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我学功夫,说白了就是学怎么打架。在我这里谈不上什么武学精神,也没有神马系统的招式,但是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我教你的东西绝对会受用无尽,等你日后与人搏斗的时候就会明白了,现在我多再多都是屁话!我简单归纳了一下,我的拳法加上脚法叫做流氓格斗术,当然这个是我自创的,流氓格斗术没有花哨的招式,主要是用拳、肘、膝、腿近身对敌,无招胜有招,你要明白这一点,只有在适当的时机用合适的招式才能取得最有效的攻击,花哨的招式只是表演取悦大众的,不是用来保命的。”李响说的很认真。
“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也不废话,先耍几招给你看看,你给我看好了,记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切记这句话!”说着,李响开始做着示范,简单的打了一套拳法,他打的并不快,但却是拳风霍霍,力道十足。
无名看的心潮澎湃,手上比划着,心里蠢蠢欲动。
随即,李响取来一把大刀,挥舞了几下说道,“我本人习惯用刀,并且我对刀的理解只有一招,那就是——劈!横劈、竖劈、侧劈等等,我所谓刀法,就在一个‘劈’字上面。如何用好刀,就看你会不会劈!劈是集一身力量于一条线上,是速度与力量都极尽完美的体现,一刀劈出让对手无力招架,刀的厚重感也非常适合发挥出强劲有力的攻势!我给这一招也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狂风落叶刀法,就是一刀既出,如狂风扫落叶之势,让对手由衷拜服。”
李响打破了传统武学的思想禁锢,阐述自己对武学的一方见解,这些都是源自他在实战中的经验,就像他说的那样,跟他学功夫,其实就是学习怎样打架,而这正是无名需要的,无名并未想过可以表演出一套完美的拳法或者刀法博取大众愉悦,他只想着遇到危险时如何快速制服对手,所以对李响的说法连连点头。
李响不擅掩饰,说话之时,种种的自豪与得意都浮现在脸上,但很真实,无名并不在意,相反越加的欣赏。见惯了大家族里各种虚伪的面孔,能有一个真实的面孔,他倍感亲切。
学功夫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这是一个积累的过程。
李响演示了几种拳法和腿法的使用,这些动作在李响手上看似很随意,不过杀伤力却颇大。
直拳、摆拳、刺拳、盖拳、劈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下劈腿、侧踹、扫堂腿、高低鞭腿还有飞腿,李响每一个动作都做了三遍,而对象就是一个沙包,李响的每一拳或者每一脚都坚实有力,将沙包打的砰砰作响,换做是一个人的话,估计早已内伤不治了。
做完示范,无名有模有样的打了起来,不过刚才看似简单的动作此刻明显走形了,不论是拳还是腿,都没有李响那般速度和力量更不谈杀伤力了。
李响不厌其烦的纠正无名的错误,直到确保每一个动作可以做到自然协调为止。
“今天就练到这里!你千万不要小觑了这几种拳法和腿法,这是搏斗时最常用的,也是最为基础的。虽然你现在可以勉强做到出拳、出腿不走形,但是身体并不能灵活的配合动作,整体上显得僵硬别扭,而且也没什么威力,所以回去之后还要继续练习。记住,习武是熟能生巧,没有谁可以一步登天,只有付出汗水和时间才能取得进步,知不知道!”李响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说道,让无名不禁侧目相看。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等着我将你打倒吧!呵呵…”无名又一次赤果果的挑衅。
“臭小子,不装能死吗?”李响彻底无言,差点没忍住动手。
此时,热身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外面的较场也冷清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无名走出较场时,肚子又开始不听话的抗议起来了,现在已经过了秦家晚饭的时间,无名顿时绝望了,这是空前的绝望,本来已经吃不饱,现在更是没的吃,这该如何是好?一个大活人天天为了肚子烦恼,无名郁闷的不行。
“哪里可以弄到东西吃呢?去偷还是去抢?”无名纠结的一比吊糟。
摸摸口袋,身无分文,无名苦逼的仰望着天空,漫天的繁星不仅璀璨夺目,还在不停的移形换位,这是无名头晕目眩的视觉效果。
“臭小子,你怎么还不回去?”李响走出较场,看到无名杵在那里不动,上前问道。
“我…”无名捂着肚子,难以启齿。
李响眉头一皱,道,“男子汉大丈夫,当街撒尿都不带脸红的,你有啥事快说!”说着,李响直接果断的拉下裤子在较场门口稀里哗啦起来,他原来真的尿急了,故意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还不说吗?你要不说,我尿完直接走人咯。”李响脸上‘银’荡的表情,享受着这种释放出来的快感。
“我…我今晚没饭吃了。”无名终于说出了口,不过声音细若蚊音,他感觉自己这次丢人了。
混了这么多年,连饭都没得吃了,还不丢人吗?(其实无名还不错的,他有一个单室套,天啦,有房是什么概念呀!)
“汗…我还当成什么大事!不就吃饭吗?走,跟我来!”
李响撸起裤子,也不知道天安门关好了没,就用那只刚刚碰过下面的大手去搂无名,无名一看那手上湿漉漉的,赶紧脚下打滑,险险的躲开了。
“别怕呀,那是水。”李响也注意到了,开始解释。
“你骗鬼去吧,你这个恶心的人。”无名打死也不相信,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提防着李响的脏手。
李响带着无名轻车熟路来到一个路边菜馆,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想吃什么随便点,这家菜馆虽然比不上那些大酒馆,但是菜肴味道丝毫不差,待会试试就知道了。”李响接过店小二的菜单递给了无名。
看着菜单上的各种菜名,无名踌躇了许久,竟没有点出一个菜来,眼睛却是变的酸酸的,一股热流似乎要不受控制喷涌出来。
“你在干什么?我先申明,你不许在我面前哭鼻子,否则我果断立马走人,到时候饿肚子别怪我!”李响眼力过人,自然看了出来,于是急忙制止。
“呵呵…不会,一定不会。”无名苦笑了一声,一滴眼泪不自禁的滑落下来,不过很快就被拭去了。
连续多少日子都没有吃饱肚子,此刻坐在这菜馆之中对着菜单,无名真心激动了,所以才会情绪失控,差点落泪了。
“响哥,还是你来点吧!这些菜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没经验。”无名尴尬的将菜单推给了李响。
李响笑了笑,也没有看菜单,直接对一旁的店小二说道,“切两斤牛肉,蒸一条鲑鱼,再炒两个小炒,对了再来点酒,快去吧!我兄弟等不急了!噢对了,给我打盆水过来,我先洗个手。”
李响还算是个讲卫生的人,吃饭前还会洗手,不过洗完了还不停的用鼻子闻闻,看他那满意的表情,想必是对自己味道感觉不错。
过了片刻,店小二端上来了一盘牛肉,香喷喷的牛肉上面淋上了红油,显得格外诱人。看到这样一大盘牛肉,无名嘴里的口水直接流了出来,肚子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咆哮起来,眼睛都直了。
这五年在秦家的日子实在太清苦了,每日粗茶淡饭,他已经多少日子不知肉滋味了,都快忘了肉长什么样子了。
李响给无名倒上了一杯烈酒,递到了无名面前,道,“来!我敬你一杯当是赔罪,当年拐卖你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了,以后不许再提了,否则我跟你急!”
“呵呵,我早忘了,你记性这么好,还记得啊?”无名笑道,换来李响一个白眼,不知道是谁丫的有事没事就提起来。
“臭小子…”李响转而笑了,道,“我李响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对兄弟绝对义气,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把兄弟我看见外了,我是会不爽的,我要不爽后果很严重。记住,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来,喝酒!”
李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无名不会喝酒,可是这个时候如果退缩了,就把人丢到家了,即使不会,不就一杯酒吗?喝了也不会死人,于是无名果断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被酒呛了,但赢得了李响的再次认可,于是李响又给无名倒满了一杯,二人又干了一杯。
“来,吃肉!跟我在一起,就要学会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那些繁文缛节我不懂,我也不屑,只要尽兴,怎样都可以!哈哈…”李响把筷子一放,直接用手抓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见状,无名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用手太夸张,而是那个手刚刚…虽然洗了,可是想起来还是蛮恶心的。
“楞啥?吃啊!”李响又抓起一块。
“呃…好吧!”无名也不顾不得了,饥饿的肚子快要造反了,别说李响已经洗过手了,就是不洗,他也憋不住了。无名有样学样,也用手抓起来,呵呵…比恶心,谁怕谁!
无名大口吃起牛肉来,那感觉是形容不出来的美好啊!就跟做梦一样,往日里只有梦里才吃过如此美味的牛肉。
店小二很快将清蒸鲑鱼还有两个炒菜端了上来,无名享受着美味佳肴,放开了肚子,同时几杯酒下肚,他的扯犊子的话也多了起来,骂人的,调侃的,什么混帐的话都出来了,正好李响也是这幅德性,二人有了共同的话题。
无名吃的很香,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有了吃饱的感觉。
李响着实被无名的食量吓了一大跳,唏嘘道,“我滴乖乖!你这样吃下去,菜馆的掌柜都hold不住了。”
原来无名已经足足吃了八碗饭了,而且桌上的菜都被吃的干干净净,好像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机会难得,当然要吃饱了,呵呵…”无名舔了舔嘴唇,满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平时都吃不饱吗?”李响试探性的问道。
无名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这样不行的,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怎么行!你还要练武、锻炼,没有强有力的物质保证,身体早晚会垮掉的。”李响一脸担忧。
他也知道下等奴隶在大家族里的待遇,一天只有两顿小菜饭不说,而且份量又少,每个月只有十个铜子的工钱,十个铜子只够买几个白面馒头,根本就不够一顿像样的饭菜。
“可是我一不能去偷二不能去抢,根本没有办法获得食物,我也在为这个问题烦恼,但是毫无头绪。”无名一脸无奈,嘴里还是忍不住划了一大口饭,他要吃的饱饱的,尽最大努力吃饱,他已经饿怕了。
“不要吃了,跟我去一个地方。”李响突然站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去哪儿?”无名再次划了大口米饭才不舍的站了起来。
“去了你就知道了。”李响拽着无名就往外面跑去,然后才扭头对菜馆老板喊道,“掌柜的,帐给我记着,改日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