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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怀孕

唐暖睁大眼睛赞叹,“看来你经验很是丰富嘛,连这都猜到了。”确实没错,被南宫北寒和阎申越搞得伤痕累累,身上基本上没一处好地方。

劳卡终于被她的不以为然给惹急了,走过去用力拍了她的桌子,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说谁呢?我告诉你,唐暖,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离不开男人。”

“劳卡啊,你可不可以消停消停,每天都要目睹这样的你,俨然一个嘴毒心毒的巫婆,我这眼睛啊实在是感觉难受。”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霄尘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幅头疼得要死的痛苦表情。

“经理,你看她,就好像被人施暴了一样,穿这么厚的衣服,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人家穿什么你都要管?”这人管得也太多了吧?

“看着碍眼嘛!”厚厚的唇嘟着,只差胖胖的身体再扭三扭了,黏上去的假睫毛故作性感的眨了眨,没抛出一个媚到极致的电眼,却也让霄尘浑身一个激灵,被她忸怩的样子给逼得退回一步,“以后千万别做这种高危险的动作。”

“高危险?”劳卡不解。

“幸亏我眼睛不是太好,万一被你的惨不忍睹吓到,我这小心肝啊,承受能力也不够强……”霄尘做虚弱倒地状。

“经理……”劳卡嗔怪的瞪他。

“你啊。”霄尘对她实在是无语了,走过来趴在唐暖桌边的扶手上,打趣她,“小暖,门口放的那些花你就这样扔掉了?”

“哦?没扔啊,桌子上没地方,就暂时放在了那里而已。”唐暖俏皮的吐吐舌头。

霄尘笑得了然,凑近一点问,“怎么,都送到这份儿上了,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人家张总怎么说都是名人一枚呢。”

“你知道是他?”

他嘿嘿一笑,“我签收的我能不知道吗?唉,这签名都签得手软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回应?”这个,实在是难倒了唐暖,生平最不会的就是拒绝别人,就是害怕万一伤害到人家,罪恶啊!

“前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真是稀奇啊,那么一个大忙人竟然约我们业务部去金帝酒店吃饭……”

“真的?”蓦然插到两人中间一张圆圆的脸,兴奋的睁大了眼睛,里面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霄尘按住了自己砰然乱跳的心脏,怒斥她,“你这家伙,想吓死我吗?”

“他真的约我们整个业务部吗?什么时候?”拽住他拼命摇晃,劳卡真想一步飞过去,霄尘从她有力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轻咳一声,“注意注意,暗恋人家也不能这样外露吧,你还没嫁人呢,要矜持要矜持,知不知道?”

唐暖被他的话给吸引了去,劳卡暗恋张总?!

看她有些跑神,霄尘把她拉回来,“我还没说完呢,那个,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们全体参加,这不是变相的在约你吗?”

“你答应了?”

“这不是就等你的意见吗?”

“……我没空。”唐暖有些为难。

霄尘还没说什么呢,劳卡就发话了,“没空也得去!”

“我偏不去你奈我何?”唐暖冷冷的觑她一眼。

“呦,你还真有能耐,榜一个还搭几个,既然不喜欢人家,就不要收人家花,收了人家花,就不要半死不活的吊着,让人兴奋一半到最后再给人家一个棒槌,真有你的,唐暖!”

劳卡利如双刃剑的讽刺让唐暖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霄尘和劳卡一喜。

唐暖掏出自己的手机,迅速的联系了张总,对方极其殷切的唤她,“唐小姐,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真是不容易啊!”

“张总,中午有空吗?”

“有空,绝对有空!”

“那我们中午见一面吧?”

“好,好,到时我去你们楼下接你。”

“好。”表情恬静柔和的挂了电话,看她沉静的面容,霄尘拍拍她的肩膀,“小丫头终于想通了,只要你放开眼睛看大千世界,好男人到处都是。”

唐暖颇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他的心思她岂会不懂?怎么说他和何心雅的关系都比跟她要好得多。

霄尘被她清澈的眸子看得有些尴尬,笑脸也有些坚硬了,唐暖这才轻笑一下,“劳卡说得没错,还是彻底了断的好,彼此都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

“什么?你要跟他绝交?”劳卡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唐暖冷冷的说,“本来就没开始过,何来绝交一说?”

“唐暖,你欺人太甚!”

“既然喜欢人家就主动约出来嘛,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多难受!”唐暖重复了她刚才说的话,然后,看身边的两人都呆滞了一下,她转身将电脑打开,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下班时间一到,唐暖就接到了张总的短信,说是在对面咖啡厅等她,她就要过去的时候,却接到了阎申越的电话,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过来一下。”

“有公事吗?”唐暖急急的问了一句,男人的声音带了明显的冷意,“在忙?”

“中午了,我去吃饭。”

“上来!”

“你不说什么事我不上去。”唐暖是急切的盼望见到张总,绝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越往后拖,这拒绝的话永远也没办法说出口,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一次坏人,可不能被这个男人给破坏了。

阎申越极为恼火,“你这女人!”

“我挂了。”

任他在那边叫嚣,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切断了通话,拿了自己的包走了出去,特意坐在那里静观其变的劳卡一溜烟跑到霄尘办公室了。

再次见到张总,唐暖心里五味杂陈,他笑得越开心她越是难以启齿。

主动为她拉开凳子,伺候她小心的坐下,更让唐暖差点从位置上弹跳起来的是,他竟代替服务生为她铺好餐布摆好刀叉,动作认真又细致,表情谦恭有礼,却又不会让人感觉难以接受。

唐暖特意注意了一下他的手,敦厚结实不若阎申越的修长均匀,却也不难看,被这样的手握着,肯定会很温暖吧,只是,不是她喜欢的那种……

蟹肉沙拉上来的时候,唐暖有些惊诧,没等她开口问,对面的男人就笑了笑,“特意为唐小姐点的,而且张某知道你一定喜欢。”

“你怎么知道?”

“自从唐小姐给我打过电话,一个上午我都没有闲着,上网搜索了唐小姐家人的公开资料,你爸爸是大学教授,在一个杂谈网页上看到了他的个人资料,里面有提到自己女儿不挑食很好养,却独独偏爱蟹肉。”

唐暖为他的细心震惊不已,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外人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眸子睁得大大的,眼底闪着渴切的期待,急急的问道,“哪里哪里,是哪个网址,我怎么不知道?”

痴迷于她明亮动人的笑容,却也被她的急性子给惹笑了,张总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上网搜索,“稍等,我给你找一下。”

不到一分钟,他便搜寻到了,倾身拿着手机给她指,“喏,这句话……”

唐暖也靠过去,两人距离极为贴近,近到能够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当然,沉醉其中的只有张总,眼睛里面浓浓的陶醉和欲望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而唐暖却专注的看着,微微的笑着……

“好巧,张总竟然也在?”

冰寒绝酷的一声问候,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唐暖受惊抬头,因为用力过猛,竟然用自己的额头重重的撞到了张总的下巴,看对方吃痛的坐回去,她来不及跟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打招呼,就赶紧从位置上起身,想要过去看一下,却在中途被阎申越揽住了腰肢,大手施加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捏碎,只怕腰上又要添新伤了……

阎申越潇洒的挥手招呼了服务员拿来消肿的冰块和毛巾,然后从容不迫的搂着唐暖坐在了对面,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他狂猛的雄性气味迎面扑来。

她的嘴被一个柔软到极致的物体压住。

他堵住了她的呼吸!

从疼痛中缓过神的张总抬头一看,两人的亲密姿势让他傻眼了,手指直指着他们,失去了刚才的风仪形象,“你们……”

他专门调查过,阎申越和何心雅关系好着呢,所以他窃以为,阎申越和唐暖不大可能……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唐暖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尽力的缩在阎申越怀里,头也不敢抬一下,她知道,他们已经成为这个大厅的焦点了!好多人都在窃窃私语,都拿莫名的眼神看向这边……

该怎么办?怎么办?

阎申越将靠得太近的她稍稍放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哦,瞧我这记性,忘记给张总透露独家消息了,她,唐暖,是我法律上的老婆。”

“什么?”张总的嘴巴张得可以含下一整只鸽蛋。

“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这些老友,今天碰上了,就顺便说一声。”他不紧不慢,他雍容华贵,他笑得慵懒又迷人,他像极了那美得炫目的罂粟,危险又让人无法抗拒!唐暖为他的成功演技而惊叹,为自己轻易被他俘虏而羞愧!

张总好久才算清醒过来,讷讷的问了一句,“不……不办……婚宴吗?”

阎申越笑得悠然,下巴在她头发上轻轻的厮磨,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动听的情话,“只要两心相知,我们不在乎那些外在的形式,能够得到亲友和你们这些朋友们的祝福就足够了,是不是,小暖?”

随着阎申越的一个问句,两个男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唐暖脸上……

唐暖悲哀的发现,她再也无法把选择推给阎申越了,因为他竟然把她从怀里给拉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面向桌面,一抬眼,就撞进了张总殷殷的目光之中,那里面还残留着一线希望,他在等她的那一句话……

如果她点头了,那么他的一颗心就要在这里破碎了,那么她,也可以如愿的不再受到无谓的打扰了。

腰上的那只手使劲捏了她一把,她转头瞪他,他依然风度翩翩,笑得温柔又和煦,他从容镇定得像是一个王者,可她知道他在愤怒,阴沉沉的怒火,他那一贯深邃如迷的黑眸里有一把冷冷的火在燃烧……只因她没有立即配合他。

她的心里有些得意了。

像是从心里发出一声喟叹,他闭上眼睛,再挣开的时候,眸底却换上了柔和满溢的情愫,轻轻执起她的左手,悉心放在桌面上,亮得惊人的眸光落在她莹白柔腻的葱白玉手上,凝思片刻……他缓缓的落下自己的吻,正式得像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不可亵渎的仪式,让唐暖有种身置教堂的肃穆感觉……

它挑起无名指,用三根手指托着,微翘的唇角落下,有近乎低叹的宠溺从他口中溢出,“真是调皮,竟然又把戒指乱丢,幸好我帮你带了过来。”

一阵陌生的凉意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低头一看,无名指上圈了一枚钻戒,它又大又亮,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睁大眼睛细看,这枚钻石竟然由三瓣组成,一瓣柔腻自然的鲜亮粉色,一瓣荧光极强的蓝色,另外一瓣则是均衡了二者的无色钻石,通透亮泽,有着朦胧流动的质感,奢侈华丽,尊贵逼人……可是,她的肌肤却被映衬得更加苍白柔弱了,一时之间,手指上竟然有千斤重物,她无法负荷了!

她结婚了,就在这一刻,身旁这个集财富和智慧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就是她的丈夫!

而张总,做了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在她没有魂归之际,对面的张总惊叹,“今天有幸见识了历任阎家媳妇的稀有三色钻戒,果然璀璨无比啊。”

唐暖一颤,媳妇?!

他们只是做戏而已,为什么要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阎……”心急的就要去摘掉,却被阎申越紧紧握住,移到了桌下,还故作微怒的训她,“以后再随便取下,就要打屁股了。”

五指在暗处快要被他捏断了,那硬硬的铂金圈似乎要嵌进她的骨头缝里,她听到了骨关节脆响的声音,这个男人在恶意报复她!

看她痛得眼圈微微潮湿,他这才放松了力道,勾起邪魅诱人的微笑,“怎么样,还欠我一个回答吧?”

唐暖猛然想起他刚才的问话,天啊,这男人还记着呢!

什么‘两心相知’,什么‘不在乎外界’,都是从他嘴里出来的鬼话,这男人的决心就是要把张总彻底打垮!他就是要在人前大肆宣扬他的占有欲和独占欲,是他的,别人都休想动一根毫毛!

而最可悲的是,她不得不按他的要求来做。

好吧,既然他要演戏,那她陪他!

咽下胸口的忐忑,对着他笑得格外妩媚,“能够和你在一起,爱你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别的什么都是多余的,所以,别再管什么婚礼,别再管什么媒体报道,别再管别人知不知道,别再管大家怎么评论,有你,就足够了!”

一番近乎誓言的安慰让阎申越意想不到!

看向对面同样处于唏嘘感慨的男人,唐暖让笑脸更加嫣然动人,“张总,您说是吗?”

“是!能够娶到唐小姐这样的女人做老婆,阎总真是幸运啊!”张总笑得苦涩又羡慕,桌子上他的手机骤然响起,拿过来看了一下就按掉,他随即起身,“那么,我就先离开了,今天我请客,算是祝贺二位喜结良缘吧,请慢用!”

微微躬身,黯淡的身影悄然离去……

唐暖出其不意的挣开阎申越的怀抱,在门口追上了张总,她喘息着向他走过去,带着一脸的歉意,却是笑容不变,“张总,你能找到更好的。”

为她的体贴而微笑,佯装极其烦躁的表情抓了抓头发,“唐小姐是我最没有看走眼的一次,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口中相传的张总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物,我到现在还处于后怕中。”阎申越可以随意得罪他,但,他是她的客户,她不能得罪他太狠了。

唐暖夸张的动作拍着胸口,她的话让张总哈哈大笑,“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最不好得罪的恐怕就是里面那位了,不得已之时,人人都不会与他为敌,所以,我甘拜下风!”

“怎样,还能做朋友吗?”

“荣幸!”二人双手交握,眼中都有缓缓笑纹在波动。

“不知道金帝酒店一行,还有没有希望?”她侧头做苦恼状。

“只要唐小姐肯去。”儒雅风度不减。

“我们部门的女孩子们都想亲眼目睹张总的风采。”

“哦?”

“张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真是期待呢!”

相视一笑,二人挥手作别……

回来的时候,她坐在了张总的位置上,浅浅的饮了一口含了清爽柠檬的白水,从容的吃着东西,咽下去的时候喉咙有些堵,她轻咳一声,又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有些用力,似乎终于忍受不了,猛然抬头应对他射过来的目光,“你还要看多久?”

从她进来,他的脸一直带着一种温和的残忍,唇角含着奸诈的笑意,用那种近乎无礼的赤裸裸眸光注视着她,像是在斥责,又像是在嘲讽。

看她发飙了,他笑得意味深长,“你的水是他的吧?”

她惊愕,思索了一会儿,反问他,“他没喝吧?”

他脸色黑丧着,拿过这边她的水杯过去,差点砸在她手上,薄唇里吐出来的话依然透着浓浓的指责意味,“违抗我的命令,却跑到这里跟人幽会,真有你的。”

“什么啊,我过来这里就是打算当面拒绝他的!”

“就你刚才那样……是拒绝还是邀请?”他不以为然的冷笑,唐暖也为自己的懦弱感到不好意思,低下头毫无底气的咕哝着,“我刚进行一半,就被你打断了。”

他不再说话,定睛在她额头那处撞击的地方,貌似关心的低喃了一句,“额头好像红肿了。”

“真的?怪不得这么痛。”唐暖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

他微微倾身,谆谆善诱,“来,让我看看。”

他异乎寻常的好心并没有在她心里拉响警铃,她非常听话的探头过去,凑近了之后太猛然发现他眼里的捉弄,想要缩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用食指重重的在伤处弹了一下,她痛得大叫,他狂妄的大笑……

笑声之大,让她再次成为这个安静场合的焦点,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以后再靠男人那么近,小心我把你脑袋割掉!”他的声音狠厉,他的眼睛里潜伏着黑色的警告。

唐暖抱着头喊冤,“又不是故意靠近的!而且我还没有拿你开刀呢,如果不是你突然降临,我怎么会跟他撞头。”

“唔,撞头倒是不会,因为他会吻上你。”似笑非笑的嘲弄,那自信满满的气势让她看不过去,脸红的反驳,“你……你胡说!”

“笨瓜一枚!”

嗤笑一声,他潇洒的一个响指,示意服务员前来。

他不再理会她,认真的看着手里装塑精良菜单簿,专注又深邃的眸子扫过每一页金灿灿的纸张,她不由得在心里腹诽,这家伙连看菜单都用这么深情的眼神,如果那纸张也有感情的话,只怕也早已满脸羞红了吧?

修长的手指在一些菜式的图样上点了点,女服务生弯腰看过来的幅度超乎寻常的大,天啊,近乎九十度了!

而且,她的脸红艳艳的,眼睛也亮得出奇,里面是星星点点的兴奋和雀跃,两只耳朵满布红潮,在他点菜的间隙,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他那张俊脸的研究上了!

合上菜单,他抬头献上自己灿烂的笑脸,薄唇微挑,“就这些了。”

小姑娘直接被他的笑脸秒杀了!

看着那仓皇离去的纤细身影,唐暖摇头叹气,摸了摸自己同样滚烫的脸,喃喃道,“你可以再妖孽一些。”

“你说什么?”横眉冷对。

“没有没有。”她假笑着否定,低头的瞬间,一道亮光闪到了她的眼睛,这璀璨的光芒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伸手想要取下来,却被他冷声制止,“敢取下来,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莫及!”

“你不怕何心雅看到?”她挑眉好笑的看他。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告诉你别管的!”他的语气平静和缓,他伸手越过桌子抓住她的上臂,强壮的手指隔着衣服深深陷进她的肌肤,她咬牙沉默的承受着这一刻他的冲动,呵,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听到她口中提到何心雅那三个字,他总是这样凶狠。

她也该习惯了吧!

他的手指一点点的顺着她的胳膊滑落,在那钻戒上一抚而过,声音恢复如常,一股子冷漠淡然,“这是妈妈送你的,我代为转交而已,以后你离开的时候直接还给她好了。”

心里虽然很难过,却还是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一定要戴上吗?”

“别跟我讨价还价!如果你不想再被人给瞄上,就给我好好戴着!”

什么叫‘瞄上’?

就好像她真的成了猎户们追逐的可怜小动物,哼!

虽然心里极为不赞同他的用词,但是无可厚非的是,这戒指确实可以帮她挡掉一些烦恼的,好吧,暂且寄居在这里吧,虽然很重虽然华而不实虽然她不喜欢……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徘徊,她怯怯的问出口,“那个……万一丢了,怎么办?”

“提头来见!”阴狠毒辣。

“……”

看着端上桌的一盘盘菜肴,唐暖惊呆了,前汤是蟹肉浓汤,前菜是蟹脚摆盘,主菜是爽口蟹肉和香炸蟹腿……

“你……”

“是不是比他还要体贴?”指着那一盘蟹肉沙拉,他笑得不可自抑,宽厚的肩膀也抖得不成样子。

唐暖直接想倒地!

“你这个男人……”还真是斤斤计较得很!她唐暖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小气如此爱报仇的人呢!

“不是喜欢吃吗?我们今天吃个痛快!”他拿过勺子盛了一大口汤,咽下去的时候,脸上却泛过一丝难言的苦涩,她诧异,喝一口汤而已,有那么痛苦吗?

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吃得很少,连她这个食量小的人都吃了他三倍多,看他懊恼的表情不停的摸自己的手腕,她侧头过去问,“怎么了?”

“吃饱了吗?”一抬头一开口就把唐暖吓了一跳,只得点点头,擦擦嘴巴,“嗯。”

“不早说,让我等这么久!”

“这不是刚吃饱吗?”

“走了!”怒意腾腾的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西装,他率先离开,剩下唐暖在后面怔了很久,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她又哪点做错了吗?

等她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路对面,头也不回的往公司门口走去,红灯亮了,她干脆也不再追了,耐心的等,低头拿下这光彩夺目的戒指放在手里把玩,玩够了就放在了包里,慢吞吞的回去公司,电梯里出来时,被侧面突然冲过来的女人给推了一个趔趄,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

撞了她的劳卡连头也没回,火急火燎的推开门就是一阵吆喝,嗓门大得像是在骂街,“经理啊,上次那个过敏药还在吗?咱们总裁急需,快点快点!”

随着走进来的唐暖听了听,倒也没放到心里去,坐到位置上想了一会儿,心里一个亮堂,总裁?不就是阎申越吗?

过敏了?

想起他在餐桌上的异常表现,一个灵光在脑海里乍然闪过……不会是蟹肉过敏吧?

霄尘慌忙从办公室走出来,拿了一盒药,边走边看,“又是海鲜过敏?不是吧?”

劳卡接过来一看,大叫,“过期了,经理。”

“哦,上次他过敏都过去两三年了,能不过期才怪。”

“算了,我还是去药店买吧,心雅姐在上面等得快急死了,我看经理还是去慰问一下咱们总裁,那叫惨不忍睹啊,胳膊上一片红一片红的,这次好像更严重了不少。”

劳卡说着就要扭着腰出去,唐暖连忙在身后叫住了她,“哎,我有药。”

手忙脚乱的翻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又矮小的绿色药瓶,劳卡嫌恶的拿在手里看了看,浓眉都纠结在了一起,“这是什么药啊,连说明书都没有,能吃吗?”

“能。”唐暖坚定的说。

劳卡一溜烟跑了。

霄尘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唐暖一眼,她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疏离,“豆豆也对海鲜过敏,所以,我常备这种药。”这就是伟大的基因遗传吧!

看霄尘还要再说些什么,唐暖已经转身走回了位置上,低头专注的做事。

摇头轻叹一声,他走开了。

唐暖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他大概又想要打听她和张总关系进展如何了吧?呵,他肯定迫不及待的竖起耳朵想要听到他们突然喜结连理的消息!这样子,何心雅的最大障碍就没了,她就可以和阎申越重新在一起了。

手机响起,是何心雅,冷清的语气,“一次吃几粒?”

“一粒。”

挂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简单又闲凉的通话!

不用半个小时,劳卡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十足的别扭情绪,走到唐暖身边冷冷的问了一句,“那药是什么名字?”

“朋友送的。”唐暖摇摇头,低头看着她空空的两手,“药呢?”

“呃……总裁扣下了。”劳卡眼神躲闪,脸上泛过一阵赧色,唐暖‘腾’的从沙发椅上起身,“什么?那一片药就是我半个月的工资呀,你怎么可以?”

“不是朋友送的吗?”她咕哝了一句。

“朋友的钱就不是钱了吗?”唐暖肉疼啊。

“他吃完了不给我,我总不能夺过来吧?”劳卡的理由也非常充分,转身悻悻的走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么贵?怪不得那么有效!”

下班的时候没有接到阎申越的电话,所以她是一个人打的回去的,下车走到门口的时候接到了何心雅的电话,“唐暖。”

“说吧,我听着呢。”

唐暖刻意走回草地上,不耐烦的催促她。

对方有些薄怒,语气带着利齿,“你以为有了那纸婚约就可以代替我在申越心目中的地位吗?”

“从来没有奢望过。”

“今天下午我们一直在一起,他现在浴室冲澡。”沾沾自喜的说完,何心雅等着她的反应,可惜,唐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恭喜。”

“你就是这种反应?”

唐暖懒洋洋的笑,干脆直接躺在了碧绿的草坪上,惬意的轻叹一声,“要我说些什么吗?你们两人相爱那么久,那种事配合得肯定也是很默契的,他对你肯定也很温柔,除了这些,你还想听到什么赞美吗?”

就算是在电话里,何心雅还是能够听到她是多么的放松和闲适,这一点,绝对不是假的,这让她迷惑,“你不嫉妒?”

唐暖轻笑一声,摇头,“我干嘛要嫉妒?你知道吗?我要感激你为他释放了压力和欲望,如果不是为了豆豆,我不会跟他做那种让人难过的事情,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他四年前强过我,阴影永远留下我心里,驱之不去,所以,你能够体会我的感觉吗?呵,你怎么会知道?唉,说这么多也只有一句话而已,跟他在一起的感觉,除了痛苦,就是无奈!拜托你赶快把他收走吧!”

听到对面有微微的响动,唐暖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听到了一道让她魂飞魄散的声音,“唐暖,我的技术真的就那么菜吗?”

“阎申越?”唐暖挣扎着从草地上起身,他……洗澡出来了?

男人咬牙切齿的威胁,“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我……我又没说错什么。”她典型的做贼心虚。

“我告诉你,你惹怒了我,你死定了!”他的声音冰寒,他毒得像蝎子一样的话让她神经根根绷得死紧,嘴巴却不肯服输的咒他,“你先去死吧!”

“好,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啪’的一声,她能够想象到那手机四分五裂的惨状,难道,她也面临着这样的凄惨局面吗?不!坚决不屈服!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回去,她把戒指掏出来戴上,刚走进客厅,一声‘妈咪’,然后就被冲过来的豆豆抱住了腿,她立即恢复笑脸,抱着他亲了又亲,惹得他叽叽喳喳又叫又跳,后面跟过来的周素衡眼尖的看到了她的戒指,笑得意味深长,扯着他们二人来到沙发上坐下,拿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欣赏,“真美,是不是?”

“嗯。”唐暖点点头。

豆豆一双眼睛睁得铜铃大,夸张的趴到她的手指上,鼻尖都触到了她的皮肤,口水也沾了不少,赞叹,“哇,好大的钻石啊!”

“豆豆知道是钻石?好聪明啊!”唐暖惊喜连连,周素衡也是开心不已的为他鼓掌,“我和那些请来的老师们在家可是教了他不少东西啊,钢琴也开始入门了,我们的豆豆可是名不虚传的神童啊!”

“哈哈,神童神童!”小家伙毫不谦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高傲的站在沙发上大叫。

半个小时之后,阎申越回来了!

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橙走出来,唐暖恰好与门口的他目光相撞,一时之间,唐暖差点被他浑身散发的寒意给激得打冷战,手里的盘子都差点打滑,她看了那么一眼之后就不敢与他对视了,因为怕被他眼睛里喷射出来的针针寒芒所刺死!

她低头僵直着身体走到客厅。

豆豆对爹地的欢迎仪式也绝对够炽热,亲了又亲还嫌不够,还向爹地索吻,周素衡也笑脸起身去迎接跟在阎申越身后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只有唐暖是不知所措的,将水果盘放下,正想转身上楼的时候,豆豆在身后叫她了,“妈咪,过来亲亲。”

唐暖尴尬的一笑,嗫喏着走过去,踮起脚尖朝他怀里的儿子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腰肢就这样被他攫住了,她恐惧的想要推开,却看到了豆豆扑闪的大眼睛,那里面满满都是期待的笑意。

此刻,儿子的眼神就是命令的权威,她不想也不能不服从。

所以,她不再挣扎,反而抱住了阎申越的胳膊,趴在他脸上也重重的来了一下,然后满脸羞红的低头,身体却还是依偎着他,豆豆拍着巴掌以示鼓励,向自己的爹地挤眉弄眼,阎申越笑得宠溺,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往下……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重新恢复了刚才的冰冷,附在她耳边,轻柔的说道,“只有痛苦只有无奈吗?我看你很享受呢!”

从她身边走过去,她差点因为失去依附而站立不稳……

耳朵里他的调笑还在,她脑海里只有‘嗡嗡’作响的声音。

看他们一个吻如此火热和缠绵,周素衡脸上满是喜不自禁的表情,“年轻人啊就是这样,罗律师不要见笑啊。”

“阎总能够觅得一知己,这是好事啊,怎么现在才让我知道呢,哈哈哈……”

“小暖,来,坐这里。”周素衡热心的招呼让唐暖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走过去,在阎申越身边坐下,脸上已经恢复了得体的笑容。

摊了满桌子的纸张,罗律师郑重的开口了,“具体条款我想你们都知道的,唐小姐,要读一下吗?”

“不用不用。”唐暖连连摆手。

“好吧,大家就在这里签字吧。”

唐暖连看也没看一眼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不敢有任何迟疑,她的速度很快很快,因为她的手指在颤抖,拜身边这个男人所赐,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吞噬。

阎申越在看其中的条款,周素衡和罗律师在叙旧,而他们家的豆豆正好坐在阎申越怀里,一本正经的跟着爹地的眼光走,他看哪儿他也看哪儿,模样极其搞怪可爱,阎申越唇边挂着笑意,叫他识字,“这是爹地的名字,这是妈咪的名字。”

怔怔的瞪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然后再忽然睁开,“嗯,豆豆记住了。”

“真的?”阎申越挑眉看他,小家伙心虚的拍着胸口,“嗯,记在这里了。”

“要不要写写看?”

“不写不写,笔太长,豆豆手太小,握不住。”

几个人爆发哄堂大笑,豆豆也乐了,附在阎申越耳边嘀咕,“爹地,你笑话豆豆,豆豆不开心了。”

阎申越笑得脑袋后仰,舒适的靠在后面,一只手伸展开放在沙发上,唐暖一愣,赶紧坐直了身体,唯恐会碰到他越界的长臂。

大家笑声刚落,豆豆又有疑问了,拿着那一张纸看啊看啊,肥肥的手指指着那空白的地方,“奶奶,豆豆的名字要放在爹地和妈咪之间。”

“呃?”大家为难了。

心动就要行动,豆豆拿了那支笔塞给自己的爹地,央求着,“爹地,爹地,快写嘛。”

“确定?”

“嗯,一定要!”

“可以告诉爹地原因吗?”

“爹地娶走了妈咪,怎么能把我落下呢?”

阎申越略微犹豫,小家伙立刻揉揉眼睛,“豆豆好可怜。”

看儿子受到委屈,阎申越立刻动工,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写,“好,签在这里,好不好?”

“再大一些嘛!”

“这样?”

“嗯。”

看着刚好放在两人之间的大大的‘豆豆’二字,豆豆终于满足的笑了,大家也相视无奈的一笑,罗律师深沉的一叹,对着阎申越,笑得充满了感慨,“这可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如此有耐心有爱心,真是让人感动啊!”

阎申越莞尔,“那这文件……”

“没关系,我破例收了!”

正式的程序,办理下来也就那么几分钟而已,而对于唐暖来说,却像是经历了几千几万个世纪那般漫长和意义非凡,如果只看这其乐融融的景象,所有人都以为她成了命定的灰姑娘,她从此要跟这个童话里面走出来的男人结为神圣的夫妻了。

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只是短暂的一瞬,幻境终究会破灭,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她就要离开了,离开这里,离开她的豆豆和这个不属于她的丈夫……

现实的残酷让她无力,慵懒的向后靠去,那异样的感觉让她豁然清醒,脑袋下……是他强壮的手臂,她一个失意就不小心枕了上来,现在想走只怕难了,她不敢那么莽撞的离开,她要装作很甜蜜的样子……

这个时候,对面聊天的两人起身,先行去了厨房,豆豆也叫嚷着跟云姨去吃东西了,临走前,豆豆还分别在两人脸上各自亲了一口,才屁颠屁颠的跳下阎申越的大腿……

看儿子走了,唐暖也急急的想要起身,肩头却被他一把抓住,她痛得终于惊呼出声,转头瞪向身边的男人,恰好与他的脸相对,鼻尖几乎碰触到他的,她感觉到了他根根竖起的汗毛,像他的人一样子……嚣张跋扈,让她不敢贴近。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黑色的眼眸微闭。

她想把他推开,他却将她一个猛烈的旋转……

两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分开。

“你有反应的,不是吗?”他眼底是赤裸裸的嘲笑。

“你滚开。”

“不想要自己的衣服了吗?”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你敢!”

话音刚落,‘嘶’的一声就被他给毁了,唐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真是色胆包天!这是客厅,他竟然!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这绝对不是恐吓,他就是这样做了!唐暖恨得咬牙,却不得不提醒他,“这里是客厅,你疯了,你这个混蛋!”

“只是想给你看一下事实,真的只有痛苦吗?”

“我……”

“我讨厌不诚实的女人!”

他在她耳边低吼,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的声音带着对她的强烈控诉!

唐暖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声,看来,她伤害到了他高贵的男性自尊,好吧,这个危急关头,她不敢与他作对,双臂抱着他的腰,安抚的用指尖抚摩着他宽阔的背脊,放松他的神经,“是她打来的电话,她向我说你们之间的亲密,她想看到我嫉妒得发狂的样子,那么她就可以得意忘形的在我面前炫耀了,我应该可怜兮兮的说我喜欢你,你想我哭着求她放开你吗?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说?”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趁机从他腋下钻出,‘砰’的一声,只感觉整个背生疼,剧烈的撞击让她尖叫,他牢牢的压上她,眼神如火,他封住了她的嘴,狂暴的,似乎在抵抗什么似的,他咬得她生疼,他的气息交缠在她的口中,“我不管!反正你说的话让我很不爽!”

“你们……没事吧?”不远处飘来一声担忧的问话。

低咒一声,阎申越就要起身,却被唐暖一把拽住,低声请求他,“别走,我的衣服……”

紧抓他衣服的手被他一点点无情的掰开,他巡视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眸子中含着好笑的神情,最后一根手指脱离他的身体,眼看他就要起身离她而去,唐暖不顾一切的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脑袋,仰头羞涩的看周素衡,“阿姨,我们只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周素衡慌忙摆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来吃饭,罗律师在,申越儿你就收敛一点吧!”

阎申越的笑脸非常无辜,“妈,你也看见了,是她抱着我不肯放手呢!”

“你呀!”周素衡嗔怪的看他一眼,随即消失在拐弯处。

人一走,唐暖赶紧放开了手,身上的男人笑得申越寒,“你很会演戏嘛!”

“都是被你逼的。”

“是吗?”冷哼一声,他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留下唐暖一个人,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就这样?他不再追究了?

刚才还雷霆滚滚的,一下子就熄火了?

裹紧了衣服,她沉默着上楼,心里竟然有些微微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让他用何种态度来对待她,不喜欢他那般暴怒,却也不喜欢他甩袖离去,唉,真是矛盾的内心啊!

这件事情之后,阎申越就跟她开始了冷战,两人独处的时候谁也不理谁,睡觉的时候五五分,只是在客厅面对大家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上演亲密无间的戏码,看上去俨然处于蜜月中的新婚夫妇。

对于这些改变,唐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除了心里有时候会纠结一下,生活却还是一如往常的继续,上班下班,照顾豆豆,有时候偶尔回学校的公寓一趟,看望一下父母,吃一顿晚餐,却从来不会在家过夜。

劳卡对她的态度还是那般挑剔,只是锐利程度不比当初了,大概是感觉双方一头热一头凉的没什么继续斗下去的意思,又或者是看她唐暖很安分很老实,所以,办公室两人对抗的场面基本上消停了。

秋高气爽的日子,唐暖却感觉困意绵绵,中饭后本来是准备眯一会儿的,谁知竟然沉沉的睡过去了,身体被人抱起的时候,她也没有一点点的知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外面天色竟然有些昏暗了,环视一下陌生的房间,她模糊的记得是霄尘的办公室内间的休息室,绞尽脑汁的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却发现脑海里浑然空空,没有一点的印象。

空气凉凉的,她起身抱着胳膊走出来,大概因为睡得太多,有些晕眩,就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刚推开门,就听到外面的一阵喧闹,像是过节一样的喜气,她还没抬头,就被迎面走过来的胖胖的女人抱了满怀。

因为用力过猛,劳卡松开的时候,唐暖差点不支的倒下,幸亏霄尘在后面抱住了她。

看着如此虚弱的人儿,欢笑的大家都愣了愣,劳卡难掩满脸的喜气,抓着她的手叫嚷,“唐暖,你答应了张总的邀约?”

“呃?”

唐暖不由得想起那次的蟹肉大餐,张总?金帝会所?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的事情了,怎么现在又提起了?

她诧异的回头看霄尘,他微笑着开口,“还以为你早已推辞掉了呢。”

“人家也算是本市的名人了,谁不想巴结他,大好机会我干嘛要往外推?”说着,唐暖俏皮的冲他眨眨眼,“那个谁不是想跟他表白吗?我好心的为她创造一次机会。”在劳卡身上若有若无的瞟了一下。

此话一出,劳卡顿时脸红,闹得全场哄堂大笑。

“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经理,我说了什么吗?你干嘛对号入座?”唐暖用了劳卡以前污蔑过她的话揶揄对方,这让劳卡更加站不住脚了,狠狠瞪她一眼,“你这人真坏!”

扭着身体走开了,两三步而已,劳卡又返回了,对着霄尘一脸谄媚的笑,“经理,我先提前下班好不好?”

“呦,今晚你不去了?”

“谁说我不去,我回家换一身行头。”

“那这一个小时的工资可就扣掉了?”霄尘相当铁面无私的执法,她这下急了,胖乎乎的手指对着倚靠在他怀里的女人,“什么呀,唐暖睡了足足两个半小时吧,怎么不听经理扣她钱?”

“好吧好吧,准了!”霄尘无奈的笑笑,冲她挥挥手,劳卡差点蹦离地面,喜滋滋的一路小跑着离开,“咱们酒店见!”

随着劳卡的消失,大家相继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唐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摇摇头,“我睡了这么久,真是疯了。”

说着就要走开,扶着她肩膀的手臂却没有松弛,反而握得更紧了,“小暖,你最近与我生分了不少……”

“有吗?”唐暖回头咧嘴笑,霄尘重重的点头,“有!我这人虽然很大条,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叹一口气,她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生气也犯不上,就是感觉心里有些失落,经理和何心雅的交情肯定很深厚吧,夹在我们中间势必很难做,经理原先的打算是想让我攀上张总,是吗?”

看他脸色窘迫,唐暖继续说了下去,“或者随便找一个男人傍着,把阎申越完好无缺的还给何心雅。”

“是的,我以前是这样想的。”霄尘垂头丧气,然后说起了他们之间的渊源,“申越,心雅,劳卡和我,都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工作也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看着他们两人相恋相爱,感觉很苦很同情他们的遭遇,所以,想帮他们走到一起,而你,偏偏是个例外,你很善良,让人不忍心伤害你。”

善良?又有什么用?

伤害?于她又能构成什么危机?

一丝孤独的情绪从她灿亮的眸子里溢出,唐暖悠然的说,“伤害不伤害的,都没关系了,大家都对何心雅很好,这我明白,更何况你们这种资深的老朋友呢。”

“小暖,你听我说,我其实……”

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钻戒,她在他面前晃了晃,“经理,你看到这个了吗?”

“三色钻石,周阿姨送你的。”陈述的语气。

“想必你们都知道我们签署结婚协议的事情,不管怎样,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了,虽然这段婚姻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累,我除了工作就是回家陪伴豆豆,无心顾虑其他,所以,别再为我找什么男人了,好吗?”她真的不需要!

“小暖,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就要提步走开。

“你们在干嘛?”低幽冷酷的声音蓦然响起,等她抬头,一股熟悉的气息吹痒了她的耳朵,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整个笼罩在来人的阴影之下,他强劲的手将她从霄尘那里拽了过去,占有性的箍着她的腰,眼睛黑沉沉的看着她。

如果情况不是这么诡异,也许她真的会害怕,但是,这个时候,她心里一个想法出炉了,他这是在吃醋吗?这个男人跟她冷战了这么多日子,今天却因为看到这如此纯洁的一幕却在她面前撕下了自己高傲的自尊?……脸上的笑意再怎么样都无法遮掩了……她笑得愉悦又生动,苍白的脸上多了俏丽的嫣红……

霄尘震惊过后也忍不住爆发了……哈哈哈,从他嘴里流泻而出的大笑比她的更狂妄……更让对面的男人摸不着头脑。

阎申越隔了几秒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惊小怪,不就是靠得太近了一些吗?他干嘛这样冲动?

他恼羞成怒,脸上泛过一阵红痕,没好气的将她推开一步,“笑什么?”

霄尘毫无形象的前仰后合,扶着桌子控制住震颤的身体,却还是上气不接下气,露出雪白的牙齿,“申越,你……这是……在捉奸吗?”

唐暖点点头,没事人一样走出去,“好吧,下次一定让你如愿。”

“你给我站住!”

“切!”她嗤笑一声,消失在了门口,然后又猛地回头,朝里面吐吐舌头,走了……

阎申越脸色铁青,霄尘想笑也不敢笑了,一本正经的走回自己办公桌,装模作样的整理着文件,一幅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盛怒中的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眸子里隐隐的有一抹算计在里面,他走过来,在他面前的沙发椅上贵气卓然的坐下,纯然一个上级慰问下属的温和语气,“怎么,最近似乎经常见到你加班,会不会太辛苦?”

“不会!绝对不会!”霄尘连忙表决心。

他轻轻一笑,所有的阴暗和噬血都隐藏在他斯文大方的笑意中,“那好,今晚我加班,你作陪。”

手一松,资料哗啦啦的飘到了桌子上,霄尘一脸的哀伤凄绝,“为什么是今晚?为什么是我?心雅呢?”

“貌似张总有约,她和劳卡要去。”他傲慢的说,一说完就阴冷的睨他,“怎么,这个工作标兵连加班都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恰好也有约呀!”霄尘捶胸顿足,金帝会所啊,是上流人士聚会联谊的地方,可不是谁想去就去的,他一个贫下中农还真的从来没有踩进去过那个金碧辉煌的贵气门槛呢!

“哦?”这下挑起了阎申越的兴趣。

霄尘看他来劲了,又加重了说服力度,“我们整个业务部都要去呢,我这个经理不去成何体统?”

“哦?整个业务部?”他目光灼灼,更有雅兴了。

“所以……你还是另找其他人作陪吧,要不然,我把我老婆叫过来,你放心,我不会搞突击捉奸的,我老婆啊,那简直就是一个国宝级的爆料筒子,保准你乐开怀!”

阎申越敬谢不敏,“少来,我对已婚女人不感兴趣!几点?”

他无厘头的问句让霄尘迷惑,“什么?”

“聚餐约好的时间。”

看他罕见的跃跃欲试,霄尘试探的问,话里有着浓浓的调侃意味,“八点,那个……人家邀请你了吗?”

低低的嗓音里发出愉悦的声音,“少废话!”他神态从容,傲然的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霄尘愣了一会儿,喃喃自语,“不是要加班吗?这家伙变化也太迅速了一点吧?”

从洗手间抚着肚子回来,唐暖掩饰不住的欣喜,脸上带着幸福的笑……终于修成正果了……

抬头恰好撞见刚从办公室走出的阎申越,唐暖顿了一下,想要开口打破一个多月来的僵局,可是,他冷酷着一张脸,连眼睛都没斜一下,直接擦肩而过,完全无视她,唐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从空气中蒸发了?

快下班的时候,她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披了外套拿着包就要走,却被霄尘叫住了,“小暖,不跟大家一起过去吗?”

“不了,我先去办事,回来我直接打的去金帝。”

“要我用车载你去办事吗?”

他的喋喋不休让唐暖忍不住回头,笑笑着嘲讽他,“经理,你很烦耶。”

“这不是向你赔礼道歉吗?”霄尘抓了两把头发,连他自己都感觉好奇怪,一个小丫头而已,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她的感受呢?一个多月她对他爱理不理,让他烦透了,今天好不容易缓和了,他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

“你少来,我祈祷你们不要在心里骂我就行了。”

将近三十岁的男人像极了受气的孩子,愤怒道,“我才没有呢!”

“我可不相信。”

“哎,小暖,你……”

纤弱的身影已经匆匆的消失了,霄尘无奈的叹息,唉,他算是看明白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一个看似乖巧温顺的女孩子,脾气倒是挺倔强,还蛮记仇的呢!

唐暖直接来到了医院里,为了不让大家空欢喜一场,她做了三维彩超还验了血,最后证明,是真的怀孕了,八周的身孕,小腹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她躺在病床上一直盯啊盯着,到最后竟然神经质的发现了微微的凸起,好神奇!

上了年纪的老医生跟她算是熟悉得很,豆豆历次闹病都是来这里看,所以,对她的身体很了解,临走前郑重的交代她,“第一个孩子大出血对你子宫有一定影响,这次能怀上已经很万幸了,能不能顺产还是未知数,回家一定要做好保孕工作,不能有一点点的闪失。”

胎儿发育到十三周以后才能检查到骨髓型号是否和豆豆吻合,这样便存在骨髓型号可能不吻合的风险,从医院里走出来,唐暖坐在河堤旁,久久的忧虑着,万一结果不符合,这个孩子就意味着没有降生机会了,豆豆的病时刻都有加剧的可能,所以,她要做好舍弃这个孩子的准备,虽然知道这很残忍,但是她没有办法。

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她一直默默的祈祷,请怜悯她的孩子,让他们健康成长,希望上天真的被她的虔诚所感动,赐给她莫大的幸福!

河岸的风吹起来凉飕飕的,她身体冰冷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该去赴约了。

坐在车子里翻看着手机,有霄尘的来电显示,她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宴会才开始呢,他还真是猴急啊!

微笑着拨了过去,那地方显然很嘈杂,她听到一声浑浊的‘等一下’,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听到他清嗓子的咳声,“小暖啊,我们提前开始了,地点改成了二楼大厅。”

“很多人?”

“比预料中来得多了很多啊,这次没有白来。”

“真的?”语气虽然含着笑意,但是她完全没有心思过去,霄尘却激动得关不住了话匣子,“张总王总李总,还有他们公司的一些帅哥美女,简直就是一个联谊嘛,哦,对了,阎总也要来的。”

“阎申越?”

“是啊,那家伙临时决定来的,哈哈哈,你事情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到?”

“嗯,就来。”

挂了电话,从车子里走出来,看着面前灯火辉煌又富丽堂皇的殿堂,正门的白色柱子气派非凡,门前停满了豪华名车,这里是各界名流显贵和豪门望族的聚集地,衣香鬓影欢声笑语,人类最优雅的交际就在此上演,而她这个平庸的女人,却似乎与这地方有不解之缘,第一次是跟着南宫北冥,很不巧的遇见了阎申越,这一次,竟然依然逃不过他。

低头看了看身上不合时宜的职业套装,她徘徊在门口,始终不知道该不该迈步进去。

也许是她低调的衣着在这个光鲜的场合太过于显眼了,就连那身着制服的门卫都忍不住翘头看过来,顺便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冲她露出职业的微笑,“小姐晚上好。”

“呃,你好。”唐暖不得不走上前。

他笑容可掬的为她拉开门,“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唐暖微怔,被邀约也要贵宾卡?

门卫的眼睛渗出蔑视,“小姐!”声音尖刻的拔高。

“她和我们一起来的。”身后深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唐暖的神经被惊喜的波澜冲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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