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之俊美的身躯泡在浴缸里,双臂伸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在旧屋里呆了几天,他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然而心里却涌起一阵不知名的喜悦。
想起孟浅浅抱着他嚎啕大哭时的可怜样儿,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不远处,莫山正在收拾他随手脱在地上的衣服,抬头瞥见他唇角勾起的笑意,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天呐,他家少爷是魔怔了么,怎么突然发笑,而且还笑得如此诡异?
难不成是鬼上身了?
“少爷?”
“少爷!”
莫山一连唤了两声,才将他从呆愣中叫醒。
唐季之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莫山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朝他伸出手:“少爷,这衣服还要吗?”
“为什么不要?”唐季之硬邦邦道。
莫山瞅着衬衫上那团可疑的痕迹,嫌弃地皱紧了眉,这一看就是鼻涕,没想到少爷竟然丝毫不介意。
洁癖狂都不在意这点东西,他一个做管家的,那么在意干什么?
唐季之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等他穿戴整齐,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听闻孟浅浅已经醒了。
他抬脚就朝卧室的方向走,莫山连忙道:“少爷,二小姐不在卧室。”
“她去哪儿了?”
莫山指了指厨房的位置:“二小姐醒来以后,休息了片刻,听说您还没有吃饭,所以就去厨房忙活了。”
唐季之微微错愕,随即朝厨房走去。还没看到人,就已经听见孟浅浅的声音。
她正在厨房里指挥厨师做饭,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说不能太油腻,一会儿又说要做点滋补的。
厨师大概被他闹的没辙,唐季之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你怎么过来了?”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厨房的门打开,孟浅浅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我正准备去找你呢,过来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唐季之跟在她身后,走到餐桌旁坐下,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之前被吓成那副模样,才醒过来没多久,不好好休息,居然跑到餐厅里为他准备晚餐。
该说她傻,还是说她脑子里缺根弦?
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滋味,唐季之连忙低下头,掩饰眼眸中的情绪。
拿起叉子卷了一点意大利面塞进嘴里,他慢吞吞地咀嚼着,却根本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怎么样,还不错吧?”孟浅浅坐在他身旁,两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唐季之吃了两口,实在是吃不下。
在旧屋里的时候,他刚刚用完晚餐,这会儿一点也不饿。这些意大利面在他眼里,根本毫无吸引力。
孟浅浅见他放下叉子,不由得着急道:“快吃啊,味道很好的。”
刚才在厨房里,她尝过味道,厨师的手艺绝对没话说,比她在外面吃过的所有意大利面都要好吃。
唐季之轻咳一声,有气无力道:“我饿了好几天,这时候要是一次性吃太多,胃里承受不住,反而会生病。只能慢慢来,等胃调养好了,才能正常吃饭。”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孟浅浅不疑有他,竟然真的相信了,还将他手里的叉子拿过来,让他少吃点。
莫山悄悄叹气,二小姐呀,你也太好骗了,跟少爷斗肯定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个时候,他竟然有点可怜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了。
“既然你不吃了,那……有件事情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样?”孟浅浅将托盘递给厨师,忽然冲唐季之道。
唐季之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什么事?”
他就知道,臭丫头怎么可能好好替他准备晚餐,原来是另有企图。
“我,我有一件大事找你帮忙。”孟浅浅正襟危坐,收敛了脸上调皮的笑意,一本正经道,“我家的事情你很清楚,那些人把我害得那么惨,我一定要报仇,可是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到,我希望你可以帮我。”
“凭什么?”
唐季之眼神中透着疏离,好像她是个不自量力的可怜虫。
“就凭……凭你曾经救下了我。难道你救我回来,就为了这样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我?我知道,元家一直想要吞食唐家的地盘,你对付元家,不仅是在替我报仇,同时也是在巩固唐家的势力。再者说了,如果我能夺回孟家,以后孟家的所有财产都可以送给你。”
唐季之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对她的提议根本没什么兴趣,他想要的也从来就不是什么元家和孟家。
说到财产,就是十个孟家,他也不稀罕。
见唐季之迟迟没有反应,孟浅浅着急了,紧紧捏着小拳头,咬牙道:“如果你有别的条件,随便你开。”
唐季之眼中眸光一闪,顿时来了兴趣:“空口无凭,既然你有这个决心,那就写个保证书。”
孟浅浅傻眼了,这还需要保证书?
还没等她反驳,就见莫山已经拿着纸和笔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摊开,恭敬道:“二小姐,请吧。”
孟浅浅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在莫山和唐季之中间来回游移。
怎么感觉这是一个阴谋?
她就像一个猎物一样,掉入了猎人挖好的陷阱当中。可是瞧着唐季之冷冰冰的神色,这个保证书要是不写,他肯定不会答应帮她。
“不写?那就算了。”
唐季之作势就要收回纸,孟浅浅顿时急了,一把将纸笔抢过来护在怀里,不情不愿道:“好,我写!”
唐季之唇角微微勾了勾。
孟浅浅抓住钢笔,盯着雪白的A4纸,头脑中一片空白。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苦哈哈地望着他,哀怨道:“可我写什么呀?要不然就算了吧?”
“你就写,”唐季之才不吃她这一招苦肉计,慢吞吞地,一字一顿道:“本人孟浅浅,欠唐季之两个条件,保证会无条件地……”
“等一下,”孟浅浅刚刚写到自己的名字,陡然听见他后半句话,顿时停住了笔,奇怪道,“我什么时候欠你两个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