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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至死不休

天渐渐的放晴,只一阵风雨,来去匆匆。基本事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有的人已经慢慢撤离,凤柒将月灵送到马车上待着,命人保护着她,她则去里面看看墨夜,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凤柒是去找墨夜的,结果墨夜没看到,却看到了另一个人。

皇后一身孝服的蹲守在皇陵里,守着皇上的躯体,面容憔悴,不复当年的容光,不再那么的气势凌人,已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妇人,一个失了儿子和相公的妇人。从今以后,她便只能待在这皇陵里,直至终老,这是墨夜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皇后于她不算有恩,也不算有仇,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因此凤柒看见她,仿若没看见,四处看了一下,没见到墨夜,她便要转身离开。

“自古帝王多薄情,我提醒你一句,墨夜与他父皇年轻时一样,重情义,但再多的情义也会被帝王的宝座给吞噬,珍惜此时你风光无限的样子,因为日后你必定与我一样,为了他穷其一生,最后依旧孤独终老。”

皇后头也不抬的说着,手中烧纸的动作不曾停下,此时的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仿佛只是一个好心人给凤柒指路一般。她的身影说不出的凄凉、孤独以及绝望,好像油尽灯枯了一般。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用不着。或许真的会如你所说的一样,女人不如江山。但我不会如你一般,隐忍、退让,最后一无所有……他若弃我,我便与他同归于尽,我们之间至死不休。”

凤柒神色凛然,声音清冽,早在她下定决心要站在墨夜身边之时,她便已经有了这种打算。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平常百姓来说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更何况是身为太子的墨夜?

虽然她在尽力的奢求,但梦中的场景时刻印在她的脑海,她这一生注定坎坷,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简直是天方夜谭,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那一刻的到来,等待这一世的尽头。

所以,皇后的隐忍与退让不会成为她的,她和墨夜无论生死,必将一起!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凤柒,本就黯然的神色越发的深重,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起来,像是悔恨,又或者是遗憾。

凤柒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刚出皇陵便看到了墨夜,想来是刚刚两个人走岔了,她踏出一步,便看到了站在他身侧的容妃娘娘,犹豫了一下,凤柒停了脚步,站着原地。容妃一向不待见她,若是此刻她去,怕是只会让墨夜为难。

墨夜和容妃背对着凤柒,因此不知道她站在身后。

“母妃,您切莫伤心过度,儿臣让人先送您回去休息。”墨夜恭敬的对着身侧的容妃说着,半扶着她,语气中不乏关切。也许是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亲人,让墨夜明白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让他格外的注重亲人起来,对着容妃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

“你无须担心我,你父皇走了,这重担变交到了你的身上,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黎民百姓,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容妃神色有些憔悴,但相比皇后来说要好的多,此时她抬头看向墨夜,神情严肃,显得格外的严厉。

墨夜看向容妃,神情同样的严肃,没有应答,即便容妃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他也已然猜到了一些。

“儿臣的事情儿臣自有分寸,母妃无须关心。”墨夜沉重的说着,他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他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也不希望容妃来插手他的事情。

“你若真的有分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我也不会再为你操心。”容妃有些生气,气墨夜到现在还冥顽不灵,被凤柒迷惑。

“不管如何,凤柒这个人决不能留,她就是一个祸害,她已经祸害了皇上,祸害了月灵,祸害了陆靖轩,我不能再让她来祸害你!”容妃认真的看着墨夜,声音急切的夹杂着愤怒。她将一切事情全都放在了凤柒的身上,在她看来,会有现在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当初凤柒进宫,因为凤柒跟墨夜在一起才引起的。

“母妃,儿臣不希望您再说这些,现在这些事情跟凤柒完全没有关系,她也不希望看到这样,她是无辜的。”墨夜有些头疼的看向容妃,一遇到凤柒的事情,容妃就非常的愤怒,一直觉得凤柒不好,似乎就是在无理取闹,若是对他无理取闹的是别人他大可赶走或是处死便是,可偏偏这人是他的母妃,让他无可奈何。

“她无辜?她就是心狠毒,一直要来祸害你!当初要不是她跟你在一起,怎么会让你父皇不信任你,因此而召回了墨如风。要是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一切,你醒醒吧,别再被她迷惑了!”看着墨夜为凤柒辩解,容妃变得越发的愤怒起来,拉着墨夜的手臂,希望他能够清醒一些。

容妃的湖仿佛说到了正点上,墨夜变得沉默起来,脸色也十分的阴沉。

站在他们身后的凤柒看到了这一切,听到了这一切,更无法忽视墨夜的沉默,她的心忽然难受了一下,心紧缩的似乎要窒息。

她深深吸了口气,恍若没看到这一幕,轻轻的从他们身后走过,回到了马车上,就好像她只是去找墨夜没找到回来了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在原地的墨夜抬头看向容妃,脸色依旧是那般,只是语气变得万分坚定了气来。

“母妃若真的要这般算,那这祸害的人不是凤柒,而是……我。”墨夜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里仿佛带着无以言语的难过,容妃的话似乎提醒了他。

“你……”容妃不可置信的看向墨夜,似乎没有想到墨夜会这么说,更没有想到墨夜竟然会为了替凤柒开脱将罪名放在自己的身上。

“当初凤柒只是出于好心的救了儿臣,死活要跟她在一起的是儿臣,对她死缠烂打的也是儿臣,执意让她进宫的更是儿臣。这一切都是儿臣所为,但事情变成这样,不是儿臣所想的。即便是现在,儿臣依旧不后悔这般做过。只是后悔若能早些知道会变成这样,便不会让墨如风活着回来。”

墨夜一字一句,无一都在诉说着对凤柒的爱,更诉说着自己的后悔,只是他这番深情的话凤柒没有听到,不然也不会那般的难过了。

墨夜说完便让人来送容妃回去,没有再继续的交谈下去。容妃目瞪口呆的看着墨夜离去,久久才反应过来,没有被墨夜的话所改变什么想法,她只是觉得墨夜被凤柒迷惑的越来越深了,必须要抓紧让凤柒消失,这样她的儿子才会变得正常,才能回到以前。

回去的路上显得格外的安静,墨夜没有说话,凤柒亦没有说话,月灵则更加的沉默,气氛变得沉重压抑了起来,这样的气氛一直延续到皇宫里。

凤柒暂时不想面对墨夜,便以陪着月灵为由,躲在了月灵的宫里。皇城现在还是有些混乱,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放心月灵一个人在外,因此便让月灵重新回到宫里来住。

经历这些事情,月灵变得越发的沉默,整个人也消瘦了起来,为此,凤柒特意亲自下厨给月灵做了些开胃的小菜,希望她能变得好起来,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人需要她照顾。

凤柒去洗了手过来,她原本是让月灵先吃的,但桌上一个都没动,凤柒眉头轻皱,而后轻笑着走了过去,在月灵的身边坐下,现在的月灵就像是初生的孩子,需要人一步一步的去引导,引导她从那万丈深渊里走出来。

“你尝尝,要是觉得不想吃我再给你重新做别的。不想吃太多,吃一点点也可以,我的小外甥可也是要吃的。”

凤柒动手夹了些菜放在月灵的碗里,语气轻快,仿佛只是话家常,她想让月灵觉得气氛好一点,不再那么的悲伤沉重的压抑。

月灵一动没动,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脸色依旧是那般的难看,似乎一直没从那件事情走出来一次。

凤柒不去看她,自己吃自己的,她怕自己一直看着月灵,会让月灵觉得不自在。就在凤柒以为月灵不会吃的时候,月灵动作缓慢的开始端起碗吃了起来。

“多吃点鱼,补身体的。”凤柒见状,笑的开心,连忙又夹了些鱼给月灵,细心的将鱼刺挑了出来。

月灵是凤柒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阿七死了,陆靖轩死了,她不希望再看到月灵出任何的事情。

一顿饭虽然有些沉默,但还算愉快。凤柒见月灵饭吃完了,特地去将最后的汤给端上来,那是她特意给月灵做的,鸡汤大补。

“月灵,喝碗这个……啊!”

凤柒端着汤出来,刚端到月灵的身边,还没放下,原本笑着的脸也突然间变成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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