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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去温泉子

这双狍子皮靴在小溪村又引来了无数围观、无数赞叹声!

田长寿直拍自已脑袋,常见枯死的白桦树横卧在地,也曾拖回家当柴烧,可从没想到过还能这样利用!枯死的白桦树往往树干已腐烂成沫,树皮却坚韧完好。

一下子,白桦树皮的兔皮靴、白桦树皮的布鞋、甚至白桦树皮的草鞋都出现在村民脚上。出来走动的村民也多了!过年的喜气更足了!!

连续几天,阳光晴好,屋檐下的冰柱一滴一滴往下淌着水,打得地面上一片湿漉漉。虽说头顶的太阳不像夏日艳阳那么热辣,可也暖意融融,院角的积雪堆都小了一圈。

当夜星光灿烂,繁星点点。

石大虎站在院中,抬头望天,欢叹一声,“明后天肯定也是好天气啊!”

“爹,那我们明天上山吧!”石铁牛来到石大虎身边,跟着抬起头。深远无边的天幕上,群星争相辉映,织成一眼银网,星子看着比以往多了许多,密密麻麻,一颗挨着一颗,柔和的星光照出一地清辉。

嗯,石大虎低声应道,眼睛还盯着美丽星空。

石铁牛轻手轻脚打开院门,闪身出去,在夜幕中走得欢快,去两家通知一声,明天清晨山脚路上会合。

“娘,我们明天要去温泉子了吗?”田壮惊喜问道,一咕噜坐起身。

“快睡下,当心着凉!”赵清娘斥道,急忙起身,把田壮拉进被子躺下,掖好被角。

在黑暗中,田壮竖起耳朵听着院门被关上,爹的脚步走到西屋门口停下,交待几声,又回堂屋来,刚听到关门声,就忍不住喊道,“爹,刚才铁牛叔是不是说明天上山?”

“你小子,耳朵真尖!”田木根撩开帘子,进了东屋,笑骂道,“还不快睡,明天没精神可不带你去!”

“就睡,就睡。”田壮使劲闭上眼睛,假装已睡着,可过了会儿,实在憋不住,又开口问道,“爹,那温泉子热吗?有多热?路上要走多久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是不是要在山上住一晚再回来?”

田木根脱下鞋子,把身上披的袄子放到一边,哆嗦着钻进热被窝,笑骂道,“明天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快睡!不早了!”

“爹……”田壮张嘴欲喊。

“壮娃乖,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好好玩了!快睡吧!”赵清娘声音带着抚慰,在暗夜中轻轻响起,语声轻柔。

田壮急躁激动的心情慢慢平稳下来,没多久真睡着了。

“娃他爹,真不会有啥危险吧!”赵清娘轻声道。

“不会有事的,我们小心些就行!”田木根伸手拍拍赵清娘的胳膊,宽慰道,“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初五清晨,大半天幕还笼着暗色,东边天际已有一层红霞晕出,渐渐氤氲开来,一丝太阳在红霞中使劲往上拱动,一分、再一分,终于整个冲出地平线,跃上天际,明亮光线瞬间洒满大地。

“妹妹,你醒醒!快醒醒!”田菊一身衣服早已穿戴好,木言的衣服也被她放被窝中捂热了,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木言,伸手轻推。

“二姐,还早呢,让我再睡会儿!”紧闭着眼睛的木言把脑袋往热乎乎的被窝中缩缩。

“壮娃也起来了,大姐和娘早饭都烧好了!要出发啦!”田菊迫不及待。

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两大捆乌拉草,装了一口锅和碗筷、吃食的篓子,草席子,四床被子一一收好。

田木根把黄牛托给田水生喂食,带上刀镰和斧子,背起田壮和木言,一家人往山脚走去。

山脚下,上山的那条小道旁,四大一小早早等候。石大虎三人相同一身猎人装扮,腰挎箭筒,斜背长弓,威风凛凛,精神奕奕,旁边陆敬匡和杨喜如两人紧挨着,各背个背篓子,喜气洋洋,满含期待。

“山娃子,你们到了多久了!”没等走近,壮娃欢呼起来,又拍拍田木根肩膀,“爹,让我也下来走吧!”

一群人欢笑着互相招呼一番。

“出发吧!”石大虎把手一挥,爽朗笑道。

光线笼成纱,透过枝叉缝隙斜斜照射下来,愈发显得脚下的白雪晶莹剔透。林中没了绿叶的遮挡,视野开阔不少。枝丫后的小松鼠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随着一行人的靠近,甩着大尾巴几个跳跃,飞快窜入林子深处躲了起来。

雪地平整无痕,一枝枝突出雪堆的枯草枝头落满白雪,远看上去就像盛开了一朵朵洁白的花儿。

石铁牛带着石岩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田木根一家,再后面是陆敬匡和杨喜如,石大虎走在最后。

林子寂静,脚步踩在积雪上,只剩嘎吱嘎吱声响,人人一双白桦树皮做底子的鞋子,意外好走,行走速度并不慢,回头望去,一条长长的脚印延伸开去。

落叶松林、白桦树林、黑桦树林、水曲柳、椴树林……粗壮的枝干,也不知生长了几十年,一棵棵努力伸向蓝天白云,拥抱太阳。

爬过两个山头,太阳已渐渐升高,赵清娘等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铁牛,找个地方歇会儿,吃点东西再走吧!”石大虎开口道。

“好,爹,我们往前一些,到坳底歇。”石铁牛答应一声,又带着众人走了一段,在一个斜坡下停住脚步。

此行跟上次去瀑布水滩子不同,瀑布水滩子是从小溪村出发后一直往东北方向行走,这次一路向西。

石铁牛选的这块歇息地还不错,松林子边,两块大石探出,底下凹陷,竟搭成个屋檐形,两米多高,底下一摊碎石子,没有一丝积雪。

“铁牛兄弟,好!”陆敬匡笑赞道。

一行人欣然跑到大石下,随意坐在地上歇息起来。

“这里不错,我们吃些东西。”赵清娘捶着腿,转头笑道,“喜如妹子,还走得动吗?”

“嫂子,小草和菊都没喊累呢!还有山娃子,这娃子厉害,走得一点都不慢!壮娃也不错,自已走了那么多路!”杨喜如笑声清脆,神情甜美,脸带红晕,真可谓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娘,姐,你们先坐着歇会儿,我来烧东西。”木言笑嘻嘻拿出装吃食锅具的篓子,刚放到地上,就急喊起来,“石爷爷,别喝凉水,等烧了热水再喝。”

“小丫头,好!爷爷听你的,喝热水。”石大虎放下举到嘴边的竹筒子,哈哈笑道。

田木根和石铁牛,还有陆敬匡起身在旁边松林里拾些枯枝过来。

木言这边已把大些的石块堆起,架上锅,搭了个灶。

杨喜如看得目瞪口呆,这锅哪里出来的?刚才没看到呀!嘴张了张,还是闭上了。

几根枯枝放底下,上面一小撮乌拉草,火折子一晃,火苗冒出,乌拉草瞬间点燃,细枝放上,没多久,火堆就燃了起来,锅中干净白雪化开,一锅热水烧开,每人一碗。

一口热水下肚,人人精神一振。

“嫂子,跟你们出来真是方便,吃食、碗筷啥的都带齐了。我们只带了些方便的甜糕。”杨喜如惊叹道。

赵清娘看一眼木言,微笑着答应一声。

陆敬匡在旁边偷偷拉了下杨喜如,杨喜如转头看他一眼,低下头喝起水来。

“铁牛兄弟,还要多久到啊!”陆敬匡舒服地吁口气,问道。

“估计还有一半路程。”石铁牛回道。

“铁牛叔,今天我们能踫上狍子或鹿吗?”田壮问道。

“狍子多着呢!肯定能踫到,这一路过来,我还看到很多山兔脚印。”石大虎接口道。

“爷爷,那刚才怎么没抓啊!”石岩问道。

这边正聊着,赵清娘带着木言重新烧开水,拿出冻好的饺子下进去。添过三次水,热腾腾的饺子盛到碗里。

一旁又点燃一个火堆。众人围坐在火堆边,捧着热热的碗,吃着美味的饺子,看着眼前美丽的山林雪景图,一股舒适涌满全身!人生至乐不过如此啊!

咦,木言轻咦一声,捡起火堆边的松果,在石上一敲,掉下好些松子来。

“这是什么?”石岩捡起松子好奇道。

“这是松子,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大尾巴小动物最爱吃的东西。”木言笑着咬开松子,一粒白白的松仁躺在手心。

“这松果我见多了,可没见过里面还有这什么松子呀!”石大虎惊讶道,捡起松果细瞧。

“爷爷,不是每种松树长的松果里面都有松子的,只有几种才长松子,就像……就像……这红松。”木言站起身,环视一圈,看到山坡上一大片红松林。

烧火的枯枝正是从这个林子捡回来的,估计这个松果也是谁随手捡回的。

“这松树叫红松吗?那是不是说它长的松果都有松子。这松子能吃,是吧?”石岩说出了大伙的心声。

“是,松子能吃,非常香。”木言毫不迟疑,点头道。

“那我刚才看到好多松果掉落在林子里呢!”田木根道。

“二姐,我们去捡些。”田壮拉着田菊的手,往外冲去。

“慢点,当心。”赵清娘急喊道。

“走,我们一起去捡些,动作快些!还要赶路呢!”石大虎笑着跟了上去。

大伙拿出布袋笑跟上去,在林子边缘捡起松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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