从大门外风尘仆仆的跑进来,看样子是有急事。
司夜看见许棉打了个招呼就匆匆上楼去了。
很快赫连祭也跟着下来了,面色凝重。
许棉追上去。“你们是去看深蓝吗?我想一起去。”
赫连祭的冷眸扫过许棉,想了想,冷冰冰的丢出两个字。“上车。”
许棉坐到后座上,赫连祭坐在她的身边,许棉觉得呼吸都有些压力。
头别向窗外,不去看赫连祭。
赫连祭冰冷的余光扫到她脸上肿起的位置,有些心疼。
司夜把车子开的很快,到了医院的时候,赫连祭推开车门大步走了下去,许棉小跑跟在后面。
病房里,宁深蓝脸色苍白,一脸的泪痕,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知性优雅,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我不要吃药,我要见祭,爸,你帮我祭找来好不好?”
宁深蓝哭的不成样子,宁海心疼女儿,抱着宁深蓝,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深蓝,听爸的,祭不适合你,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难道你要一辈子守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吗?”
宁深蓝摇头,眼泪汹涌。“爸,求你了,这辈子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求你让祭来见我好不好?我只是想要见见他,我不相信我在他身边六年,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一定是爱我的,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我这次自杀,他是不是很担心我?刚刚我在手术的时候,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了?祭呢,祭一定在这里的,他不会不管我。”
她忽然发疯一样的大喊着。
宁海抱着宁深蓝,声音瞬间苍老了不少。“不要再想祭了,祭跟许棉在一起,他对你只是朋友而已。”
“不!不会的!他不爱许棉,他只爱我!”宁深蓝疯了一样的推开宁海,扯动了手腕上的伤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恐惧。
门外的许棉,咬着唇看着一旁的赫连祭。“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这样的场合,她进去的确不太合适。
赫连祭看了她一眼,“你确定要我进去?”
许棉低头,手指纠缠在一起,指节泛白。“去看看她吧,她那么爱你。”
“呵。”赫连祭侧眸,一脸悲色,双眸含恨,嘴边挂上意思薄凉的笑,浑身散发着如同冬雪压枝的凄冷。
他推开病房的门,门里的宁深蓝瞬间冷静下来,马上换上温柔的脸孔。“祭,你来啦。”
“嗯,怎么不吃药。”赫连祭从床头柜上取来药瓶,拿出两粒药递给宁深蓝,又递给她水杯。
宁深蓝乖巧的把药片吞了下去,笑容妩媚,“我爸说你不会来了,我不相信,还好,我把你给等来了。”
宁海看着两个人,叹了口气,“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聊吧。”
“嗯。”赫连祭应了声。
宁海出了门,刚好碰到门口的许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碍于赫连祭刚刚的警告,也没有敢再多说什么,消失在门口。
许棉的后背抵在们班上,听着里面两个人的对话,心如刀绞。
宁深蓝明显是知道她在门外的,所以故意说道:“祭,你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吧,你不会不要我,对吗?”
“深蓝,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我对你从来都只有朋友的感情,没有其他。”两道浓浓的剑眉下,凤眸坚定而睿智,说出来的话跟他的眼神一样没有温度。
宁深蓝扯住他的衣角,“祭,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跟许棉明明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我在你身边六年,我喜欢你也喜欢了整整六年,我一直认为我是个很适合做你妻子的女人,我懂事,不会吵你,也没有过分无理的要求。甚至你把许棉囚禁在你身边一辈子,我也不会干涉你。这样的我,难道为你做的还不够吗?为什么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呢?”
“深蓝,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聊天,等你想清楚了,我再跟你谈,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宁深蓝拼命的摇头。“不要,祭,你不要走,我知道你走了就永远不会再来找我了。祭, 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吗?”
“没有。”斩钉截铁,不假思索。
宁深蓝颓然的松开手,她以为赫连祭对她至少有一点感觉的,毕竟她在他身边待了整整六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他竟然这么斩钉截铁的否定了她的幻想。
“为什么?问哪里比不上许棉?”宁深蓝不懂。
“你哪里都比许棉优秀。”这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选的是她而不是我呢?”宁深蓝问道。
“有些人,说不出那里好,可是偏偏没有她不行。”这样的话,赫连祭从来没有对许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