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身躯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娇小但是凹凸有致的身体还在发着抖。
孟浅浅吓坏了,抱着他脖子的双手用力搂成一团,怎么也不肯松开。
她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呜呜的低声哭着,眼泪鼻涕直接蹭在他雪白的衬衫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忘了他有洁癖,胸口充斥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唐季之死掉了,胸口一阵一阵的疼。从小到大,除了爸妈出事的时候,她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呜呜……唐季之,你真是吓死我了。”她伤心地哭着,更加用力的将自己往他怀里挤,一边哭一边吸溜着鼻子。
唐季之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板,既是因为胸口上感觉到的热意,也是因为孟浅浅对他说的话。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父亲与他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这么多年来,父子二人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见面的时候也是横眉冷对。
唯二关心他的人,便是照顾他长大的许阿姨和一直在他身边的莫山。
可是,这两个人虽然关心他,但是到底隔着一层身份,绝对不会像孟浅浅这样,不管不顾地抱着他嚎啕大哭。
唐季之心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愧疚,他在想,这一次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头了?
然而看到孟浅浅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还频频发誓,以后再也不惹他生气,唐季之顿时就淡定了。
果然,用一点非常手段,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还是很值得的。
孟浅浅哭得哽咽,不停地打着嗝,怎么也停不下来。
唐季之的心都快被她哭软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胸口上的热意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他的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
小丫头也太能哭了,眼泪鼻涕全都糊在他的衣服上,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蹦了出来。
“喂,哭够了吧?”他冷冰冰地开口。
孟浅浅摇了摇头,吸溜着鼻子,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唐季之无奈地推开她的肩膀,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情,干巴巴地对她道:“你的鼻涕全糊我衣服上了。”
孟浅浅从他怀里抬起头,用力擦了一把鼻涕,沙哑着嗓子说:“我都吓死了,你还不让我哭一下?鼻涕弄你衣服上怎么了?你刚才都快没命了,还会在乎一件衣服?”
她真是快要被唐季之气死了。
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那么聪明,手段那么狠毒,没想到他对自己也够狠的,竟然呆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他真是想担心死别人啊。
要不是莫山忍不住告诉她实情,她又快速冲了过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刚才哭的太凶,这会儿虽然不哭了,可是鼻涕还是一个劲地往下淌。
孟浅浅穿的是一件裙子,衣服上没有口袋,她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带卫生纸,想用手擦鼻涕,又觉得怪恶心的。
看了一眼唐季之潮湿的衬衫,她毫不客气地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擤了一下鼻涕。
“脏死了!”唐季之吓了一跳,慌忙往后躲。
可是背后就是墙壁,根本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领又被糊上了一层鼻涕,恶心地想冲回别墅,跳进浴缸里,狠狠泡一个澡。
只可惜他还记得,现在自己正在装虚弱,这个时候要是冲出去,刚才费了那么大的劲演的一出戏,就全都毁了。
“你走吧。”唐季之故作冷漠地望着她说。
孟浅浅从地上爬起来,拽着他的胳膊:“你跟我一起。”
然而唐季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孟浅浅的小脸一下就白了,担忧道:“难道你还想呆在这里?你真的不要命了?”
唐季之不吭声,只是用力将胳膊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
孟浅浅着急道:“就算我之前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那你冲我发火就好了,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活受罪?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唐季之的脸色瞬间黑了,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要不是他正在装虚弱,真想狠狠揍这小丫头一顿,从她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好话。
察觉到整个屋子里的气压都低了,孟浅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犹豫了几秒钟,“扑通”一声,盘腿往地上一坐,两手搭在下巴上,无赖地冲他道:“好,你不走,那我也不走,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看看谁能耗的过谁。”
反正让她一个人离开,把唐季之丢在这里等死,她是做不到的。
况且,她还有事想请这个混蛋帮忙呢,要是姓唐的翘辫子了,那她报仇的事岂不是泡汤了?
唐季之坐在旁边,一言不发,闭着眼睛,就像老僧入定一样。
孟浅浅无聊地打着哈欠。
地面有点凉,寒气不断往她身体里钻,才坐了几分钟,她就有点受不住了,忍不住环抱住胳膊打了个哆嗦。
这间屋子黑漆漆、阴森森的,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住过人了,想起来就觉得吓人。
“你真不走?”她害怕得牙齿都开始打颤。
“要走你就走,别在这里烦我。”唐季之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孟浅浅委屈地努了努嘴巴,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气味,不由得动了动鼻子。
唐季之狐疑地盯着她:“干什么?”
孟浅浅更加用力地嗅了两下,奇怪地问道:“你闻闻,这屋里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就是饭菜的味道呀。”孟浅浅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神情越发笃定,“对,就是饭菜的味道,跟厨房里做出来的味道一样。奇怪呀,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难道是她太饿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闻言,唐季之的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
没想到臭丫头鼻子这么灵,跟小狗似的,竟然会闻到饭菜的味道。
偷偷瞥了眼桌子下方,没想到托盘竟然露出了一个角,赶忙趁她不注意,将托盘往里面踢了踢。
他干咳一声,随口道:“刚才你答应过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