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得到你的信任这一点已经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过你也清楚我一直以来只有理论没有实践，要是真的说起来只怕我也只能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赵括纵使理论基础在丰富，都是也不是有经验的廉颇。所以如果陛下起兵的时间已经确定了，那么可以告诉我，我要提前半个月去实地考察一下。”
“这件事还没有确定，瓦剌人现在还没有出兵。都是玉门关以东到嘉峪关的河西走廊已经列兵五万。还有就是宁夏到大同一带的关口狭隘之地，也是陈兵七万。再者就是燕山山脉的地界和东北沈阳那边，朕也是让驻守的将军做好准备。”
皇帝要的就是这种边关严正以待的气势，作战最重要的还是那股气势。要是自己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这场战争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失败。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你确定好时间，我提前半个月走就是了。现在我们用膳吧，你已经有三个时辰跟大臣们说话，今天想必也是很疲倦了奏折那些就给我吧。”
“这是肉丸子翡翠白玉，御膳房用的上好的瘦肉做出来的，尝尝看。”
张思言给皇帝夹菜，李广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张思言在一点点的有目的的在入侵皇帝的生活，现在至少帝后这样像平民人家的夫妻相处，这些全部都是张思言的努力。
朱祐樘因为张思言的干涉，其实也是适应的不错。至少张思言给她夹的那些菜，甚至张思言坐在朱祐樘的身边，朱祐樘她都不会排斥。对于看重规矩的皇帝来说，这已经很难得。
“很好吃，你也用膳吧，不要再给我夹菜了。”刚刚才说完那些利用的话，虽然是张思言自己愿意的。都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在，朱祐樘觉得现在面对张思言还是令自己有些难过。
这就是皇帝的悲哀，不能体会情人间的****也无非全心的信任一个人。
“吃吧，我看这酱烧肘子不错。”正好有焦皮肘子就在自己的跟前，朱祐樘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干脆给张思言夹了一筷子放在碗中。
张思言则是看着碗中的菜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皇帝最开始的时候是排斥自己的，张思言就一点点的让皇帝适应自己。但是这样还是皇帝第一次给自己夹菜，自然让张思言更觉得被鼓励了。
“李公公让人将菜撤下去吧。”看着皇帝吃完了，甚至这一场皇帝还特意的在等着自己张思言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完之后，张思言就让人将一桌子的剩菜给收拾了。
“走吧，我们去内殿批改奏折。”
“要不然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我到时候会很快的把奏折批改完的。”张思言不想这样的时间那么快的溜走，皇帝一定会很快的定下出兵的时间。到时候，自己能够留在皇帝身边陪着她们母子的时间就更少了、
张思言想要现在一点点的抓紧时间，能够多跟朱祐樘相处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吧。
“就在乾清宫跟坤宁宫之间的御道也后花园走走，好不好。”张思言说着拉住了朱祐樘的手。
朱祐樘看着张思言带着祈求的眼睛，一瞬间就有些不敢直视，也不忍心拒绝。“好，就去走一走。”
张思言还记得罗春说过皇帝的身体虽然养回来了，但是皇帝一整天也难得走动一下，这样子还是不行。所以张思言这才想要皇帝跟着自己走走。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这样相处。”李广带着奴才远远的跟在帝后身后，确保自己能够看见皇帝跟皇后，但是听不见主子的对话究竟是什么。
“你回来之后，以后我们也可以继续这样子。”朱祐樘真心的觉得自己跟张思言算是无话可说，但是一想到张思言对于这个孩子的期待再加上自己有些心软的成分在，朱祐樘对着张思言又许下了第二个承诺。
“好，我一定会安全的回来的。”拉着朱祐樘的手，张思言觉得虽然皇帝现在还是有些跟自己疏远，但是张思言已经能够感受到，皇帝在试着回应自己。这，是一个好征兆。
“我把奏折按照轻重缓急分开了，你在看看。要是有觉得不能拿定主意的，你再告诉我就是。”
皇帝用了半个时辰把奏折给分开了，又哪里那些跟西北战事有关的奏折来看。剩下的那些，朱祐樘很放心的全部给了张思言处置。
因为清楚张思言对于自己的感情，至少现在在朱祐樘看来张思言对于自己是不会存在背叛的。所以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皇帝有他依仗的资本。
“诸位好儿郎你们都是我大明朝的铮铮铁骨，现在到了你们保家卫国的时候，驱除瓦剌人守卫我大明河山。”
八月十七是钦天监算出来的最好时机，所以这天皇帝开始一早在皇城外的广场山等着。站在点兵台上，皇帝的精神饱满语气洪亮。整个广场站了五千士兵，但是因为特制的响鼓，所以皇帝的声音还是开始传开了。
“朕这一次启用了大明朝的将军徐达的后世子孙，徐达用兵诸位也是知道的，素来徐达就有小韩信之称，因此这徐家后世也出了这么一个继承了其祖父的能人。”
“这是魏国公徐达的第八世世孙徐翊，徐翊帮助先帝宪宗皇帝，也是朕的父皇出谋划策攻克了广西的蛮夷。这件事想必稍微有点资历的老臣也是清楚的，朕也就不多说。”
“这一场瓦剌人南下究竟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朕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朕相信我大明朝的儿郎们都是英雄。”
“所以这一次朕已经下令，诸位驻守边关十二城的将军们全部做好迎接敌人的准备。”
这些话都是皇帝在乾清宫对着兵部尚书说的，大明朝知道这些的人，双手都能够数过来。这是大明朝数一数二的机密，不能外泄。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皇帝一开始就让顾见之亲自带着锦衣卫监视了乾清宫周围。甚至皇帝都没有在乾清宫方圆七丈之内留下任何一个奴才伺候。
这些年瓦剌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朱祐樘见识到了皇权之下的争斗，瓦剌人每一年都会在大明朝安插棋子和眼线，有些人皇帝会剔除，有些却还是会放任他们留着。
毕竟敌人太多，还是要放些自己知道的在身边这才好。这样操纵那些眼线给瓦剌人传递一些错误的消息，用来迷惑对方也是好的。
战场上只有输赢没有多错，再说了为了活着何来的对错呢。
当皇帝还在安排广场点兵的时候，张思言人已经通过居庸关过土木堡到了大同。大同与长安相隔也不过就是三百里的距离。虽然作为皇朝古都的地位，现在长安已经不具备了。
但是大明朝还有几个藩王分封在这个地方，这些人中有皇帝的叔父还有洪武皇帝的世孙，跟朱祐樘这个属于皇位世袭的皇帝有共同祖宗的王侯。
所以张思言自己被朱祐樘准许便宜行事后，张皇后就选择了当年英宗跟瓦剌人交战的大同。
皇帝当年在土木堡被俘虏是件很讽刺的事情，按照大明朝的国力和兵力本来毫无悬念会胜利的事情，结果却因为宦官和皇帝的无作为，以及朝廷之中人心不齐所以大明朝节节败退。
现在大同对于三十年后的瓦剌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地方。驻守大同的将军叫裴炎，虽然只不过刚刚才过而立之年，没有遇见战事所以也就只能驻守着长城边上的大同，但是难得是裴炎还是能够静心下来帮着皇帝看守。
张思言从八月初一开始动身，到大同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十。十日的时间张思言一直在留心从居庸关到土木堡和大同三地的地形地势。
领兵打仗虽然是讲究作战的战术，但是其实耕种要的一点还是要研究透彻地形。战术千变万化但是唯一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一个地方的地形地势。只有这样子，这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你就是陛下说过的陈军事吧。”裴炎是不怎么喜欢有人走后门的，但是皇帝已经名言说过这个人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天才，正好自己麾下缺少一个谋士。
所以裴炎没有拒绝皇帝的好意，张思言现在就是化名陈宴的军师，是皇帝亲自提拔到大同的人才。
除了当今皇帝和张家人，这世上不会再有其他人能够知道当今皇后是个男子。所以在离京到了居庸关之后，明面上陈言身边有一百个侍卫跟从，但是暗中还是绣春刀在负责皇后的安全。
被裴炎安排到了大同城内的将军府居住，张思言当夜给皇帝写了一封信。信中交代了自己安全到达了大同，也谈到了对于大同城以及对于裴炎的初次看法。
这封信被绣春刀通过秘密的渠道，用了四天就送到了皇帝的身边。
对于张思言离开自己，朱祐樘并没有表现出很多很其它的看法，每天批改那么多的奏折，加上现在因为瓦剌人出兵，皇帝还怀着孩子，朱祐樘自己的精神压力有些大。
张思言在离开皇宫之前，自己去了太医院一趟。“能够毫无私心帮着皇上的，我知道也就只有你一个而已。所以现在我也只好来求你了。”
“我必定要比大军现行半个月，所以今后我不在的日子里，皇上那边还要你多费些心思。大军八月中旬就会开拔，我会在八月初走。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皇帝自己虽然会生下孩子，但是张思言太过了解皇帝了。张思言知道朱祐樘的很多事情，比起朱祐樘自己还要了解她自己。所以张思言不放心皇帝身边没有自己监督。
因此张思言希望罗春可以每天去乾清宫给皇帝看一看，确保皇帝不会让自己把自己给累着了。皇帝坐在龙椅上本来就是劳心劳力还是费心神的事情，现在又有了孩子而皇帝的身份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说破。
乾清宫能够用的人又只有那些，至于绣春刀张思言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怎么跟朱祐樘解释，所以干脆还是不说算了。绣春刀这件事算是张思言误打误撞的，既然现在还解释不清楚，这件事还是干脆瞒着皇帝算了。
“大同此地算是兵家必争的边关要地，此次到了这个地方我与驻守大同的将军相谈甚欢。裴将军不但是个领兵的人，而且精通兵法排兵布阵也是自有一套方法，将裴将军留在大同是件好事。”
皇帝收到这封信自然是要给张思言提笔回信的，虽然张思言才走了几天但朱祐樘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觉得不耐烦这里的奏折了。奏折全部堆积，习惯了有张思言在一旁的皇帝，现在总是下意识的重复那个跟皇后一起时候的那些动作。
但是回神之后却发现陪着自己的那个人不在，所以只留下一屋子的落寞。
“边关的情况朕只需要你帮着多加留意就是，朕的那些个皇叔们自从宁王的事件之后看起来是老实了，但是背地里还是蠢蠢欲动。对于边关的藩王朕并不放心。”
皇帝写给张思言的信也算是推心置腹，虽然这些话对于收到信的皇后来说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些充满思念的话语，但是至少皇帝确实写信给自己而不是让暗卫传递消息。
就这样来说其实张思言还是觉得满足，这说明自己还是走进了皇帝的内心。虽然现在还不是自己期望的方式得到皇帝的信任，但是只要自己坚持总是会成功。
离开朱祐樘不过几日，张思言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思念朱祐樘的很。当初之所以会被她吸引了心神，张思言想一来是因为皇帝的聪慧，二来应该就是喜欢皇帝对于国家的责任感吧。
可是现在面对不能相见的思念如今也只能用家书来排解，这样的一封家书何止抵万金，应该是千金不换。
