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我以为小桃给我去弄吃的去了,于是衣服也没有穿就跑到外面,结果发现小桃不在了。
我叫着:“小桃子,你在哪儿,你出来呀!不要躲我,我会害怕!”
我把司徒王府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可小桃子就是不见了,你知道吗?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说离开就离开,而且毫无征兆,走得痛痛快快的,当最后走得那一次也无声无息的时候,是令人绝望的。
那一天的惊恐恍惚,令我感到窒息,我惶恐的钻到了箱子里哭了起来,有时候,我多期望,又开始沉沉地睡一觉醒过来,我的小桃儿又可以回来,可是这一次,我却感到她真正的离开,我该怎么办?
我的小桃儿,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呢?我对你那么好,虽然我知道这不应该成为捆绑你的理由,可是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一说一声,我的心好痛。
小桃儿,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带我离开,你知道这皇城的孤寂,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小桃儿,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将我推进尘埃里。
小桃儿,我恨你。
“小姐,小姐,你在那里?”小桃子欢快的靠近我的柜子,然后敲了敲柜门,道,“哈,小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对不对,小姐,你好调皮,怎么躲了起来!”
我好像又听见了小桃子的声音,我立马擦干了眼睛,抬起落泪的眼睛看向小桃子,“你到那里去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小桃子说,“小姐,你哭拉。”
我擦干了眼泪,从柜子里面出来,很倔强的看着她,我说,“才没有。”
“哈哈,小姐,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个比我还爱哭的家伙,”小桃子突然捧着我的脸蛋儿说,“小姐,我的家人要我回家了,不过我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可要认识我呀。”
我抬起头问她,“你的家人不是那个人贩子吗?”
小桃子说,“那是我的养父母,我的父母带我回家,带我疗养,等我长大了,我再回来找小姐好吗?”
我笑着,问她道,“病了?你有什么病呢?”
小桃子摸摸我的头,拉着我出去吃她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饭,然后他带着我到门外去看他的父母,她说,“我的病,很奇怪,好像是一种不能爱上别人的病。”
我笑了,点了点小桃子严肃的脑袋,问她,“哈哈,小桃子,你又骗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奇奇怪怪的病。”
小桃子伸出手抱了一下我,她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其实这样的病,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现在遇见了小姐,我居然想要去看一看这样的病了。”
我听了觉得有些好笑,她莫非是喜欢上我了,于是我正想看她的眼睛,她看向我,在我的脖子上面亲上了一口,我的脖子好痒,有些温热的感觉。
我看向小桃子,蕴怒道,“你!”
小桃子眯眯一笑,他笑得很好看,很优雅,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傻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看着她和她的父母就这样走了,她的父母穿衣打扮很平常,我想她大概是个平常但是有点儿家境的丫头,那我就不用担心她又被她的养父母卖到窑子这样的黑暗地方了。
在我们21世纪,这叫拐卖人口要判罪的。可惜无论是那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无可奈何,因为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做不了英雄,就当个平民吧。
我只是愿天下姑娘都能多爱自己一些,别再让自己随随便便就受伤了,无论什么原因。
当我刚送走了小桃,我的内心平复了一些,毕竟小桃子她是被父母接走的,心里面的伤心平复了一点,一个人就一个人吧,收拾一下情绪,其实没关系,以后到那里都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没有人来看,也不需要跳进谁的心里面去,不用为谁疯狂,不需要为谁难过,不用为谁担心,不用情绪化,不用再照顾谁,不用心里不耐烦,不用压抑自己迎合任何人,其实,一个人挺好的。
谁知道刚送走了桃儿,杨晔却上门来了,这几****的府上可是热闹了哈,好像每个人都如此积极的呢?
可是我的王府虽然大,可是空旷,里面没有瓜果,没有好喝的饮料给古代人喝,我也是个懒人,于是我看杨晔来了,抬抬手,我坐在了主坐,当然不能让她,这是我家,我的立场在,于是,我笑老杨晔道,“请坐。”
杨晔也毫不示弱,温润的坐下,看来她并不是那种只会摆架子,有脸没脑的家伙,她有实力,她懂忍让别人,大气温厚不失礼节,看来她并不是个好惹的对象,但到底她还是懂得凡事给人留余地的仁慈的优秀的女孩子。
我笑道,“传闻大王妃乃皇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只不过,是什么事,劳您大驾光临,看望我这落魄王府的孤家寡人。”
她温润的笑了,仪态端庄,我见她笑容之间就像绽放了一朵花一样,霎是好看,她和我说,“皇婶自是风姿绰绰,听闻皇上再过几月就要为皇婶选婿,媳侄只不过是想来问候一下皇婶的意见如何?毕竟皇婶身份尊贵,可是却还很年轻,才二十余岁,不知这皇城那家富贵公子能让皇婶看上,便是他的福份了。”
我很欣赏眼前这个女孩子的仪态,她的仪态彰显的是大家风范,完全是那种将修养刻画进骨子里面的优雅女子,我心里竟有些感叹道,这个女子被皇城上下喜爱着,当之无愧,难怪司马凤晨也为她着迷着,不过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种皇家的装腔作势,如果她将修养刻入骨髓,我会佩服她,如果只是她的面具,在我看来,脱去这一层极富修养的内涵会好一些,不然她也不会听从她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自己斗不喜欢的大皇子,一个如此优秀的女人,优秀到令人无法掌控,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看着她这般修养,得体,我便得知她得来意并没有恶意,她只是想探个消息,想问问我究竟在皇城众位皇子中选择谁,她其实不想让我选择的对象,无非是司马凤晨,因为这个男人她即便不能得到,也不愿意他被别人占有,尤其是一个头脑,气质,家境,修养比她还不如十倍的我,尽管我并不想再去喜欢司马凤晨,我还是要大方得和她说,“侄媳多虑了,皇帝哥哥前些日子给我搬了个皇旨,我一夜之间从杨家之女变成了司徒郡主,皇帝哥哥看我可怜,无人照看,于是才允了我这司徒郡主从荒漠回到皇城,万里山水,身子倒是略显疲惫,需要多休憩休憩,再行定断。”
“听闻皇婶乃风雅之秀,从小便和凤晨哥哥有段不可划分的缘分,凤晨哥哥也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前些日子还来探望过皇婶,不知皇婶对凤晨哥哥何意,如果有意,侄媳倒是愿向父皇去帮你说说。”
我看着这个眼前的姑娘可是个好家伙,推杯换盏之间乃故作大方,可惜确是在故意探取我的口风,她既然是我来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接触的皇家贵族,那我自然是要给她点儿颜色瞧瞧,让她知道,我同样是她无法觊觎和掌控的。
我微微一笑,恬淡的开口,道,“亲爱的侄媳,你忘记了,司马凤晨和侄媳皆乃小辈,你们小孩子家家一起玩闹结亲的游戏,皇婶去玩,可是有失体统,司马凤晨辈分小我如此之多,长的又如此像极了白面小生如此弱不禁风,实在不适合我,若是侄媳喜欢他,我可以去和皇帝哥哥商量,让你改改嫁。”
“你!”她皱了皱眉头,我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上的假面笑容挂不住了,差不多是那张嫉妒的心和隐藏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后来她还是平复了一点儿心态微笑着讽刺着我说,“侄媳自是了解皇婶的眼界甚高,凤晨哥哥乃皇城中素有最清俊王爷的称号,若不是他重情重义仅仅念及小时候皇婶在他落魄的时候给过他一个馒头之恩,他也不会如此惦念你,他是多少人都惦念的翩翩公子,皇婶,在皇城之中你未必能再找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公子,可要三思。”
我看着这个女人,再细细看向她,她的眉眼就好像雕梁画栋一般,她的美貌就像一片湖,一片深海一般让人沉溺,只看一眼便移不开眼,她穿着一身紫色蝴蝶衣服,长发披肩,服饰大大敞开,露出她漂亮而又美丽的锁骨,浅浅一笑,便惹人怜爱,只不过她抬起头看向我,她那深邃的目光,嘴角浅浅的笑,缓缓看向我,将这样一个下马威的问题丢给我,她的心思真的不单纯呢?
可惜,本姑娘,不想上这个皇城素有蝴蝶夫人之称的女人的当,就是因为她,以前的司徒烁儿才死得惨不忍睹,才会被司马凤晨挡在门外,最后被五王爷侵犯,然后丢掉了流氓堆里让人侵犯至死。
今日可以得以重生,我不会再让司徒烁儿再懦弱一次,我不会让司徒烁儿的命运再为人掌控,不会再让她的骄傲再次掉进人渣堆里面,被玩弄得五体投地。
于是我淡淡的笑了起来,虽然前几日皇上带太监来这里宣纸的时候,小桃也在,可是我一直很喜欢低调,虽然外面大鼓大吵大闹的,我的内心素然十分平静,不在乎这个皇婶的名号,其实做皇帝妹妹又与我何干,我心中自有山水,这不是清高,这是一种使平静下来的最好方法,于是我十分坦然自若的老神在在地看她道,“侄儿司马凤晨自有他的归途,皇婶我不便操心他的感情,不便操心侄儿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侄儿哪怕喜欢的人是侄媳你,不也被上天拆散了吗?司马凤晨再喜欢我,却未有拿出他的诚意来,那又与我何干,侄媳不必过于操心,凤晨侄儿的姻缘自有天定,皇祖母那日来大漠接我的时候,便和我说过,一切顺其自然,不解之结也会慢慢解开。”
“蝴蝶夫人”杨晔看见我说话如此平稳平淡,说什么也刺激不到我,自然是作罢了,她还是依然有礼得带着下人们都退了出去。
其实从小当我还是植物人杨烁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司徒烁儿内心的挣扎,她明明想要很快就斩断与这个世界纷繁杂乱的联系,可是这个世界却总是不饶过她,总是要让她耳边充满这样那样挑动人情绪的话语。
司徒烁儿死去的时候心是疲倦的,我将她的心抚平,我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坚强,这样才可以在这个污浊充满计谋的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司徒烁儿其实受了好多好多的苦,好多好多累,可以她在即将学会将内心变得平静之前,就悄然离开这个世界,我是这个身体的新主人,我知道司徒烁儿最难得便是拒绝,拒绝不掉对司马凤晨曾经的情谊。
可是我想将她慢慢清醒,她不该再这样窝囊的沉醉在自己的梦境当中,司马凤晨非她良人,她最该戒掉的就是对司马凤晨的眷恋,这样这句身体才会慢慢复活过来,我坚强的意识才可以渐渐主导她的大脑,将曾经在这皇城内将她推进深渊的黑衣人找出来,然后将那个人毁灭掉。
若不是这个蒙面的黑衣人,将她入选为大皇子选妃进宫时候,被马车带到了悬崖,被人陷害推入悬崖,她掉进洞窟里,在黑暗的洞窟里孤寂的生活了一年,那一年,她想一步一步爬上那么高的悬崖,每一次爬到半空,又坠落下来,爬上去,又掉下来,她吃痛的看着自己的伤口,痛哭起来,她也怜惜自己的伤口,可是无论怎么怜惜她都告诉自己,她没有任何光环,她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姑娘,她不能同情可怜自己,她要极力拯救自己走出这个黑洞,于是她从洞有风声来的地方走出,她顾不得洞里面的黑暗,她不敢害怕,她一点一点摸黑前行,终于她看见了另一个洞口,她决心,出了这个洞口,就对自己坦诚,因为她在洞中想的人始终是那个叫做司马凤晨的少年,可惜那个时候,她不敢面对他,回到司徒将军府,听说父帅要出兵打仗了,她为了躲避他,去了荒漠,在荒漠又呆了一年,那里的人都很豪爽,她也很喜欢在大漠驰骋,骑着马儿到处扬鞭,她似乎是获得了自由,她很快乐,只不过她很寂寞,心里依然牵挂那个叫做司马凤晨的少年。
之后,父帅要打仗了,大获胜利,被宣回朝,她被留在那里开始研究兵法,皇祖母大老远来看她,跟她一阵寒暄,大多说感情的事情,孩子啊,要学会看透,顺其自然。
我大概嗅到了父亲在回朝的路上被皇上派来的刺客斩杀了,不温不怒,因为这是我从大漠回朝的第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什么叫做歇斯底里,什么叫做郁气难解,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皇上给了我一个平安郡主的称号,就平息了我一切悲哀吗?那我司徒家的尊严又在那里呢?我的父亲打了胜仗,没有人为他贺彩,却有人收回了他的将军令牌,让他失去了将军的一切性命身家,却给司徒烁儿留下了个名不符实的称号。
司徒烁儿要这些做什么,我杨烁第一个不允许她这样作践自己,那些称号都是虚名,感情的事令她失去太多,甚至是生命。
既然我21世纪的植物人杨烁穿越到她的身体里,就意味着一定要让她再次重新站立起来,要她学会坚强,打那群伪面君子的脸,我要让她失去的东西慢慢回来,一点一滴不差不漏得回来,两年前她活得有多狼狈,别人又多欺负她,我就要让别人都知晓,其实她现在的身份很尊贵,甚至是实打实的尊贵,是无名小卒不能觊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