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之回到卧室以后,立刻将门反锁了起来,这才从怀里将那本书掏了出来。
要不是书名太过羞耻,他也不至于像个贼一样,偷偷地带进来。
他像那些中学时代被家长禁止看小说看漫画的学生一样,只能偷偷缩进被子里看。
虽然现在他是蓝山别墅的主宰,没有任何人敢干涉他的任何行动,但他就是觉得在被子里看书很安全。
翻开那本《性教育启蒙读本》,他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神情异常关注。然而——
“唐季之?”
没过几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孟浅浅忧心忡忡的喊声。
唐季之忽然有些紧张,像是被家长抓包了一样,想都没想,就将书藏在了枕头底下,又将枕头摆整齐,这才打开门,沉声道:“这么晚了,干什么?”
见他很快就打开了门,孟浅浅提到胸口的那口气才缓缓放了下来。
她正睡的好好的,突然被莫山叫了起来,说唐季之有点反常,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去逛了一圈,而且还不开灯,黑灯瞎火的,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她哪里还睡得着,连忙就跑了过来。
“我……我就过来看看。”
孟浅浅用力踮了踮脚尖,想看看房里有什么,可惜他将门堵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她舔了舔唇,有点不好意思。
大晚上进一个男人的卧室是件很危险的事,但是不找个理由,难道要硬闯吗?
“太晚了。”唐季之回头看了眼,冷声道。
“不晚不晚,”孟浅浅看他拒绝的那么干脆,更加怀疑里面有鬼,乖巧地冲他拱拱手,可怜巴巴地道,“后天就是那两个人的订婚宴了,我怕自己到时候做不好,很紧张,根本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唐季之犹豫了一下,望着她星子一般的双眸,犹豫起来。
后天那场订婚宴,对她这样的小丫头来说,确实是件大事。
“好不好啊?就聊一会儿,保证不打扰你休息。”她小心地扯住他的睡衣袖子,轻轻晃了两下。
那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心头发软。
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来,唐季之侧开身,她像只麋鹿一样窜了进去。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孟浅浅快速打量了一下房间,还好,没有什么危险的工具。
“想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孟浅浅坐在沙发上,好奇道,“这么晚都没睡,你还在忙吗?”
唐季之“唔”了一声:“工作。”
“工作?”
孟浅浅狐疑地看了眼周围,连一张纸片都没有,也没看见电脑平板什么的,他在做什么工作?
而且据她所知,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准时,怎么可能熬夜工作?
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她吧?
“工作累不累啊?”
孟浅浅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边在卧室里走动,一边注意他的表情。
当她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嘴上却淡定道:“习惯了。”
“再怎么习惯也会觉得累啊,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整天连轴转。”
孟浅浅从床尾慢慢往床头移动,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唐季之的神情正在不断绷紧,当她一把掀开被子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然而,床上空荡荡的,床单平平整整地铺得好好的,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想干什么?”他生气道。
刚才那一瞬间,紧张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我……我就是……”孟浅浅傻眼了。
她还以为被子底下藏了什么东西呢。
“出去。”唐季之脸色铁青。
“我……”孟浅浅紧张地想要解释,眼看他朝自己走过来,害怕地顺手抓过枕头挡在胸前,急急地喊道,“我马上就走,你别……”
然后她就看到了枕头底下的书,那个“性”字特别大,也特别惹眼。
唐季之的脚步一顿,两人同时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动作。
两秒钟后。
唐季之忽然上前一步,可惜孟浅浅离得近,她眼疾手快,一把将床上的书拿了起来。
“给我。”
唐季之的廉耻心简直要爆炸了,怎么也没想到他藏得那么隐蔽,竟然会被她发现。
“不给。”孟浅浅用力举起胳膊,“你先说清楚这是什么。”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唐季之心浮气躁,好在他身高腿长,胳膊一伸,便将书从她手里抢了回来,用力卷成一团握在手中,紧张地手掌心里都冒了一层汗。
“私人物品?”
孟浅浅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嘿嘿嘿嘿”笑了两声,怎么听怎么猥琐,与她平时那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什么私人物品啊,这么神秘,连看都不让看一眼?”
亏她还以为唐季之得了重病,躲在卧室里想不开,原来是藏起来看那种东西啊。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男人嘛,看一点带颜色的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摆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嘿嘿笑道,“况且你也不小了,只是看个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绝对不会嘲笑你。”
嘴里说着不嘲笑,可是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带着揶揄的笑。
唐季之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在强忍笑意。
“你敢笑出来试试。”他硬邦邦道,语带威胁。
暗地里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这本书从来没出现过。
之前在医院里已经够丢人了,好在那些都是陌生人,今生也不可能再见到。
此时却是当着孟浅浅的面,大男人的面子顿时挂不住。
“我不笑,不笑。”孟浅浅连忙压了压嘴角,好心地提醒道,“其实,以你如今的地位,何必这么苦着自己?”
偷偷躲在卧室里看那种书,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
“你以为我看的什么书?”唐季之忽然问道。
“就……就那种嘛。”孟浅浅冲他使了个眼色,淡定道,“你还给我装?放心,我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就是一男一女干那种事的书么,有什么稀奇的?”
他的嗓音忽然低沉下去,目光前所未有的危险:“这么说,你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