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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顾见之心中的心思,现在也就只有顾见之自己知道。虽然这一次李广没有陪着锦衣卫找皇帝,但是锦衣卫中的人对于朱祐樘的话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的。

再说了锦衣卫本身就是为皇帝收集刺探情报的人,现在皇帝虽然消失了几天,但是锦衣卫还是按照惯例将每日的情报全部搜罗在了一起,准备到时候就告诉皇帝。

“你说宁王世子失踪,但是皇后已经派人去找了。”知道朱洛常不在了朱祐樘不意外,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朱祐樘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侄儿是聪明的。

所以现在派人来刺杀自己,朱洛常一定会给自己找好退路的。只不过朱祐樘觉得惊讶的是另外的事情,张思言居然能够做到这个份儿上,这也是让人觉得很惊奇。

“还有皇后娘娘派了禁军驻守并且接管理顺天府的管辖权,因此现在整个皇城并没有面临危机,而至于郭淮人还在天牢中关着。皇后娘娘下令,什么时候陛下您回宫了,郭淮什么时候从天牢出来。”

听见张思言这样的决定,朱祐樘也不知道心中为何会泛起涟漪。但对于张思言的本事,自从经过了皇城围困之后,朱祐樘就再也不怀疑。

可是张思言会为自己做到这样,这是朱祐樘没有预料到的。因为朱祐樘很清楚,这一年来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事情。可是面对张思言的不计前嫌,朱祐樘只觉得羞愧。

朱祐樘虽然是个皇帝,但是说到底也还是个女子。不是男子,朱祐樘自然做不到那样的无动于衷。这个时候朱祐樘都还没有想过,或许自己这半年来对于张思言的宽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陛下还有事情,皇后娘娘给兴王写过一封信,然后兵部开始派驻了一队先行兵往顺天府而来。而锦衣卫中又两队人,分别一队十个人去了湘王府和楚王府。”

湘王和楚王分别是太祖皇帝的第十八子和第二十三子。算起来这两个王爷都是幼子,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靖难之役之后,除了朱棣的三哥和二哥被削去爵位甚至被赐死之外,其它的王爷受到牵连的很少。

而现在除了英宗皇帝与宪宗皇帝的皇子算是跟朱祐樘的关系亲密之外,其它的王爷除了令不清的宁王,现在很多王爷都清楚。自己要想好保持富贵,巴结皇帝是少不了。

所以当看着拿着皇后口令的锦衣卫,在蕃邸的湘王和楚王虽然有过犹豫。但是就像周太后说的,一听见朝廷同样的出兵之后,两个王爷很利索的让自己的世子跟着锦衣卫出发了。

勤王清君侧这样的事情是百年难得一遇,楚王跟湘王两个人都不是傻子。也都清楚,要不是因为楚地与湘王府离顺天府近,只怕皇后也不会求到自己跟前。

两个人的世子带着大队人马往顺天府而来,而坐在马车上的皇帝心中则是对自己这个皇后心中又有了另外一层新的认识。“原来张思言还有这样的大智慧和大计谋,看来以前朕还是低估了这个皇后。”

朱祐樘虽然是佩服张思言为自己做的事情,但是或许是经历了再一次的背叛,所以对于还能够这样帮着自己的张思言,朱祐樘很明显的在心中对张思言的防备已经放下了。

一想到自己离开四天,张思言居然还能够这样有条不紊的做事,朱祐樘心中就更加觉得宪宗为自己选择的皇后,其实也不是那么的不好。

张思言很聪明,甚至很多时候再乾清宫对于朝廷的事情,对于自己都有独特的见解。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其实朱祐樘这才在决定南下的时候,遵从自己的内心,下意识的就让张思言跟着自己。

再想到大婚时候因为明河的无理取闹自己对张思言的误解,朱祐樘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小气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皇帝对于皇后居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足够令朱祐樘懊悔。

顺天府内的乾清宫内,在此地已经等候了四天的张皇后,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消息。“臣参见皇后娘娘,锦衣卫已经找到了陛下与顾大人。现在万岁爷正在往皇宫赶。”

“微臣先回宫向皇后娘娘传达这个喜讯,万岁爷一切安康。”

“好,有赏。锦衣卫这一次立下了大功,本官有赏。”张思言是真的高兴,就算是宁王世子找到的消息都比不上朱祐樘现在是安全的消息对于张思言来说令他更加快乐。

“对了,春棠,你去请罗太医在乾清宫候着。”想着朱祐樘只怕就快要回宫了,虽然锦衣卫说皇帝没有受伤,但是张思言心中又不是这样认为的、

皇帝毕竟是个女子,要是真的有些伤口,顾忌到男女大防皇帝自然不会让其它人知道的。现在在皇宫,这一次皇帝被刺杀不比在皇庄的时候随意。

张思言在皇宫内经罗密鼓的布置,要求一切都要准备妥当。而朱祐樘自己在马车内,则是在细细的回想起张思言跟自己的过往,在乾清宫批阅奏折时候的张思言认真的容颜。

在乾清宫用膳时,张思言的细致和谨慎。甚至,在南下途中,在皇庄时坐在自己身边的张思言。朱祐樘以为自己跟皇后应该是熟悉的陌生人,可是现在一回想原来两个人居然还是有了那么多的过往。

“看来这一次回宫之后,朕应该要好好的补偿皇后。皇后为了朕做了那么多事情,但是朕有些时候却不领情,实在是有些伤人。”朱祐樘在心中下定决定,自己一定要对张皇后更好一点。

张思言自己安排好了乾清宫的一切后,想到皇帝就要回来了,但是自己却没有梳洗打扮。“夏棠和木棠,你们两个手巧,快来给本宫好好的数个装画个眉。”

要迎接皇帝,张思言希望朱祐樘看见自己的时候,自己是精神饱满的。虽然还是很担心朱祐樘,但是张思言更加知道一个好的精神面貌的重要性。

“陛下现在我们到了城门口了,就要入城。陛下您的意思,我们是低调前行,还是通知守城官接驾。”拿不准皇帝是什么意思,所以罗城请示朱祐樘。

“让守城官知道是朕回来了,但是不必要他来接驾。”朱祐樘这样交代,也是有打算的。守城官这个差事要是没有一点后台也是坐不了现在的位子。朱祐樘的意思,无非就是像守城官借张嘴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宣扬出去。

而至于不接驾,对于这顺天府的守城衙役,皇帝会打赏但是不是现在。毕竟算起来,现在张思言应该在皇城内等着了,朱祐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留在顺天府内的六部尚书,那个个都是肱骨之臣。要是真的有了什么闪失,那都是大明江山的损失。朱祐樘一向都是爱惜人才的,自然不想看见这样的损失。而且自从觉得皇后机智之后,朱祐樘心中就有一个想法。

朱祐樘想要迫切的去看见张思言,虽然皇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迫切的去看见皇后。

“陛下就要过午门了,待会儿是直接回皇宫,还是要在宣化殿接见朝城。”自从朱祐樘失踪了,不仅是朱祐樘自己惊慌失措,同样为皇帝担心不已的还有哪些大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朱祐樘真的死了,那么等待自己的命运又是什么?六个尚书都不知道。所以最好的,就是迫切的盼望着皇帝完好无损的回宫,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皇上回宫,恭迎圣驾。”经过一番装扮之后,张思言总算是能够掩盖住自己憔悴的脸色。不过等了一刻钟,皇帝的御辇就入宫了,张思言知道皇帝只怕是担忧皇城的形势。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虽然跟着南下的百官不多,但是此刻在大殿前所有人全部都到齐了,阵容还是十分的可观的。“众卿平身,朕拖大明朝列祖列宗和太祖皇帝的庇佑,现在朕无事,诸位爱卿也受惊了,都去休息吧。”

“有事情朕与诸位爱卿明日再议。”皇帝已经开口了,自然不会有人反驳皇帝的意思。

“皇后在这里受累了,朕多谢皇后。”回到乾清宫,屏退了周围的奴才后,朱祐樘当着皇后的面,向张思言鞠躬感谢。普天下之下能够让朱祐樘这样做的,张思言还是头一个。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大明朝的皇后,是朱家的人保护大明江山是我的职责。”张思言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向朱祐樘表现自己的机会。

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自然张思言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但是张思言不知道的是,朱祐樘其实已经不再怀疑他的举动了。虽然是朱祐樘不再怀疑,但皇帝情商不高。

皇帝的情商都弥补在了智商上,所以对于张思言的一番心意,朱祐樘不知道。确切一点说我们的皇上,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过来。张皇后需要的是皇帝的爱情,而不是君王对臣子的信任。

要是朱祐樘能够明白张思言的情,那么跟随了朱祐樘十多年的顾见之,早就得到了朱祐樘的心和人了。在皇帝眼中家国天下是一体的,皇帝只有心怀天下的大爱,但是皇帝却没有儿女私情。

或许皇帝是有的,只是皇帝需要有一个人来引导她激发内心的感情。

“朕听说皇后已经抓到了宁王世子。”听见朱祐樘问出口的话,张思言真的很想问朱祐樘,皇上你真的知道真的懂我在说什么么?

可是看着朱祐樘一脸的殷切,张思言自己也清楚对于朱祐樘自己不能把他逼急了。皇帝不懂这些,所以自己只能徐徐图之。现在皇帝不也是给了自己回应了么,虽然这不是自己期望的。

但是张思言又想,只要有回应,那么就值得。对朱祐樘,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朱祐樘跟其它的女子不一样。

“是的,我派人抓到了宁王世子。现在人被关押在了大牢内,一并被关起来的还有郭淮。我记得当初陛下就说过要把郭淮给处置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就做了。”

“嗯,朕相信你的,皇后做事情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我都明白,只是郭淮现在还有些用处,所以对于他皇后就暂且宽大些吧。”

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再加上这几日的逃亡,朱祐樘的气色算不上多好。跟张思言交代一番之后,朱祐樘还是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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